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執刀狂人 >第四十五章 叔秋也不知道這個答案(票)
    硝、硫磺和木炭混合在一起能夠發生這世間最奇妙的反應:爆炸。

    硝、硫磺和木炭的混合物就叫黑火藥。

    邐山道宗的護山大陣就是以黑火藥、符文爲基礎,再以元石構築祭臺,貫穿了烽火臺,華清池,遇仙橋多個險要之地。

    烽火臺是大陣樞紐,也是大陣起始觸發之地。

    孟春最終選擇修復被彪好漢以巨力破壞的祭臺。

    但他沒選擇觸發大陣。

    他站在烽火臺之上沉默的俯看迷朦的夜色。

    那些忙碌的人,那些不停的劍吟聲,那些他曾經追逐的嚮往。

    現在都在他腳下。

    他俯看着這一切。

    但忘了他自己本就是夜色的一部分。

    是這紅塵中爭渡之人。

    孟春覺得道宗的發展方向出現了問題。

    道宗固守四皓堅守的己見便成爲了它最大的阻礙。

    因爲邐山四皓在選擇刁太后與文氏新帝的問題上,選擇了感情,而不是追逐權利。

    與刁太后爲首的三王十二恨勢力開戰,道宗這種做法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孟春是絕不會引領道宗走向死亡之路的。

    “恭喜你在最恰當的時機做了最恰當的選擇,我們也會給你一個最恰當的位置。”

    一道紅色讓人沉重而窒息的身影出現在孟春身後。

    這道紅色身影赤足而行,不沾灰塵。

    每一步走來彷彿足下生蓮,大地的律動跟隨起舞。

    孟春看着這道紅色身影自嘲一笑,道:“與你們爲敵,如何一戰?”

    這樣強大的人,自己真的連爲其提鞋的資格沒有。

    不過這道紅影確實沒有穿鞋。

    “可是,很多人不這樣認爲。”

    孟春看着夜色回道:“這樣認爲的人大概都死了吧!”

    “是死了,但是還有。”

    孟春道:“那就繼續殺。”

    “殺,是殺不絕的。”

    孟春道:“那就殺到讓他們絕望。”

    “你到真是一位狠人。”

    孟春道:“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後悔……既然選擇了,就做盡做絕。”

    紅色身影搖了搖頭,道:“這或許是一個好辦法,但太后的意思是把他收了成爲自己人。”

    孟春不解,眉頭皺的如同邐山起伏的林木,道:“爲什麼?”

    紅色身影道:“他不是想告訴這天下有許多可能,給那些等待的人予希望,那麼我們便告訴他們這不可能,再給予足夠的失望……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變成太后的人,不,是太后的一條狗。”

    孟春明白了,太后這是要誅心。

    要誅掉那些還要心存幻想之人的野心。

    …………

    與彪好漢還在遠距離對峙的叔秋一臉凝重的望着烽火臺所在的方向。

    如果算一算時間,大陣早就該修復了。

    再精確的算一算,這個時候孟春都能趕回來了。

    可是他發現,烽火臺的夜空還是一片黑暗。

    他等的人也沒有來。

    這樣的情形似乎已經超出他的認知。

    叔秋漸漸露出不安的神情。

    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彪好漢激射而來的花崗岩碎石便擊中了他的胸口。

    這碎石的力道太過於巨大,一擊便讓叔秋大口吐血。

    叔秋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血漬,感受着肋下骨裂的痛處,一臉平靜無所謂。

    在張小泉一旁安靜待着的馬伕也是一臉嚴肅的看着烽火臺所在的方位。

    他同樣預感到了什麼。

    似乎在他的感知力裏,那裏還有一股異常強大的氣息。

    年輕的馬伕嘆道:“可能要失算了,這護山大陣應該啓動不了。”

    張小泉沉聲說道:“到現在爲止只有叔秋在戰鬥,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陳誠,餘魚,酈力,鄢煙,這四人也聽明白了這兩人話中之意,各個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在叔秋揀起赤焰劍後,自己終於可以移動身子,揀起君子劍。

    張小泉看了看這四人,又看了看馬伕,對着年輕的馬伕道:“你看到了沒,他們也想上去幫忙,倒是你一直閒的很啊。”

    年輕的馬伕平靜的說道:“小姐,你可不要高擡我,我最多就是在撤退的時候拉一下他們的後腿,爲咱們爭取點時間。”

    張小泉淡淡道:“你確定不出戰?”

    年輕的馬伕點了點頭道:“確定!”

    張小泉道:“你是不是當逃兵當慣了?”

    年輕的馬伕回道:“這樣說來,我這短短的小半生確實都是在逃。”

    張小泉知道,這或許是爺爺的安排,也是對卓一刀的考驗。

    相比而言,叔秋的心思更單純。

    他要趁着白小生神魂小人未迴歸身體,在他最爲脆弱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只是彪好漢實在了得,一身的蠻力不說,其身體抗擊打能力更是出衆,火海都不懼,只管一拳擊碎。

    叔秋在他面前根本不能賺到便宜,便不要說跨過他給白小生致命一擊。

    不過,他還在等孟春。

    有等待便有希望,有希望便有動力。

    這些東西支撐着叔秋沒有落敗。

    只是他等來了孟春,卻沒有等到支援。

    他等來的是孟春的倒戈一擊。

    他看着孟春從夜色中緩緩出現,拔劍,劍光耀眼。

    然後,看着那劍光居然把自己籠罩住。

    叔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化作一抹夜色的孟春。

    孟春每走一步就有一道劍光劃出。

    每道劍光都極爲巧妙的鑽着叔秋的弱點而去。

    顯然孟春是極爲了解叔秋優缺點的。

    叔秋一退再退。

    直到退無可退。

    他終於向着自己人揮劍。

    赤焰劍起,火鳳凰出。

    浴火重生的火鳳凰照亮了前方,也照亮了孟春臉上的夜色。

    叔秋看到了一張被野心慾望覆蓋的醜惡的嘴臉。

    他想到先前孟春的推脫之詞。

    一會兒說沒有與太后開戰的資格。

    一會兒說皇帝陛下還太年輕,過於善良敦。

    原來的心思早就不在這裏了。

    叔秋的心很寒,寒過了邐山道呼嘯的山風。

    “護山大陣啓動不了,那麼萬人天道劍陣也難以發動,或者說要大打折扣。”

    叔秋閉了閉眼,認清現實。

    只是這個時候,叔秋突然睜開眼想到一件事情,一個人,大呼糟糕。

    季冬還在爲破境成聖閉死關。

    那麼仲夏究竟是爲其護法,還是要向他索命?

    叔秋也不知道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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