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十洲劍行 >第八十五章 春月雪 切磋切磋
    這幾日在這規模堪比一座小縣城的李家府邸中,崔流川過得有些痛不欲生。千千

    那場聲勢浩大的接風洗塵宴,便讓泥腿子崔流川見足了世面。

    除了喫飯拉屎需要自己賣點力氣之外,其餘的,不用去說,自然有貼身服侍的婢女早早準備好,指頭都不用動一下,至多有個念頭。比起之前遊歷途中丁玲只是力所能及的幫忙做一些諸如浣洗衣物的瑣碎事情,就有些誠惶誠恐,現在境地,更加難受。

    而且那些個言談,舉止得體挑不出半點毛病的美婢,只要崔流川一說‘我自己來’之類的言語,便個個眼淚汪汪,泫然欲泣,說是不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合崔公子心意,這讓崔流川更受不了,只能就此作罷!

    似乎李莫申花了一大筆銀子,爲丁玲贖身,以及千里迢迢將她帶回幽州府,目的只是單純地要收一位貼身婢女,除了在接風宴上能夠破例位居末座,之後,便聽說被一位教習嬤嬤帶去學習李府的禮儀規矩,再沒露過面。

    白衣小童更是個沒良心的,有了兩位胸脯高高的美婢姐姐伺候起居,自然是時不時撒潑打滾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整日在李府中瞎晃悠,甚至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人影。

    崔流川在跟一位美婢瞭解之後,才得知這座佔地面積極廣的府邸中,名義上的主人就只有兩人,即便再怎麼精簡,仍需要數百雜役上百婢女,再加上六位管事,以及豢養的一大撥護院武夫,林林總總近千人,才能將這座巨大的府邸打理得井然有序。只覺得咋舌不已。

    崔流川向那位名爲春月的美婢詢問自己能不能在府邸中逛逛,那位不過二八之年的美婢笑着回答說自然可以,少爺早已交代下來,不過有幾處地方,即便是那六位老管事,沒有家主的允許,也不能擅自靠近。

    崔流川深以爲然,便讓春月帶路,讓另外一位名春雪的婢女留在天魁院,只是剛出院門,便碰上了攜帶一位扈從前來的李莫申。

    李莫申輕輕揮手,春月施萬福之後悄然離開,嬉皮笑臉道:“挑中哪個了,春月還是春雪?如果兩個都不合胃口的話,也沒關係,還有大把未出閣的美婢呢。”

    崔流川沒有理會李莫申的無聊言語,望向不遠處那位神情木訥的扈從。

    李莫申就覺得無趣,向那邊輕輕招手,那位神情木訥的漢子龍行虎步,走到跟前,抱拳沉聲道:“夏立!”

    崔流川同樣抱拳沉聲道:“在下崔流川,見過夏前輩。”

    李莫申神色有些無奈,可以想象,接下來如果是兩人獨處,以他們悶葫蘆的性子,恐怕一天之內,說話能超過十句,都很值得慶幸,無奈道:“你們聊你們聊,反正武夫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懂,就不瞎摻和,之後如果興致來了,想過過招試試水深淺什麼的,也無妨!”

    崔流川深以爲然,更早之前,李莫申這傢伙閒來無事吹牛皮的時候,就說自家別的沒有,除了錢多之外,就是江湖高手多,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小宗師宗師武夫,多得都能開場武林大會,他自己都認不全乎。

    那個時候崔流川便隨口說如果可以的話,不知能否引薦一兩位,畢竟自己是個很差勁的六品武夫,很需要江湖前輩的提點,最好是能一語驚醒夢中人的那種。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沒想到當時就只是隨口一說,就真給他領來一位至少是七品小宗師武夫。

    然後李莫申就走入那座天魁院,走進那張鋪有錦緞地毯的屋子,躺在春雪柔軟的大腿上,春雪素手輕揉額頭,春月揉腿,自己則怔怔出神。

    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裏的李家鷹犬,其實在外出遊歷之前,觀感都很一般,他們看不慣自己紈絝行徑,自己又何嘗看得慣他們可笑的江湖忠義氣魄?

    其實遊歷之初,對於江湖地位最高,本事卻不是最高的老白也沒個好臉色。江湖上講究一個論資排輩,廟堂之上,同樣如此,只是又有不同,但歸根結底,本質上是一樣的。

    更何況老白那傢伙江湖地位是足夠高,可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那些個一心要自己小命兒的傢伙,可不會因爲老白江湖地位高,就個個下手如美婢揉肩捏腿般溫柔體貼。

    只是後來他多少有些明白那些看似可笑的江湖義氣了,連帶着那些江湖武夫,就打心底裏覺得順眼了許多,對這座他一直以來都瞧不上眼的江湖,多了一些敬重。

    這也是他願意主動爲胡卓然喫一顆定心丸的原因所在。否則按照他以前唯恐天下不亂的尿性脾氣,不火上澆油給自己找點樂子,就能算自己是天大的慈悲心腸。

    李莫申伸手摸了一把春雪圓潤挺翹的臀部,手感不錯,後者俏臉緋紅,卻也清楚自家少爺就只是佔點你情我願的小便宜。

    春月春雪這對小家碧玉,一直以來,都是李家大少的貼身暖牀婢女。

    李莫申坐起身,輕聲道:“春月、春雪,你們覺得這位崔公子,是不是我的朋友?”

    春雪心思單純,天經地義道:“自然是極好極好的朋友,不然哪裏有資格住在這座天魁院?”

    李莫申望向心思更玲瓏一些的春月,春月仍是猶豫了一些,柔聲道:“在奴婢看來,崔公子性子自然是極好的,但總覺得和少爺不太像是能成爲朋友的人。”

    李莫申來了興致,“春月你給說道說道!”

    春月想

    了想,小心翼翼斟詞酌句,說道:“這位崔公子,應該是出身市井,至少不是太寬裕的門戶,性子當然很好,而且很穩,不會因爲是府上貴客,就對奴婢們指手畫腳頤指氣使,少爺性子嘛……反正就是與崔公子的性子是很不一樣的,這兩種性子的人,往往很難看對眼,倒不是說雙方有哪一方做得不對不夠好,只是兩種爲人處世的習慣,不是書上也說‘道不同,不相爲謀’嗎?”

    李莫申一把摟過春月纖細腰肢,輕點春月挺翹瓊鼻,調笑道:“想不到我們春月,如此冰雪聰明。”

    春月嫣然一笑。

    有些時候,不單單是性格迥異之人,哪怕是性情相近,仍有可能會相看兩厭,只要一方做得不那麼對不那麼好,落在對方眼中,就是難以容忍的天大錯誤。

    所以世間纔會有那麼多的同室操戈自相魚肉。

    無關對錯正邪!

    他與崔流川,在一開始碰面的時候,也是如此。他是爲了那把劍,而崔流川則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撕破臉皮,其實雙方心底裏,都對對方的行事作風,甚難苟同。

    後來自己那番肺腑言語說動崔流川答應護送他回到幽州府城,其實仍是有利用崔流川善心的嫌疑。所以一路上,兩人只是維持表面的朋友關係,只是後來在雙方潛移默化的心境影響,以及兩次生死廝殺下,都願意退一步,設身處地爲對方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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