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運,我來改寫 .”
銀髮的半魔,是針對銀髮半精靈的蔑稱。而魔字代表的誰,自然不言而喻。
“如此污穢的存在,居然讓她成爲王選者簡直是......”
“噠。”
“不管是擁護流浪兒的阿斯特雷亞家,還是推舉半魔爲王的梅札斯邊境伯的愚昧之行....”
“噠”
“根本就不該讓她進入王座之間”
“噠”
隨着一聲比一聲響的手杖點地聲,原本議論紛紛的嘈雜大廳瞬間安靜起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聲音的發源處。
而那裏,正是謝銘所在的地方。
“爲什麼要低着頭”
“.....哎”
“我問你爲什麼要低着頭,愛蜜莉雅。”
謝銘從隊列中出來,平視着愛蜜莉雅,眼中充滿了嚴肅和憤怒“你,爲什麼要低着頭”
“我......”
第一次看到如此嚴肅的謝銘,愛蜜莉雅有些驚慌,有些不知所措“我.....”
“這羣雜碎說的話,你承認了”
“雜.....雜碎”
聽到謝銘如此稱呼自己,不管是賢人會還是低下的文官,臉上瞬間就充滿了怒火“你....你這大不敬的小鬼你可知道....”
“閉嘴。”
轟
沒有任何的響聲和動靜,但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滿臉怒火的賢人會成員也不禁靠緊了椅背,彷彿這樣能給他來帶一些安全感。
而近衛騎士們,也都握緊了腰間的騎士劍,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勇氣拔出。僅僅是因爲這樣,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心安。
因爲此時謝銘爆發的出的氣勢,並不是什麼殺意之類的氣勢,而是另一種,獨屬於世界之王的,帝皇之勢
騎士,又有什麼膽量,用刀劍指向帝皇呢
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謝銘冰冷的說道“餘是在和愛蜜莉雅說話,汝等雜碎若再敢打斷.....”
“殺”
“”
一個殺字,瞬間將那個神經兮兮的中年文官嚇得癱倒在地上,四肢並用不斷的後退。而坐在椅子上的那些所謂的賢人,更是臉色蒼白如紙。
“謝銘.....”
愛蜜莉雅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根本沒有去真正瞭解過他。只是一昧的想要和他聊天,依賴他。卻從來沒有去想過詢問他,詢問他的過去,他的經歷。
“愛蜜莉雅。”
謝銘重新看向了面前的銀髮少女,淡淡的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爲什麼要低頭是因爲你承認了這些雜修的話嗎”
“當....當然不是”愛蜜莉雅反駁道“我和嫉妒魔女,和莎緹拉,和魔女教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你爲什麼要低着頭”
緩緩向前走近,謝銘繼續追問道“是在自己責備自己,爲什麼會是作爲銀髮半精靈出生嗎”
“.......”
“是在埋怨上天爲什麼給你和嫉妒魔女一樣的相貌嗎”
“........”
“是在因爲這羣雜修因爲你的相貌而對你抱有歧視而感到悲傷嗎”
“............”
是的,全部都是。謝銘的三個問題,幾乎將愛蜜莉雅內心黑暗處,隱藏的極深的自卑感,直接拉到了衆目睽睽之下。
自己爲什麼是銀髮半精靈
愛蜜莉雅想過這個問題。
哪怕自己的頭髮不是銀色,是金色,是紅色,是黑色,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悲傷的事情了
自己爲什麼會和嫉妒魔女的相貌如此相似
愛蜜莉雅當然埋怨過上天,爲什麼會讓自己擁有這麼一副相貌。正是因爲自己這麼一副醜陋的面容,才讓大家都遠離。愛蜜莉雅的房間裏沒有鏡子。因爲,她非常討厭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相貌。
就算愛蜜莉雅再怎麼善良溫柔,她也是人。長時間的被這樣對待,自然會自卑。不如說,她還能保持着自己的善良溫柔,就已經非常可貴了。
“我問你幾個問題吧,愛蜜莉雅。”謝銘淡淡的說道“你覺得自己有錯嗎”
“沒....有....”
“回答的堅定點”
謝銘加重了語氣“你覺得你之所以受到這羣雜修的歧視,是因爲你的錯嗎”
“.........”
當然是自己的錯,要是自己不是這樣的相貌,別人又怎麼會這樣對待自己。愛蜜莉雅的眼中充滿了悲傷,頭又低下去了一點。
“你回答不出來啊,沒事,我來替你回答。”謝銘手杖猛然點地,如鏡子一般的地面上瞬間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錯誤的不是你,是這羣雜碎”
“哎”
愛蜜莉雅愣了一下,擡起頭來“謝銘....你說...什麼”
“我在說,你沒有任何的錯誤”
蔑視的掃了眼這羣敢怒不敢言的文官,掃視了眼臺上那臉色蒼白的賢者們,謝銘斬釘截鐵的說道“錯的,是這羣被恐懼吞噬了心靈的,雜碎”
“謝銘....你在說些什麼啊.....”
“你聽不懂嗎好,那我再說的明白點。”
謝銘冰冷的說道“吞噬了一半世界的人不是你,是嫉妒魔女。那麼,憑什麼你要受到這羣雜碎的歧視就因爲你和她長得像開什麼玩笑”
“他們之所以歧視你,就是因爲他們恐懼着嫉妒魔女,畏懼着嫉妒魔女。而他們卑劣的品性,讓他們把對嫉妒魔女的厭惡和仇視,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說到這裏,謝銘嗤笑了一聲“若嫉妒魔女真的在他們面前,你猜猜,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行爲”
“什麼...樣的...行爲”愛蜜莉雅愣愣的看着謝銘,大腦有些宕機。
“看,就像那樣。”
手杖指向了那個中年文官,謝銘嘲笑道“不,甚至會比他還要不堪。我敢用我的命保證,若嫉妒魔女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絕對不敢像剛剛那樣肆意妄爲。說不定,他還會去舔魔女的腳,請求的魔女饒他一命。”
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羣貴族的歧視,謝銘的眼中充滿了嘲弄。
“你說,這樣的雜碎說的話,又怎麼可能正確只懂得用出身,用血統來評價他人的豬玀,又何嘗知道人的善與美”
轉過頭,謝銘看向了愛蜜莉雅,輕聲說道“我剛來王都的那天,所有人都不願意幫助我,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蠍。唯有你,向我伸出了援手。”
“那份善意,對於我而言,是無價的。”
“所以,把頭擡起來,愛蜜莉雅。”
緩緩走近,謝銘認真的說道“你沒有什麼感到羞愧,感到自卑的地方。因爲,你,是我謝銘承認的,獨一無二的朋友”
“謝....銘.....”
“把頭擡起來,愛蜜莉雅。低着頭,什麼都解決不了。你之所以參加王選,目的是爲了什麼”
“爲了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世界。”
“那麼你就必須要擡起頭來,將這羣雜碎醜陋的面孔看在眼裏,記在心底因爲,他們就是你要對抗的敵人”
“我再說一遍,愛蜜莉雅。”謝銘溫柔,而又嚴厲的說道“不要逃避這種目光記住,錯的不是你,而是他們若你真的想要創造一個人人平等的和平世界,那麼你首先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
“把頭,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