“老大，白澤沒有追來吧？”
灰頭土臉的嬰九神情緊張的看着後方。
“沒有，放心吧。”
葉昊天很鬱悶，替人出頭本是件風光體面的事情，可被打的抱頭鼠竄就是另一回事了。
“老大，看來你也打不過白澤啊，以後，我們還是別招惹他了，免得捱揍。”嬰九垂頭喪氣的說。
打不過？
葉昊天有苦說不出。
如果能動用靈氣的話，他何至於狼狽至此啊？
“不是打不過他，只是我不方便出手。”
葉昊天覺得有必要在自己這個唯一的小弟維持一下形象了，要是連他都看不起自己，那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嬰九也不知是真信還是假信，連連點頭說：“嗯嗯，老大最厲害了！是故意讓着白澤，不然，兩拳就把他打死了！”
“你不信？”
看着嬰九口是心非的樣子，葉昊天更鬱悶了。連續兩次出頭都被白澤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傻子都能看出誰強誰弱了，葉昊天也喜歡聽奉承話，可這次怎麼聽怎麼彆扭。
“信！我相信老大！”
“……”
此時的葉昊天就像炕坑烤王八，憋氣帶窩火，嬰九越是信任他，他就越難受。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撕開胸口的衣服，露出只有上位魔族纔有的刺身，“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可以向魔神借用力量的魔紋，要不是擔心傷到無辜，我只要稍微借用一點點力量，十個白澤也不夠我一根手指頭的。”
這話可不是吹牛，白澤修煉的是肉身，擅長的是純力量攻擊，除非他踏入五境能夠釋放靈氣護體，否則在火魔的魔火下頃刻間就會化成飛灰。
“魔紋？魔紋是什麼？”嬰九卡巴卡巴眼，一臉茫然。
“魔紋就是……算了，這個以後再和你說，反正，你只要記住，不管以後發生什麼，都是我故意讓着白澤的就行了。”
“好的老大，我記住了。”
葉昊天平復下心情，心裏卻犯起了愁。
想他堂堂劍神轉世，本以爲可以有一番大作爲，那曾想到了七星島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打的抱頭鼠竄，雖說事出有因，可終究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情。
“幸虧沒人知道我來自三百年後。”
就在葉昊天慶幸的時候，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
“啊，今天難道是春祭日？”嬰九忽然叫了起來，他也聽到了。
“春祭日？”
葉昊天怔了怔，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大師兄和他說過的關於七星島上的一些習俗。
大師兄說島上有幾百個漁村，每個村子都有自己的保護神，每年春天各村村民都會祭神。
“清河村的保護神是什麼？”葉昊天問。
嬰九說：“牛，青牛谷裏的那頭大青牛。”
“活牛？”
葉昊天有些意外，一般來說，保護神都是信仰的圖騰或神祗，還從沒聽說過把某個具體的活物當成保護神來祭奠的。
“是啊，那頭大青牛可厲害了，它有三層房子那麼高！”
提起大青牛，嬰九頓時興奮的手舞足蹈，早就把捱打的事兒忘到腦後了，“在清河村，它只和珠珠走得近，別人根本不敢靠近它，還有啊，它不僅能聽懂人話還會開口說話呢，只是我們誰都沒聽過。”
會說話的牛？
那一世的三百年，葉昊天不是沒見會開口說話的妖獸，妖族裏更是不乏可以化成人型的上位妖族，可化成人型的妖族要不天生血脈強悍，要不就是經過幾百上千年的修煉才得以化形，至於會說話的牛，葉昊天還真沒見過。
“走，去看看？”葉昊天來了興趣。
“別啊老大，白澤肯定在隊伍裏，我們去了會被揍的。”嬰九被打怕了，嚇的臉都變了。
葉昊天又鬱悶了，小弟都被打出心理陰影了，自己這個大哥卻什麼都做不了，真是丟人啊，“遠遠跟着，看看熱鬧，放心，如果被白澤發現，你跑，我斷後！”
