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劉禪才問諸葛喬道“這個天師館什麼什麼地方,難道是舉行宗教儀式的地方嗎?”
諸葛喬來到南鄭已經有段日子,對城內的情況已經非常熟悉,便搖搖頭低聲解釋道“這個天師館乃是祭酒和鬼吏,施用符水救治病人的地方。”
劉禪點點頭,漢中的情況他雖然沒有親自來看,但是細作收集的情報其實已經極爲詳細。
漢中實行,政權體制爲師君和祭酒制。師君就是張魯,他的下面還有24祭酒,每個祭酒領導一個治,祭酒之下又有諸多鬼吏可以使用符水來救人疾病。
其實,早在石廣元出發來漢中的時候,劉禪對這點已經有所安排。他已經在石廣元的隊伍中,安插了大量醫國院培養的醫師,就是要來與漢中的這些鬼吏們一爭高下,最終爲劉備順利拿下張魯政權贏取民心的。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醫國院的醫師的作用現在似乎還是有限,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才能夠贏得民心的歸向,畢竟漢中人口在百萬之間呢!
於是,劉禪便想要進入一看,這天師館究竟是怎麼治病救人的,他們的符水又當真有如同傳說中包治百病的療效嗎?
劉禪右手一揮,全部人員立刻下馬。他就只帶上諸葛喬和趙風兩人,其他人全都在外面等着。
三人走到門口,就被兩個身穿道破的道士擋在了外面。他們兩人見到諸葛喬衣着頗爲華美,其中一個便頗有禮貌地對諸葛喬說道“這位公子,你若是要前來求醫的話,請到外面排隊吧。”
諸葛喬和善地笑了笑,簡直如同春風一般和煦,說道“仙師,在下並未是爲求醫而來。在下從益州來到漢中不久,聽聞天師館的仙師符水療效無雙,便想要來開開眼界。還請兩位仙師讓在下進去一觀。”
那兩個道士的身份本來只是最低級而已,否則也不會被人派來守門,如今被諸葛喬左一句仙師右一句仙師地叫着,心裏自然感覺爽極。
他不禁笑道“公子謬讚了,我只是這裏的小道士而已,哪裏敢妄稱仙師呢?不過公子,我們天師館並無接待客人的規矩的。”
諸葛喬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塊令牌,交給那道士道“仙師請看這塊令牌。”
那道士接過一看,令牌上面寫着兩個字“師君”,口中忍不住低聲驚呼了一聲。因爲這可是張魯師君府的令牌,等閒人等是不可能有的。而諸葛喬身上的氣質本來就不凡,加上他一向性情和善,讓人感覺很是舒服,所以兩個道士便不再阻攔了。
那道士向諸葛喬一個稽首道“公子既然身懷令牌,那麼就讓小道進去請示一下吧。”
諸葛喬點點頭,臉上再度露出一絲和善的微笑,說道“那麼仙師快去快回。”
不一刻,那道士便回來了。他將令牌交還給諸葛喬,神態較之剛纔更顯很善,略帶笑意道“祭酒交代說,公子可以入內了。”
諸葛喬扭頭看了看劉禪與趙風,問道士道“仙師,這兩位是我的家人,可否讓他們也一同進去看看呢?”
那道士的目光在劉禪與趙風兩人身上掃過。發現劉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身材有些瘦,臉上還有點塵土,看樣子應該是這位公子的書童。
趙風則是身材高大魁梧,但是神色卻很是淡定,看起來反倒是挺很善的,應該是個下人吧。
那道士倒也開明,想了想後,覺得就兩個下人而已,應該不會鬧出事端來的,也就不必再入內請示了。他就再度稽首道“可以,三位請進。”
劉禪三人進入天師館之後,發現前面是一棟不小的宅院,不過後面還有不少的建築。
入門是一個大大的庭院,只是沒有象大戶人家那樣在裏面栽種花草。庭院後方,是一排一層的建築,被劃分出一個個獨立的廳堂,數量多達六個,裏面顯得有些漆黑,看不清究竟有些什麼。
但是讓劉禪感覺有趣的是,門口處冒出了一縷縷輕煙。
這讓劉禪想起當初在周瑜府上,早晨去拜祭周瑜的時候,也看到靈堂的門口有有煙氣飄出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小喬。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因爲周瑜與周循在傷感呢?
不過,劉禪很快調整了心緒,略帶打趣地想着。這些煙氣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紀,房子裏面又安裝了保安系統的話,恐怕想着已經拉響警報,噴水裝置將裏面弄成水漫金山了。
三人邁步走過庭院,來到其中一個廳堂底下,聽到裏面隱隱傳來一陣男人輕聲唸叨的聲音。
劉禪感覺,那應該是五斗米教的道士在念咒的聲音了,問諸葛喬道“他這是在念叨什麼?”
諸葛喬師從王蒙,王蒙乃是張行先生教出來的儒學大師,一向奉行“不語怪力亂神”,諸葛喬這個弟子自然是聽不懂的。他搖搖頭笑道“這個卻是不知道了。應該是在製作符水吧?”
三人就登上臺階,來到堂前透過敞開的大門,向裏面看去。
裏面的光線有些暗淡,正面對牆是一個磚臺。牆上面掛着一副白帛,上面書寫了三個字天師道。臺子上則放着一個香爐,上面插着一把燒着的香,散發出歪歪扭扭的一條煙氣。旁邊是兩油燈點燃着,發出晦暗的光亮。
臺子前面是一個身着青灰色道袍,嘴邊留着兩撇小鬍子,手中拿桃木劍的道士。他的手裏拿着一張黃色的靈符,正在那裏唸唸有詞呢!應該就是天師道爲人治病的鬼吏了。
道士的旁邊跪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子,懷裏還抱着一個雙眼緊閉的小男孩,也不知道他們哪一個纔是病人。
不過,那道士的神態和咒語,似乎顯得一副很專業的模樣,引起了劉禪的好奇。其實劉禪心裏也不是那麼唯物,認定這世上一定沒有法術的存在,就問諸葛喬道“阿喬,你說這世上有沒有道術和神仙呢?”
諸葛喬還真感到爲難了,因爲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劉禪的這個問題。他只得低聲說道“我是曾經聽說,張魯系師是個有力的人,曾經利用法術降雨去旱和除瘟疫,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
劉禪點點頭,臉上卻流露出一絲不以爲然的笑意,那意思分明告訴諸葛喬,那樣的傳聞,難道連你也相信了嗎?
然後,就見那道士將手裏的黃符在油燈上面點燃,等到快要燒完了,這才丟入前面的一碗清水之中,就又開始似模似樣地念起咒語。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等到唸完咒語,道士對那老婆子說道“你的孫子之所以生病,乃是因爲你家不能修睦村鄰,致使邪氣入侵你孫子體內。如今已經不妨事,本道已經爲你做好‘三官手書’,只待他喝下這符水,你去淨室靜思己過後,便可以相安無事。”
然後,道士才問起老婆子,她是否已經帶來五斗米。老婆子臉上露出一絲猶疑,爲難地說道“因爲上次已經帶着小孫來求醫過一次,用去了五斗米,如今老婆子家裏只剩下三鬥米了,請仙師你通融通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