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刀狂人 >第三十四章 一條岔道
    卓一刀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他準備了很多底牌。

    比如那個讓去侯發生根本性改變的祕密。

    比如那道是敵非友的魂。

    比如那塊讓小眼執事閉嘴的黑木牌子。

    像這樣的底牌,他還有很多。

    神道之靈最終妥協了。

    神道之靈交出了白玉髓。

    神道爲白玉材質,但這是表面所及。

    神道存在的年月才過久遠,而白玉髓便是它最爲珍貴的精華所在。

    這是一種天地精萃,人間至寶。

    擁有着領域的聖者,最後大成,需要九轉將領域演變成小世界。

    這樣的一滴白玉髓便可以省去聖者諸多麻煩。

    白玉髓的功效不止這些,這樣說,只是表達他的神奇,便是聖者都覬覦。

    “浩海境,何爲浩海,海乃無邊無垠,當真元似海般澎湃,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在不斷吸納白玉髓精萃的卓一刀,感受着來自白玉髓的那神奇力量。

    一瞬間,他感覺渾身充盈着力量,這股力量雄渾,充滿着爆炸感。

    他原本成形的筋脈都彷彿在開闢,變粗變硬。

    這種變化不同神魂變化。

    他可以切身的感受到自身的變化,力量的增加。

    如果面前有座小山,他都覺得能一拳轟碎。

    這種感覺很真實。

    對自身力量的把握這是最爲直接最爲有效的修行。

    “難道這樣下去,就能到浩海極致?”卓一刀自語。

    很快,他便發現這種情況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徵兆。

    他感覺擴張的筋脈根本停不下來。

    只消一會兒,他就感覺自己膨脹的要炸開似的。

    “這也是一種考驗?”

    此刻的卓一刀反在壓制白玉髓的力量。

    他是要藉此修煉築就最強身的。

    他可不想反過來被白玉髓愚弄,把自己的筋脈給炸了。

    但他發現要控制白玉髓的力量很難。

    就像點燃起的火,並且火勢蔓延開了,再想滅掉何其艱難。

    “我原本在浩海境就極其不穩,現在突然又受到這般強烈的外力作用,用拔苗助長形容都不爲過。”

    世間哪有捷徑可走。。

    便是有捷徑可走,依舊要付出極爲大的代價。

    話說回來,若能將浩海境走到極致,便是經歷這般苦楚也算不得什麼。

    就像寒門裏的書生便是在酷暑的六月,頂着酷熱的氣溫,蚊蟲的叮咬,依舊要念着聖賢書。

    必須得平心靜氣。

    卓一刀決定一心守住神魂,觀自在。

    任其白玉髓的力量在自己四肢百骸中衝擊。

    卓一刀態度的轉變不會改變白玉髓的衝擊,他身體所受的痛苦程度也不會減少。

    但他感知到的疼痛卻在減少。

    或者說他在沐浴痛苦。

    如浴火的鳳凰。

    不會因爲火的燃燒而將自己消殞,只會變得更強大,直到重生。

    神道之靈很快察覺到卓一刀已經適應痛楚,也不由得驚訝。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尋到明心之法?”

    “這只不是開始而已。”

    隨着卓一刀不斷的潛心觀自在,明心,他身體漸漸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

    …………

    薛三兒起身了,他一個人坐在賭坊內,喝茶喝的無聊。

    看着卓一刀在四十四階遲遲未動,也無聊的很。

    張小泉沿着邐山道上去,不知道去什麼地方。

    這個時候的邐山道餘暉動人,讓人應接不暇。

    看着飛輦的背影,最終薛三兒堅定跟着張小泉下去。

    邐山道兩旁林木高大,山風呼嘯。

    騎着高頭大馬的薛三兒被山風倒灌入鼻,實在是難受。

    他便下馬而行。

    “看樣子你還是不放棄?”張小泉看着尾隨而至的薛三兒,嘲諷道。

    薛三兒一臉苦笑:“說真的,今天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了,恰着晚照之景如何美麗,我就當作踏青春遊一番吧!”

    張小泉一臉嚴肅的說道:“如果你能認清楚現實,最好不過。”

    畢竟他老子薛歐管着天下的錢,硬要打比方說他是一塊骨頭的話,這應該是一塊最難啃的硬骨頭。

    並且他手下還有着極爲難纏的三兄弟拼死效忠。

    薛家肯定不是軟柿子。

    不然在他這個位置,早就被人排擠下來了。

    事實上,薛歐一直深受刁太后器重。

    薛三兒正色,道:“可能是你聽錯了,我說的是今天運氣糟糕透了,人難道每天都運氣糟糕透嗎?”

    張小泉道:“你真是認死理。”

    薛三兒道:“我從小就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

    張小泉嘆息,沒有接話。

    薛三兒道:“抱歉,長大之後,我變成了一個撞南牆也不回頭的主。”

    從後而趕來的李珂與石雄聽着薛三兒的話,心中一凜。

    彷彿要重新認識這個紈絝。

    …………

    夜還未來,月已出。

    邐山道的晚景開始變得模糊不真切,但美的很真實。

    白面書生沿着山道拾階而上,山路風景盡覽。

    山風撫蕩,落英繽紛,便已讓他目不暇接。

    顯然,以他身體的孱弱而言,這短短的山道已讓他走的有些氣竭,額間的汗水更是如豆大的冰珠在夜風中輕搖。

    他還揹着書簍,書簍裏有不少的雪白的紙片,上面還壓着十顆石子,這些看似不重的東西,明顯讓他更是喫力了幾分。

    便是孱弱的他,遠遠看上去有種超出塵世的氣質。

    他拭了拭額間的汗水,不知是因爲揹着的書簍太重的緣故,還是因爲用十顆石子壓紙片太多,他終於從揹着的書簍中拿出一顆石子,然後,便隨意的扔在地上。

    彷彿如釋重負,又彷彿更加沉重,扔完石子後的白面書生重重的擦了下額頭,繼續上路。

    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片段。

    但這樣的片段一直在重複着。

    所以,書簍中的石子越來越少,他登山的步伐越來越重,汗水也越來越多,到最後衣衫都被浸溼了些。

    終於十顆石子都扔完了,他對着眼前的岔道嘆了聲,挑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稍作歇息。

    書簍裏那些雪白的紙片在夜風下撩撥下又不安穩的在紛飛,嘩嘩作響,好在書簍有蓋,飛不出來。

    “這邐山道登來真是累人,現在看來,仙人橋是去不了。”

    山風吹拂,很快,溼了的衣衫,額間的汗水都被風吹乾了。

    他理了理衣袖,正正了衣冠,向眼前岔道一邊緩緩走去。

    就在他離去的不久時光裏,彪形大漢也來到這處岔道。

    而他選擇的是岔道的另外一個方向。

    白面書生,彪形大漢,截然不同的人。

    走在分岔道的兩端,彷彿這條岔道是人生的分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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