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飽讀詩書,胸懷錦繡,乃是司禮監一等大儒,在未央城,也有些薄名,身具浩然正氣,卻被邪魔外道,借用了身體,簡直是有辱斯文”
一股濃烈的香氣,穿過轎簾,傳到了胡先生的鼻子裏。這股香氣太過濃烈,讓胡不歸呼吸困難,他隨手撩開轎簾。
“未央城中,還有如此女子如此走路,如此打扮,簡直有傷風化”看到和轎子擦身而過的狐女,胡不歸搖頭嘆道。
走出很遠的狐女,突然轉身,向着胡不歸露齒一笑。
“先生,她在向你笑”一名童子低聲說道。
“閉嘴,閉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大街之上,一妙齡女子,對老夫眉來眼去,簡直有傷教化快走,快走”胡不歸大聲催促道。
兩名轎伕,好像沒聽到召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爲在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堵牆。
“大人,前面有一堵牆,我們過不去了。”一名轎伕低聲說道。
“混賬,這官路筆直,你說的牆在哪裏”胡不歸怒聲說道。
那名轎伕眼神,突然變得很怪,接着全身都在顫抖,那堵牆的確消失了,但是在他面前,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白狼
那頭白狼四肢着地,還比轎伕高出一頭。雪白的長毛,幾乎要垂到地上,粗壯的前肢用力按住地面,身子騰空而起,向着那名轎伕衝了過去。
白狼身在半空,張開的嘴巴里臭氣涌動,不住有口水,從尖利的牙齒上滴落下來。
那名轎伕一聲大叫,扔下轎杆,轉身就跑胡先生從轎子裏掉出來,前臉着地,摔掉了幾顆牙齒。
瘋了,簡直都瘋了斯文掃地,斯文掃地胡不歸託着幾顆帶血的牙齒,欲哭無淚,不住搖頭嘆息。
狂奔的轎伕,突然被人提在了半空,“晴天白日,如此失態。”那人聲音不高,卻別有一種威嚴。他右手提着轎伕,左手向着轎伕身後,揮了一下。
那頭高懸在半空中的巨狼,突然碎裂成無數光影,被風吹散,再也不見。原來剛纔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石大人”那名轎伕跪在地上,給這人磕頭,這人年約四十歲,看起來文質彬彬,身穿便裝,正是司禮監石長生。
石長生是神童出身,從小過目不忘,詩詞筆墨俱佳,在十二歲時,得中狀元,是長樂王朝最具傳奇人物。
長樂王對石長生,也非常看重,並沒有外放,而是留在未央城,做了一名京官。
如今吏部和司禮監,都是石長生掌管,絕對是長樂王朝炙手
可熱的人物。
“老朽胡不歸,參見大人。”胡不歸滿臉是血,過來參拜,卻被石長生攔住,“這裏不是司禮監,我也沒穿官服,這些俗禮,就暫且免了。”
石長生眉頭緊皺,青天白日,有人在大街上上施展幻術,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難道未央城要亂了
他很想找到施展神控術的人,但這條街上,人來人往,根本無處可查。況且施展神控術的人,根本不在這條街上,甚至不在未央城內。
“胡先生,你跟我回去。”石長生淡淡的說道。他隱約感覺到,胡先生能告訴他很多事情,可以幫他解開很多謎團。
國主拓跋青雲,對自己不錯,自己就要殫精竭慮,爲國主多做些事情。
司禮監。
胡不歸和石長生面對而坐,胡不歸把說有的事情,說了出來,他說的很有條理,石長生也聽得很認真。
“何先生受驚了,下午你安心靜養,我去見王國主。”石長生微笑着說道。他發覺,讓胡先生去講述禮儀,的確有點欠妥,王天琪是飛沙國主,而胡先生,雖然飽學,卻只不過是司禮監一名普通官員而已。
石長生主動提出去見王天琪,還有另外一種考慮,出現的這些怪異事情,好像跟王天琪有關,如果胡長生繼續去講授禮儀,很有可能出現意外。
畢竟胡先生只是大儒,但對武道一竅不通。一旦動手,他就是一個活靶子,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
狐女穿過好幾條街道,來到了一座恢弘的府邸面前,她腳步不停,向王府裏走去。
守門的武士,並沒有看到嫵媚的狐女,而是看到了十八王拓跋泉,那些武士,馬上躬身行禮,“恭迎王爺回府”
“你們忠於職守,本王很高興,每人賞一百兩銀子”拓跋泉大聲說道。
