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則是在想,“十年不見,魔女的口齒越發的伶俐,長的也越發水靈。”
不得不說薛三兒有那麼點受虐傾向。
當他猛然想起來這漂亮的姑娘就是魔女張小泉,他受傷的心裏反倒是平衡了些。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時王二拍着大巴掌,帶着一干人也是趕來了。
王二嘴裏嘖嘖稱奇道:“還是張老大有魄力!”
飛輦上的“去侯”兩個字,他在倚欄斜窗就看到了。
他可是聽說張小泉去的是聖山玄機山。
憑着她那股聰明才智和機靈古怪,只能越來越厲害。
這不,果然。
還沒出手就要將薛三兒置之死地。
王二對着魔女張小泉笑眯眯,盡顯諂媚之態。
與之相反的是,他轉過臉一臉鄙視加嘲諷看着薛三兒。
“我道是誰呀,這不是偷看寡婦洗澡的薛三兒,我看戲就不用鬥了,直接鬥比誰偷看的屁股蛋子數多好了,比這個,我肯定認輸!”
王二這邊見縫插針的補刀。
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要錢的給薛三兒補刀。
這話說的一個爽快呀!
薛三兒氣急敗壞着,一臉怒容。
若說栽在魔女張小泉手上,他認栽。
畢竟在她面前栽過跟頭的紈絝不少,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說出去,大家哈哈一笑,道一句同道中人,或者同是天涯淪落人,也就過去了。
可是王二這些冷嘲熱諷的話他哪能聽得下去!
當即從腰中抽出半丈長的牛皮鞭,呼的一下就甩出,青石板應聲留下一道不深不淺卻又清晰可見的鞭痕。
“王二,你算什麼東西。想討我薛三兒的便宜,首先得問過我手中的鞭子。”
這二人一見面便針鋒相對給對上了。
王二也是亮出家夥,好笑道:“要比偷看屁股蛋子數着實比不贏,若要比干仗還幹不贏,那就是慫貨,也就別混了。”
神聖帝國建立的時日並不算太長,並且大部分元老功勳都起身於草莽,都是抱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投身於戰爭之中去的,就拿那位沐大將軍來說,他之前就是一位殺豬匠。
這也是薛安之認爲那是個百花盛開的時代的原因。
所以,這羣紈絝們平日也沾染了父輩豪放不羈的性子,什麼屁股,,張口便來。
大家見怪不怪。
魔女張小泉看着不對,這要是幹起仗來,她佔了小半條街面的飛輦要通過可就難了。
前面走着的帶殘刀的男子與提着短劍的少年可沒有留下來看好戲的念頭,可千萬別讓他們趁機溜了。
於是,她美目溜溜的轉着,便想起禍水東引的計謀。
只聽到她口中嚷道:“你們倆都不是好東西,一路貨色,碰巧今天姑奶奶有事,就不與你們計較。”
她口裏說着,手上卻沒有停。
那個巴掌大的命盤在袖間藏着,被她的素白的小手輕輕撫摸着,上面一條一條細的線像游魚拂動着。
在她手指的撥弄下,幾條游魚極爲靈活的像幾道細芒射出。
細芒消失再現的地方便是薛三兒所騎的那匹馬的馬蹄。
“昂!”
馬蹄被張小泉神不知鬼不覺的射中,馬兒本能的高擡起前腿,仰天嘶鳴。
哪知這時提着短劍的少年與之距離不遠,這高擡的馬腿要是按下,肯定要把少年給壓的不輕。
魔女張小泉也是算準了這點,纔在暗中施手段。
她倒是想看一下卓一刀與薛三兒較較勁。
薛三兒的老子可是廣平侯薛歐,是帝國有數的功臣,可不是廷尉監那條瘋狗可比的。
還未待卓一刀有所反應,提着短劍的少年卻是手握短劍,劍光一閃,將壓下來的馬蹄給削飛。
“嗤!”
鮮血像一道道血箭,飆射!
