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畢竟是傳承了幾百年的習俗。想要一口氣的改變過來還是有些困難的。於是李文淵不得不在這方面做了一些妥協,轉而在洞房之中放置了一個便溺桶,桶體用硃砂的大紅漆刷了數遍,紅色主喜慶,可以折去排泄物的污穢之氣,所以此桶又有名號,喚作如意桶。旁邊又有專門的人,來負責看管這個桶,因爲這個桶是專門用來在新婚當天供新娘一人使用的,而且在婚禮結束之後,便直接擲入火中焚燬。意圖帶去新娘身上沾染的晦氣,如此改動到讓治下的百姓還能夠接受。
秋娘聽完李文淵的狡辯的話,輕啓朱脣剛纔繼續對李文淵繼續說教,但是旁邊的薛仁越卻是推門復又從房中走了出來。
薛仁越從洞房之中出來之後,反身將房門帶好。走到院中開始逐個桌子的向陸陸續續後來參加婚禮的賓客敬酒致意。因爲這些年來西域連續的豐收,所以李文淵治下最不缺的就是糧食。遠不需要像其他各個勢力那樣爲了節約糧食,進而關停了境內所有的釀酒工坊。李文淵反而是鼓勵這種工坊的出現,畢竟這就是工廠的雛形。雖說現在李文淵的治下有大批的工廠已經建立了起來,而且諸多的管理制度也是仿照後世那些已經趨近於成熟的工廠內部管理制度而制定的。
但是這些畢竟只是李文淵頭腦中所想的,也是有時代侷限性的。現在或許能夠直接照搬使用,那等到以後呢,等到工業的發展速度超出了李文淵腦海中金手指所覆蓋的知識範圍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李文淵現在所建立起來的所有工廠,豈不是都成了空中樓閣了嗎?地基不穩是蓋不起來高樓的,更不要提是那種需要和狂風驟雨做對抗的高樓了。
所以對於這種,順應時代潮流,只是適當的被李文淵加速過的事情,就是用來夯實基礎,打造地區的最好材料。因爲這些民間酒坊的存在,讓李文淵的治下根本不存在對於水酒的管制條令,所以水酒也並沒有歸到奢侈品一類的分類中。
當薛仁樂端着酒碗來到李文淵這邊的時候,已經走過了大半個院落,本來李文淵以他的身份應該坐在最接進洞房的前邊幾張桌案那裏。但是接連數日的各種事情勞累的讓他不想待在太過於嘈雜的地方。於是這才拉着秋娘來到了一處略顯僻靜的地方,隨便的挑了一處最近的酒席桌子,就在那裏坐了下來,等薛仁越來的時候,已經是有些微醺的更重了,醉到連給李文淵倒酒的罈子都有些端不穩當了,顫顫巍巍地向李文淵面前桌案上的碗中倒着水酒,隨後大着舌頭對着李文淵說道:“大人,您不是我的父親,卻待我如同您的親生兒子一樣。我的父親薛舉,不知聽信了哪路小人的挑唆,所以纔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莽撞事來。按理來說,我作爲他的兒子,在這種特殊的敏感時期,應該避嫌回到家中,等待此事塵埃落定之後,才能再一次被啓用。但是,承蒙大人看得起我,信任我,即使在這種情況之下,仍然委任給我如此重要的職位。仁越無以爲報,恨不得能夠以死相報,但可惜仁越的這條命還是太賤了,根本無法報答您的大恩大德,所以,所以接下來您安排的給我的各種任務,仁越必然會及儘自己之所能的不遺餘力的繼續替您辦好每一件事情,這就是仁越迄今爲止所能想到的唯一最切合實際報答方式了。”
薛仁越聽了李文淵的話之後,渾身一怔,顯然是已經聽明白了李文淵話中的含義。李文淵擔心薛仁淵喝的太多,自己說的太過隱晦的話。薛仁越無法理解,於是言語之間,便是略顯得直白的不少,所以薛仁淵在聽完李文員的話之後,便是立刻明白了李文源的意思。渾身一震的驚訝之餘,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仍舊是,眼睛半睜半不睜,走路一晃三搖,跟踩了棉花套一樣的樣子。若不是剛纔薛仁越渾身的一震,就連李文淵也真的以爲薛仁越已經喝高了。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薛仁越是李文淵手下的得力干將,衆人也不好灌酒灌的太厲害,見薛仁越走路有些微微搖晃便停了下來,紛紛告辭離去。外間的賓客都散了,薛仁越這廂也回了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