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梨亭慘死湘西的事迅速傳遍江湖。

    光明頂上,一名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進大堂,“報——”那名弟子直接趴在地上,不敢擡頭。

    殿上的衆人感覺到一種不詳的預感,張曉晨大聲吼道:“說,發生什麼事了?”

    “教主他教主他在湘西遭到趕屍派的襲擊,已經”

    “已經怎麼了?說啊。”

    “已經去世了。”

    “什麼?”張曉晨腦袋一片空白,一下子軟倒在椅子上,“殷六爺,他”

    楊逍也好不到那裏去。低聲問道:“情況屬實麼?”

    “千真萬確,右使已經帶着教主的遺體正在回來的路上。”

    “”

    武當派,紫宵宮裏,也是一樣,楊不悔在殷梨亭前往湘西以後,張曉晨擔心明教有人來犯,便爲了他的周全,送她去了武當。

    “報告師尊,六師叔他在湘西被趕屍派偷襲,已經已經仙逝了,現在由殷師弟護送遺體去光明頂的路上。”一位宋遠橋的徒弟跪在地上說道。

    “啊——”張三丰心在絞痛。

    “六弟他”

    楊不悔她從內堂剛剛走出來,聽見那名弟子所說,腦袋一片空白,搖着頭說道:“六哥不,不,我不信,六哥不會死的。”說完流着淚大叫着跑出了大殿。

    “六妹”任憑宋遠橋怎麼叫喚,楊不悔頭也不回的跑了,“三弟,你趕緊跟去看看。”

    餘岱巖點了一下頭,邊跟了出去。

    “沒想到我張三丰活了一百二十年,先是翠山,接着又是聲谷,接着梨亭也離我而去,我活一百二十歲又有什麼用。”

    張三丰老淚縱橫,一身的仙風道骨沒了,換作一臉愁態。

    “師傅,你要保重身體啊。”

    此時,明教光明頂,所有建築全部掛上了白布和白花,所有明教弟子全部回到光明頂,所有人都已經穿上了白色的麻衣,頭戴孝布。

    殷磊與王崇,殷野王,白玉等明教衆人擡着殷梨亭的遺體緩緩走上光明頂,現如今,就只剩下奚永豐一人帶領着江湖羣俠還有自己半月爲明教招募過來的數百名小弟一起與趕屍派對峙着。

    楊逍範瑤帶頭,跪在地上,“拜見教主。”

    然後身後衆人也都跟上,跪下,齊聲高呼:“拜見教主。”場面十分壯觀。

    此時,楊不悔也跌跌撞撞的來到光明頂,身後跟着餘岱巖。

    她緩緩來到殷梨亭的遺體旁邊,看見殷梨亭的遺容,眼淚再次掉了下來,捂着臉,開始痛哭起來。

    “六哥,你醒醒,是我啊,我是不悔,你醒醒啊六哥。”

    說完,撲在殷梨亭的遺體上放聲大哭,見此場面的衆人,無不爲之動容。

    幾日的葬禮過去,各大門派也前來弔唁,當殷梨亭的遺體被送上高高的柴火堆時,楊不悔再次哭了起來,靠在殷磊的懷裏,雙眼已經腫的不像話了。

    楊逍拿着火把過來,對殷磊說道:“磊兒,點火吧。”

    殷磊接過楊逍手裏的火把,閉上眼睛,緩緩將火把丟向地上的草堆,熊熊烈火瞬間包裹了殷梨亭的遺體,在座的所有人都對着火堆,三次鞠躬。

    第二天,楊不悔抱着殷梨亭的骨灰來到大殿,環顧着這裏的一切,苦笑道:“六哥,在看看明教,我們就一起回武當了。”

    “不兒。”楊逍走了出來,看着楊不悔憔悴的面容,說道:“你要去哪?”

    楊不悔看着楊逍,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爹,我要完成六哥的遺願,將他帶回武當,我也就留在武當陪六哥了。”

    “不兒”

    楊不悔說道:“爹,女兒知道你想說什麼,女兒不怪你,六哥擔任明教教主這段時間,雖然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六哥變了,不像以前一樣優柔寡斷。”

    楊不悔輕輕撫摸着骨灰盒,眼淚不自覺地掉到骨灰盒上,“在我心裏,他比你,比無忌,甚至比明教任何一任教主都還要做得好。”

    楊不悔說完,轉身,看着楊逍,抹了一把眼淚,笑道:“爹,你後悔女兒嫁給六哥麼?”

    楊逍搖了搖頭,說道:“一開始,說實話,我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是在你們成親之後,我看到了你臉上出現了小時候的笑容,從那時候,便沒有什麼後悔了。”

    “謝謝爹,女兒跟六哥走了,爹爹保重。”

    楊不悔轉身,抱着殷梨亭的骨灰盒下山去了。

    餘岱巖和張松溪走上前,對着楊逍拱手,張松溪說道:“楊左使,我們也告退了,待爲六弟下葬以後,我們在趕赴湘西,替六弟報仇。”

    楊逍也拱手還禮,說道:“小女還請各位多加照顧,楊某感激不盡。”

    餘岱巖說道:“楊左使哪的話,六妹既然嫁到我們武當這麼多年,那也算是我們武當的人了,豈有不照顧之力。”

    “二位保重。”

    “保重。”

    看着餘岱巖和張松溪也離開了,留下楊逍站在原地發呆。

    “外公。”

    楊逍轉身,看着殷磊,難得的溫柔,笑道:“孩兒,怎麼了?”

    “我想立即回到湘西,替爹報仇。”

    楊逍苦笑道:“你現在重傷未愈,加上這幾日的奔波,先安安心心調養數日,待我們整頓好教務,在一起趕赴湘西,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這”

    殷磊還想說話,楊逍打斷了他,“好了,你安心調養,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要記住,你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在你身後,有整個明教,整個武當,整個江湖的英雄好漢,明白麼?”

    殷磊想了想,點了點頭,“孩兒明白了。”

    “嗯。這纔是我楊逍的外孫,如果一次打擊就能讓你亂了陣腳,我想,趕屍派很樂意看見你這樣。”

    殷磊聽懂了,也明白了,自己父親不在了,還得自己挑起重擔。

    此次行動,雖然己方跟趕屍派的摩擦不斷,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戰鬥,根本傷不了對方皮毛,雙方均在相互試探實力,又忌憚背後的黃雀,所以各有勝負。

    殷梨亭的身亡,所謂主帥戰士,這場戰爭也就算輸了,這對於明教,對於武當,對於整個武林,無不是一次沉痛的打擊。

    武當山頂,張翠山,殷素素,莫聲谷的墓旁,立起了一座新墓,墓碑上寫着“夫君殷梨亭之墓”幾個大字。

    楊不悔跪在墓前,手裏不斷往火堆裏添着冥紙,笑道:“六哥,我把你和五哥五嫂還有七弟葬在一起,想必你也不寂寞,我也會每天前來看你了,你想我了,就給我託夢吧,缺什麼東西,我在給你捎過去”

    她就這樣跪在殷梨亭的墓前自言自語,張三丰在身後,看着楊不悔,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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