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其看向鰲拜的眼中迸發出濃濃的仇恨火焰,就像真和對方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
這位大叔可能真的經歷過什麼不幸變故,所以纔會觸景生情把鰲拜當成仇人。
在農夫身後還跟着幾名幫手,都是被朱武成功洗腦的莽夫,其餘大部人雖然叫囂得厲害,但腳下根本沒動,明顯是持觀望態度。
就在所有人都認爲鰲拜這次必死無疑時,誰知還不待那些人近身,鰲拜卻搶先從地上彈起發動了迅雷般的反擊。
噗!嘶啦……
鰲拜像頭獵豹似的從幾人身邊一閃而過,瞬間帶起數顆人頭衝飛老高,滾燙鮮血從各人胸腔中噴出,無差別覆蓋在空中,看起來就像下起了血雨。
“媽呀!”
一名黃巾軍手忙腳亂踢飛滾到自己面前的人頭,嚇得屁股尿流地逃了。
“嘶——”
寂靜片刻後,現場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其餘人雖然沒有被嚇跑,但都很自覺地向後退了幾步,再不敢亂吭半聲,我的媽呀,這傢伙哪兒是個人啊,明明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索命惡鬼嘛,不然怎麼可能做到殺人像砍瓜切菜一樣輕鬆?
朱武看着那位渾身血污,屹立在屍羣中的高大身影,艱難地嚥了口口水,眼角止不住開始狂跳起來,尼瑪,足足五個人啊!一刀就被解決了,這老傢伙難道是怪物變的嗎?
其實,鰲拜並沒有人們看起來那麼好過,剛剛瞬間斬殺五人幾乎耗光了他所有力氣,還連累傷口崩裂,他甚至都能感覺到有穢物正順着自己大腿往下流。
鰲拜此刻的形象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場上再沒一個人敢嘲笑他,更沒人敢輕視他,開玩笑,出頭鳥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躺在地上的那些無頭鬼就是前車之鑑。
“大,大家別傻站着啊,趕緊殺掉他……”朱武還在鼓動左近之人,試圖做最後掙扎,可惜,根本沒人鳥他。
鰲拜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朱武,眼神十分複雜,有憎恨、有驚疑、有憤怒……
他戎馬半生,歷經沉浮,除了父母君王,從未向任何人屈膝半步。
沒想到今日在衆目睽睽之下卻被一個無名小輩連番糟踐羞辱,偏偏自己還拿他沒辦法,這崽子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啊?
遭到衆人無視,朱武杵在原地好不尷尬,他現在已成騎虎之勢,如果不把鰲拜徹底解決掉,今天這事兒就別想有個完,接下來可如何是好啊?
忽然,一股異味飄過,朱武聳了聳鼻翼本能問道:“嗯?怎麼這麼臭,你們誰放屁了嗎?”
朱武話音剛落,鰲拜臉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接着便是猙獰扭曲。
“黃口小兒,欺我太甚,今日我必將你碎屍萬段,殺!”鰲拜已萌死志,瘋狂驅使着他不顧一切撲向朱武,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媽呀,瘋狗咬人啦,大家快跑!”
見鰲拜氣勢洶洶地再次殺向自己,朱武嚇得渾身一哆嗦,猛地將手中長槍擲出,然後大聲怪叫着跑開了。
鰲拜輕描淡寫格開長槍,開始拼了命地在後面追。
無奈,朱武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包圍圈中央,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圍着人牆開始轉圈,距離始終保持在十米左右,速度也是半斤八兩。
照理說,懶癌患者朱武是跑不過鰲拜的,可惜後者有傷在身,全靠一口惡氣硬撐,能保持不栽跟頭就已經很難得了,更別提加速。
“來呀來呀,瘋狗追不上我,嘿嘿嘿……”朱武非常幼稚地回頭賤笑,直將鰲拜氣得嗷嗷亂叫:“黃口小兒,可敢與老夫一戰?”
人在盛怒之下往往容易犯錯,鰲拜也不例外,他一心只想手撕朱武,卻反而被對方牽着鼻子在跑,若他能冷靜下來,以他征戰多年的高超手段,只需將手中戰刀投擲出去便能輕鬆取下朱武的小命。
可惜,是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這纔是人性。
“上啊,你沒喫飯嗎,跑那麼慢?”
“呔!你這兩人也膩能墨跡了,要打要殺倒是痛快點啊,這樣跑個沒完難道還準備把對方累死不成?”
“揍他……抱他……咬他……”
黃巾賊衆見兩人竟在陣前玩起了貓捉老鼠,非但沒有介意,反而還翹起手臂在旁邊樂呵呵的看熱鬧,反正又不是自己人,管他誰打死誰又有什麼干係?
一炷香時間過去,這場無聊的追逐戰還在繼續,只是,逃跑的那位怎麼看都像有點體力不濟的樣子。
朱武回頭看一眼狀若狂獅的鰲拜,又看一眼冷眼旁觀的黃巾軍,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說大哥些,這傢伙不是殺了你們不少戰友嗎?你們倒是快弄死他報仇啊,這樣看着仇人囂張,你們都是忍者神龜嗎?
隨着不多的體力開始下降,朱武漸漸變得慌亂起來,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淡定從容。
他本意是借黃巾軍之手重創鰲拜,自己趁機坐收漁翁之利,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加入對方,最後再伺機潛逃。
可現在事態的發展卻遠遠偏離了他的設想,成了他和鰲拜之間的私人恩怨,餘者全變成了圈外人,這劇本不對啊。
隨着時間拉長,兩人之間的距離反而越縮越短,八米,六米,五米……朱武甚至能感覺到刀芒從自己背上劃過的冰冷。
“大哥,你不要這樣死腦筋好不好?就算你殺了我自己也活不成啊,還不如趁着現在有勁兒趕緊殺出一條血路,那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我爲剛纔的無禮向您道歉,求求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朱武現在也不敢再奢望能擊殺鰲拜立下戰功,只求將這煞星引向別處,那樣自己起碼還能苟活片刻,至於後面的事,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可惜,不管朱武如何哀求認慫,鰲拜始終連眼皮都沒眨過一下,他似乎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置朱武於死地不可。
現代人和古人的區別就在這裏,前者大部分除生命之外,其餘皆可拋棄,而後者則不然,在他們眼中有很多東西都是凌駕於生命之上,名聲也在其中,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活的就是個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