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商羽從未想過，北冥與白會主動對他說這個。
這一刻，他的心跳是從未有過的劇烈，血液在血管裏狂奔，熾熱到沸騰。
裴商羽聲音幾乎有些顫抖：“與白，你在說什麼？”
北冥與白索性重複了一遍：“商羽哥哥，你願意娶我嗎？如果你真的不介意小綿綿，不介意我和別人有了孩子，不介意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樣……”
“我不介意。”裴商羽語氣誠摯：“與白，我怎麼會介意？”
“那你的答案呢？”北冥與白目光灼灼。
裴商羽的心頭，有千萬個聲音在叫囂着答應，可他的脣.瓣動了動，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我們家族雖然在武裝力量上不如傭兵，也沒法和整個傭兵界對抗。”北冥與白道：“但是你不是說了嗎？他們也有他們的原則，不會對付無辜。”
“即使你不和我回北冥家族，即使你在外面，我也會擔心你。”
“如果你受了傷，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一樣會很難過。而且，會比我沒有陪在你身邊更難過！”
“因爲，我會自責！會一生遺憾，因爲我沒能陪着你度過那些！而你之所以面對那些，都是因爲我！”
“與白，別說了——”裴商羽感覺自己的防線在寸寸皸裂，可他無力阻止，潰不成軍。
“所以，你還要推開我嗎？”北冥與白眼淚又涌了出來：“我們已經錯過了一次，錯過了幾年，你還要再錯過嗎？”
裴商羽聽到這裏，眼睛也紅了。
那時候年少，他犯了事，也不敢講，更沒想過要靠着北冥與白家族尋求支撐，絕望之際，踏入了這條不歸途。
而如今，他的太陽，在一點點將他從深淵黑暗里拉出來。
如果未來真的很短，一年兩年，又或者只有幾個月幾天，那麼，他想錯過嗎？
他不想錯過。
這輩子錯過一次，就已經夠了。
裴商羽望着面前的女孩，幾年的時光，她原本有些圓圓的小臉也尖了不少，她眸底也多了幾分過去沒有的沉澱。
可她還是她，是小時候即使他對她不耐煩，依舊甜甜地追在他身後，軟軟糯糯叫‘商羽哥哥’的她；
是一點點長大，亭亭玉立、讓他忍不住心動的她；
是當初那個夜晚，將他們彼此都變成徹底成年人，讓他愛到骨血裏的她；
也是如今，讓他經歷滄桑也不知道怎麼推開的她。
裴商羽伸臂，將北冥與白抱進懷裏。
他手臂輕顫，有眼淚順着眼角簌簌而下，他閉着眼睛，只那麼緊緊抱着她，聲音沙啞：“與白，求婚這件事，應該男人來做。等我好了，讓我來。”
北冥與白身子一僵，這麼一瞬，她已經明白了裴商羽的答案。
後知後覺的驚喜這才排山倒海將她整個人席捲，她抱着他，聲音哽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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