對這個小弟愛哭的毛病葉昊天也懶得多說了，兩個人順着聲音摸了過去。
……
……
走了沒多遠葉昊天就看到了前去青牛谷祭奠的清河村村民。
人數不多，總共也就四五十人，珠珠，白澤，山葵，黑子幾個都在隊伍裏。
“祭奠怎麼還帶着兵器？”
葉昊天很快發現了異常。
這羣前去祭奠保護神的村民個個手拿獵叉腰懸獵刀，有的還背弓挎箭，就像一羣奔赴戰場的士兵，和他印象中的祭奠隊伍完全不同。
“祭奠不帶兵器帶什麼？”嬰九疑惑的看着葉昊天，“不帶兵器怎麼獵殺祭品啊？”
“獵殺祭品？”
葉昊天更糊塗了，祭品不都是事先準備好的的嗎，嬰九用了個“獵”字，該不會現場打獵，獵到野獸後再獻祭給保護神吧？
嬰九的回答證實了葉昊天猜想。
“青牛谷有很多妖獸，只有新鮮妖獸的血才能用來獻祭，可惜，從小白澤就不讓我參加獻祭儀式，我又打不過他，唉。”
看到嬰九唉聲嘆氣的樣子葉昊天更難受了，他拍拍嬰九瘦弱的肩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暗下決心，怎麼也得幫這個小弟完成個心願，不然，自己都有點瞧不起自己了。
遠遠跟在村民後面，一路上穿過幾片樹林，爬過幾個山坡，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河，河的對面是一個大山谷，也就是嬰九所說的青牛谷了。
河上有座小橋，村民們過了橋穿過谷口又走了一段路才停下來。
葉昊天躲在谷口的一塊大石頭後邊，偷偷看着村民們的一舉一動。
只見村民們停下的位置有座一米多高，三十米方圓的石臺，嬰九告訴他，那就是祭壇。
村民們跳上祭壇，在一個老頭的指揮下，有的守在祭壇四周，有的在石臺上刻畫着什麼，開始忙碌起來。
“刻畫法陣？”
葉昊天默默運轉凝神術，眼前畫面開始不斷放大，終於看清了臺上村民竟然是在佈陣，只是他們刻畫的法陣葉昊天從沒見過。
村民們忙碌的同時，葉昊天見有人在祭壇中間支起了一面大鼓，珠珠從一個鐵塔般魁梧的中年大漢手裏接過一個鼓錘。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嬰九忽然抓住了葉昊天的胳膊，既緊張又興奮。
這時，就見刻畫法陣的村民都停了下來，祭壇的地面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熒光，顯然，法陣已被啓動。
“嘭！”
一聲悶雷般的鼓聲響起，山谷中迴音盪漾，葉昊天只感覺大腦一陣恍惚，彷彿有一柄重錘狠狠轟在了靈魂上，驚的他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老大，你太厲害了，我第一次聽到夔牛鼓的鼓聲都被直接震昏了。”
嬰九看着葉昊天，一臉的崇拜。
“是法陣加強了鼓聲。”
葉昊天很快看出了問題所在，剛纔村民們在祭壇上刻畫的法陣有着增強鼓音的作用，不過，這鼓似乎也不是普通鼓。
就在葉昊天等着下一次鼓聲的時候，他意外的發現珠珠把鼓錘放下了，她摘下背上短弓，警惕的看着四周，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來了，來了。”
嬰九緊張的喊了起來。
“什麼來了？”
這句話葉昊天沒有問出口，山谷兩側忽然晃動的草木已經給出答案——一頭頭長着兩個腦袋的灰毛野狼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這是什麼狼？怎麼有兩個腦袋？”
葉昊天那一世也見過無數稀奇古怪的妖獸，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長了兩個腦袋的狼，而且，還不是一隻！初步估計，山谷兩旁的樹林草叢裏，怎麼也有上百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