跨坐在馬鞍上的薛三兒本來要拉着繮繩,定住坐騎,哪知眨眼功夫,馬蹄便已被切斷,他來不及驚歎短劍的鋒利,也來不及生氣,便雙腿一蹬,像一隻飛天猴子,躥向空中。
這樣的結果張小泉比較滿意,薛三兒這人愛面子,死腦筋,是炮灰的不二人選。
若換作以前,他一牛皮鞭下去,直接了事。
可是今日卻有些不同了。
不說,張小泉在衆人面前揭了他的短,便是王二的冷嘲熱諷就讓他喝了一壺,現在又來了給他落面子的少年,弄的他一身血,跨下愛騎也是殞了命!
薛三兒甩了一下牛皮鞭,向着自己的人厲聲喝道:“給我圍起來。”
跟隨他的數十騎,在鞭子與繮繩的控制下,很快就把二人給圍住了。
一時間馬蹄嘯嘯,磨刀霍霍。
對於薛三兒這樣的覺悟,張小泉是極爲滿意的,她心情大好,又是扔了幾個櫻桃入口。
櫻桃多汁,酸甜適宜,張小泉嚼着就覺得有滋有味,丫丫眼光不賴,真會挑東西。
“你就是薛歐的兒子?”卓一刀站出來直視着薛三兒。
“是,怎麼了?”薛三兒不落風頭反問。
“他都要爲錢操心死了,你還有時間在這悠閒。”
如果那些收集的情報沒有錯,這個薛歐很有問題。
並且,他的問題馬上要一股腦爆發出來。
“他管錢的當然要爲錢操心,這不是在正常不過的嗎?”
卓一刀微諷着說道:“操心的頭髮都白了嗎?”
薛三兒聽到這話很不開心,面露狠色,道:“你這是在找死?”
卓一刀淡漠着搖頭道:“薛歐自身都要難保了,你心裏沒有點數?”
“你這麼想死,是趕着去投胎嗎?”
隨着薛三兒低沉的喝道,數十人擺開了架勢。
王二恰在此時發作,耍起了威風。
他直拉帶上一干人又把薛三兒的人給圍上了。
王二嚷道:“薛三兒,你要擺譜到你聚賢閣去擺,這是我樂樂街,哪怕是些販夫走卒,只要走在我這康樂街的路面也是我的客人,你的馬驚了,要碾人了,又被削了,那是你的馬活該,居然還想對我樂樂街的客人動粗,天下沒有這個道理!”
王二很渾,一幅死皮賴臉硬要插一腳的架勢。
他很單純,只要薛三兒不爽,他就高興。
薛三兒氣到極致,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你王二不當潑皮無賴,也不當流氓惡霸,卻是要當起慈悲善人,說出來誰相信。”
王二不屑回道:“只准你聚賢閣招賢納士,就不准我開檔口弄齋堂施粥米,今日這個善人我做定了,怎麼了?”
薛三兒收起難看的笑容,也是正經道:“王二,今天,你當着外人,這是一定要跟我扛上了。”
王二也不甘示弱,回道:“怎麼了,就扛上了!”
對於王二突然的心思,張小泉洞若觀火。
她反正是不怕事大,確切的說,她把刁太后賞給爺爺的飛輦擡出來那刻起,這個事就小不了。
既然小不了,那麼就乾脆再大些,不妨多試試幾家侯爺的態度如何!
“呦,今天熱鬧了,這是要上演全武行!”擦了擦手上的濺的櫻桃汁液,張小泉稍稍起了身,對着兩夥人道。
微冷的風吹着張小泉素白的道裙,一幅飄然若仙遺世獨立姿態。
呀呀站在一旁如同一頭小母豹般警惕着,她是生怕哪個不長眼誤傷到小姐。
到是駕着五匹火焰神駒的年輕馬伕一臉從容淡定,彷彿成人年在看小孩子打架似的。
“張老大,聽說你去玄機山十年,悶的慌,今天給你上演一出免費的戲,看不看?”王二諂媚着道。
張小泉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道:“看戲,我喜歡!免費的我更喜歡!不過我在玄機山待了十年,那麼悶的慌,最喜的還是唱戲,你說,我要演個什麼角色好?”
王二不知小魔女張小泉這是唱的哪一齣,一時接不上她的話。
“今天恰逢這麼多凶神惡煞的惡霸齊集,那我就來個美女救英雄的戲,前面的大叔,你說好不好?”
說罷,她從飛輦上一個躍身,飛縱而下,身法輕盈瀟灑,若謫仙臨世。
張小泉不顧衆人訝異的神情,徑直來到卓一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