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傢伙也真夠硬氣,牙齒都快被他咬碎了,硬是忍住沒有鬆口。
“小雜種,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天你們必死無疑。”黑虎雙目圓瞪,佈滿血絲,臉上涌現出一種病態的瘋狂。
“唉!”
朱武無奈一嘆,頹然坐在地上,他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折磨他,這傢伙肯定不會告訴自己答案的。
這一刻,深深的無力與挫敗包圍了他。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既然是任務,那肯定就有破解的辦法,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冷靜,冷靜,千萬要冷靜。
朱武強打精神,起身一瘸一拐走到血池邊仔細觀察。
啊七緊隨其後,見朱武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攪他,說實話,朱武剛剛對付黑虎的手段真的有點嚇到他了,心臟到現在都還在撲通撲通狂跳呢。
朱武看着清一色的少女屍體,腦中驀然掠過一抹靈光,好像突然抓到了什麼。
“爲什麼是少女,爲什麼只用女人的血?”朱武眼神一亮,猛地抓住啊七的手臂問。
“這個……那個……”
啊七見問一愣,支吾半天也沒答上來,差點沒被急哭。
其實朱武根本就不是在問他,而是在自問自答。
“女人,女人屬陰,地獄也是極陰之地,必須要屬性相同才能產生共鳴是吧?”最後這句朱武卻是在問地上的黑虎。
黑虎表面一聲不吭,眼神深處卻涌現出無法掩飾的慌亂,明顯,朱武肯定是說到點子上了。
陰陽相沖,水火不容等簡單易理,作爲華夏子孫多少都知道點,所以朱武能想到這點並不奇怪。
朱武走到血池邊,伸出左手用刀在上面劃出一條血口,“既然這口池子是純陰之物,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不知會是什麼結果呢?”
朱武對自己還真下得去手,這一刀割的不可謂不深,鮮血滋滋往外狂冒,看着都疼。
所有人都是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這一幕,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好像生怕稍有異動就會墮入萬劫不復一樣。
朱武的鮮血毫無阻礙的滴入血池,可預想中的火上澆油並沒有出現,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朱武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哈哈哈……你竟然已經失了童身,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咳咳……”黑虎如釋重負,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會沒反應,原來需要純陽之血纔行,朱武瞬間明白過來,不由感到頗爲無奈,在他所生長的那個年代,二十來歲還能保住童子之身的,估計都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了,自己失身之前,又怎麼可能料到會有今日一劫呢?
正在朱武懊惱不已之時,啊七忽然走過來說:“武哥,把刀給我吧。”
朱武愣愣看了他一眼,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刀幹嘛……難道,你是……”
啊七不說話,紅着臉從他手上拿過砍刀,走到血池邊依葫蘆畫瓢把自己左手割破。
咕嘟,咕嘟……
不過,這種現象來得快去得也快,當啊七的傷口放緩流血時,一切又迴歸了平靜。
怎麼會這樣?折騰半天就冒幾個水泡,你他媽是在故意逗我嗎?朱武覺得難以接受,心情已經跌落到谷底。
“省省吧小子,想破壞地獄之門,除非把你身上的血放幹還差不多。”黑虎斜眼對着兩人譏諷大笑,“卯時已到,地獄之門即將正式開啓,屆時我魔族大軍傾巢而出,爾等凡人必死無疑,這天下,很快便是我們的了!哈哈……”
黑虎自顧在那兒猖狂發笑,朱武倒沒什麼,啊七卻被嚇得不輕。
“糟了武哥,這些地獄妖魔馬上就要衝破封印,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要不,我們趕緊下山去通知大家,讓所有童子都上來獻血……”
妖魔之流,對於人們來說從來都是不詳的象徵,啊七雖不清楚接下來具體會發生什麼事,但光看黑虎那副模樣,如果被它的同類闖入人間,那還不是天大的禍患。
朱武眉頭緊鎖一聲不吭,他倒沒有那麼悲觀,這明明只是個新手任務,如果失敗的代價是世界毀滅,那也太誇張了吧。
聽黑虎話裏的意思,貌似現在想要阻止地獄之門打開的話,需要犧牲一條人命才能辦到,也就是說,眼下襬在朱武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是犧牲啊七成全自己,二是放棄任務下山逃命。
這不是一個容易的選擇,朱武的內心很糾結,理智與良知互相煎熬着。
現場氣氛越來越尷尬,朱武總是沉默不語,眼中卻閃爍着異樣的光芒,其中有不甘,有殺意,還有猶豫。
“武哥,你別這樣盯着我看好不好,我心裏害怕。”啊七被朱武盯得心裏發毛,忍不住怯怯地說。
“唉——”朱武長嘆口氣,拍了拍啊七的肩膀說:“別多想了,這事兒我們管不了,趕緊去把刀給我撿回來,我們即刻下山。”
最後,朱武還是選擇了放棄,畢竟完不成任務又不需死,沒必要做到殺人利己那麼絕,做人嘛,還是得有點兒起碼的底線。
咚,咚,咚……
朱武正準備擡步離開,忽然聽到地獄之門裏傳出一陣轟隆巨響,就像巨槌敲打在大地上。
猛回頭!
朱武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臉上漸漸爬滿驚恐之色,險些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見,黝黑廣闊的大地上,此時正有一股鋼鐵洪流在徐徐接近,那是一支由怪物組成的軍隊,有半人半獸的妖怪,有高大無比的骷髏,有面色慘白的殭屍……無一例外,這些恐怖存在眼中都迸射出一股宛若實質的兇殘光芒。
而在軍隊上空,則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緊隨,其中閃電翻滾,雷聲隆隆,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一股狂暴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恰逢此時,窗外天邊已亮起了魚肚白,太陽即將升起,任務的最後時限也快用盡,朱武的處境非常不妙。
啊七那裏經歷過此等陣勢,頓時駭得手腳冰冷,全身發抖,只見他艱難嚥了口唾沫,口舌打顫地說:“武,武,武哥,我,我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