這些武士再次擡頭的時候,王爺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只有淡淡的香氣留存。
“好奇怪,王爺明明沒有出府,剛纔進去的那人,是誰”一名武士突然說道。
“還能是誰當然是小王爺,還賞了我們每人一百兩銀子。這怎麼會有假”其餘三名武士,異口同聲說道。
先前那名武士,撓了撓頭,不再說話,心裏卻暗暗嘟囔,難道是我的眼花了
“你們說的不對剛纔進去的人,絕對不是王爺王爺身上,從沒有那樣的香氣”先前那名武士,大聲說道,轉身向王府裏衝了過去。
瘋了,絕對是瘋了
三名武士,站在原地,看着同伴向王府裏跑去,不住搖頭。
“必須把他拉回來,惹怒了王爺,我們的賞銀,就泡湯了”三名武士當中,一人突然向先前那名武士追去。
他們跟隨王爺多年,深知王爺喜怒無常,賞銀沒了,還是小事,搞不好他們四個的小命,也得沒了
狐女以拓跋泉的形象,輕鬆騙過所有人,來到了拓跋泉的書房,聞到香氣襲人,拓跋泉突然擡頭,見到了屋門口千嬌百媚的女人。
“你是什麼人”拓跋泉沉聲問道,能夠不驚動所有武士,大搖大擺,來到自己書房的,絕不是一般人。
“跪下磕頭”面前那個女人,突然消失不見,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出現在拓跋泉面前,沉聲說道。
“師父,你老人家,竟然沒死”拓跋泉驚疑無比,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去。
“不,你不是師父,師父早死了,你究竟是誰”拓跋泉靈識中,突然一股清涼升起,他猛咬舌尖,一股巨疼傳遍全身。
模糊靈識,突然清明。眼前站的,果然不是師父,而是那個妖媚的女人。
“你究竟是誰”拓跋泉低聲問道。只是神識被控制一小會兒,拓跋泉已經感到頭疼欲裂。他強運元力,準備發出最強一擊。
“師兄調教的弟子,果然有點本事,能破了我的控魂術,九泉之下,他也該瞑目了。”妖媚女人突然說道。
“徒侄拜見三師叔”拓跋泉馬上跪倒磕頭。
“你小子倒是夠聰明,這麼快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死去的骷髏王,是我的大師兄。我是他三師妹。”狐女說着,坐到了拓跋泉的椅子上。
“你那些手下,都是廢物,我一路走來,全都把我認成了是你,沒人看破,還全部給我行禮。還有,守大門的四個武士,我看他們蠢的厲害,每人賞了一百兩銀子,你不想給,就可以把他們殺了。”
狐女翻着桌上的東西,隨口說道。
匆忙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接着是兩人低聲吵架,拓跋泉大聲道,“外面當值的,給我滾進來”
兩名武士,一前一後,走進書房,向拓跋泉躬身行禮。
“王爺,剛纔有人私闖王府,小人正在緝拿。”一名武士,大聲說道。他抽動鼻子,屋子裏有那種熟悉的香氣,心裏更加篤定。
剛剛一瞬間,狐女已經躲到了屏風後面。
“你以爲,那人在我房裏”拓跋泉沉聲問道,
那名武士身子一顫,跪在地上,“小人不敢。保護王府和王爺安全,是小人職責所在”
拓跋泉揮揮手,“剛纔進入王府的,是本王。可沒有什麼外人”
那名武士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另外一名武士,也暗暗叫苦,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你們幾個,恪盡職守,本王非常欣慰,許給你們的賞銀,也都算數,你去告訴管家,就說是我的意思,你們守門的四個,每人一百兩銀子。”
那名武士欣喜若狂,不住磕頭謝恩,兩人從書房退出來,身上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他們很明白,剛纔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
“好奇怪,剛纔進來的,明明不是王爺,但王爺爲什麼要承認”那名武士低聲說道。
另一名武士,一拳打在同伴後背,“一百兩銀子,還不能讓你閉嘴,難道你想找死”
那名武士這才閉嘴,但王爺書房裏那股香氣,還是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難道王爺屋子裏,藏了別的女人
想到這裏,那名武士脖子一陣發涼。
本章完
天津https:.te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