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一聽,不禁感覺奇怪,他家裏什麼時候有過這樣一個鄰居了?能夠居住在這個地方的人,那都是益州三百石以上的官員的家眷,這個道士怎麼可能住在此地呢?
張魯笑道“道兄你說笑了吧?能夠住在此地的人,無不是位高爵顯的人物啊。”
紫道士冷哼了一聲,似乎對張魯的話顯得頗爲不屑,問道“就是你在干擾本仙作法嗎?”
張魯驚道“道兄何故這樣說?”他當然知道同道中人隨便干擾別人作法的話,那是非常遭忌諱的事情。
紫道士見張魯不認賬,就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指着外面的天空說道“你自己看清楚了!”
張魯王窗外看去,成都城的上空居然真的被一團邪雲籠罩了!他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指着紫道士道“你就是那個做法要謀害世子的妖人?你究竟是如何進得我家的?”
紫道士冷笑道“本仙現在還在數百里之外,這裏只是你的夢境而已。”
“哎呀,這是赴夢法嗎?”
“就你這樣的三腳貓,也只能知道赴夢法而已。讓你死個明白也無妨,告訴你,此乃終南祕法‘引魂術’!”
說着,紫道士身體忽然如同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起來,然後居然硬生生地將整棟房子給撐破,一直成長到了半空中,看起來如同一個擎天柱一般,看起來實在嚇人得很!
張魯頓時被眼前的驚人景象嚇傻,知道自己今天招惹到邪惡的高人了。
巨人隨即喝道“張公祺,你跟我來吧!”
他的聲音之響亮,真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然後伸手一把抓住猶自在發呆的張魯,高高地揚了起來。
張魯想要反抗,卻赫然發現自己已經全身動彈不得,然後便被扔進那團散發出邪惡氣息的黑色雲團之中。張魯慘叫了一聲之後,就消失在黑色雲團之中。
巨人冷笑道“敢與本仙作對,我讓你灰飛煙滅!”然後拍拍手,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成都城上空的烏雲,隨即迅速飄走了,沒有在天空留下一點點曾經到來過的痕跡。
不久之後,張魯的房中傳來一聲水盆打翻的聲響,以及侍女高分貝的驚叫聲,頓時將張府的所有人都驚動了。那侍女進屋後赫然發現,原本還好好的張魯,現在看起來雖然好像是正支着頭已經睡着,但其實七竅之中卻都在流血,原本白皙的臉色,如今已經變成了鐵青色,死狀極爲恐怖!
其實,在另一個時空中,張魯投降曹操後,也是在第二年就死去的。也許,有些人總是難以逃脫屬於自己的天命吧。
卻說,張富快馬來到世子府,詳詳細細地將父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劉備。
劉備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是爲了劉禪的性命,他也只好一試究竟了。於是,劉備當即命令侍衛長趙風帶上全都手下,快馬加鞭向東北方向的閬中錦屏山追擊。然後又讓人前去趙雲軍營傳令,讓趙雲率領一千白耳騎兵隨後接應趙風。
吳王后早已經來到世子府,現在就在陪伴劉備守護劉禪。她聽到張富的話後,不由得大驚,心裏忍不住大罵張魯老匹夫,居然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壞她的好事!
她就乘着劉備還在與張富交談之際,偷偷地溜出劉禪臥室,叫上總管王榮一起來到一處精闢的花園一角商議此事。
一旁卻有鄧艾心細眼觀八方,早見到吳氏面色有異,現在又見到她與王榮偷偷離開,他就多了個心眼,偷偷尾隨了上去。
王榮連忙安撫吳氏道“王后切莫過於着急,以至於露出破綻就不妙了。”
吳氏點點頭,她當然知道現在的人,對待巫術之類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只有唯一一種態度殺!
王榮又說道“想那紫虛上人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不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可艾薩克豆成兵,吞雲吐霧,趙雲師徒只是一衆凡人而已,根本就奈何不了紫虛上人的。”
吳氏遲疑道“當真?”
王榮非常篤定地給予了肯定的答覆,然後又再度叮囑吳氏,今後說話行事都應該倍加小心。而且即使紫虛上人失敗,也是沒有關係的,因爲連紫虛上人自己都不知道,這次委託人物的幕後黑手究竟是何方神聖。吳氏聞言,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兩人之間的談話雖然小聲,但是還是全都被鄧艾給聽去。他心裏頓時是又驚又怒,完全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這般害人的手段。此時,他見吳氏與王榮兩人已經談得差不多,生怕被他們發現,立刻起身跑開了。
王榮一向耳聰目明,忽然聽到不遠處發出一絲常人不易察覺的聲響。他的眉頭立刻皺起,身形一掠,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任誰都想不到漢中王府總管宦官,居然是一個武藝高強之輩!
王榮停在鄧艾剛纔伏身的地方,那裏卻早已經沒有半個人影,只有幾根樹枝在擺動,然後頭頂倏然飛起一隻雀鳥。王榮這才放心,以爲剛纔發出響動的,也是某隻小動物而已。
鄧艾一路上思來想去要如何揭發吳氏的陰謀,但是都不得其法,畢竟鬼神方面的事情他一個小小凡人如何能夠了解。他當即來到劉禪病房,將諸葛喬拉到外面,將吳氏與王榮之間的對話說了。
諸葛喬也被嚇到了,。他實在驚訝於吳氏心思居然如此惡毒,居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但是他也並非是學道之人,一時間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兩人都不免有些垂頭喪氣了。
不久之後,諸葛喬腦中靈機一動,想到張魯剛纔纔派他的兒子張富前來傳遞消息,跟吳氏兩人的談話內容,幾乎沒有任何差錯。那麼現在去找張魯的話,也許可以問清楚事情的真像吧?
諸葛喬拉上鄧艾,兩人出府登上馬車馳向張魯府邸。
到了張魯府外之後,兩人便聽到裏面是哭聲一片,卻見張府門口已經有人打着燈籠在掛白布條,似乎是有人過世了。
兩人上前一問才知道,他們家老爺張魯剛剛過世。諸葛喬與鄧艾兩人頓時呆立當場,直感覺這事情發生得未免過於詭異,張魯剛纔還派人來通報信息,怎麼現在一轉眼的功夫就死了呢?
四天之後的夜晚。
鹿門山,明月照山岡,老松擺弄枯枝,傳來一陣陣微風拂擾樹葉的聲響。真是一副平和的山野畫卷。
龐德臥房的窗門敞開着,毫不吝嗇地將銀白的月光迎入了屋內。
屋內並不明亮,燭臺上的紅燭冷冷清清地立在桌上,並未被點燃,只有窗口的月光,爲屋內停供着微弱的亮光。
龐德公獨坐窗前,下頜的銀白鬍須,比地上的那抹月光還要燦白。
他只是望着窗外,卻無心欣賞美景,而且晚上還有些難以入眠。因爲他總是隱隱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一股不安,卻百思不得其解這不安,究竟是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