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劍起滄海 >第七十一章 審
    “我等願降”

    簡單的話語說得磕磕絆絆,足以體現這幾人的不情不願,只是而今殺生之禍就近在眼前,也由不得五人不低頭。

    先前突襲了亂波島的六人,除卻落海之後,死生不知的一人之外,其餘五人都攀附在礁石上。

    爲首者卸下了面龐上的鐵甲面具,露出了真容,這是一位約莫半百年歲的男子。

    有別於滄海之民,飽經風吹日曬的黝黑粗狂面龐,此人的面龐,看上去去有些仙風道骨,鬢角的鬚髮灰白,清瘦面頰,眼角微挑內陷,有着說不出的狠厲。

    只是當下的局面,顯然是敵強我弱的態勢,那半百年歲的男人也不敢流露兇容,勉強搭出一個笑臉。

    高浪幾人來到海礁之上,雙方對峙,默然無言,白滄暗戳戳得命令下屬去拿了幾副特製的鐐銬。

    海上的紛爭,大多的假想敵也都是八重境的武夫,因而斬鯨大艦之前,也珍藏了幾副能夠捆紮八重境武者的特製鐐銬。

    鐐銬之上篆刻着獨特的祕紋,能夠壓制內氣的流動,同時蘊藏暗毒,能夠酥麻體魄,即使是八重境的武夫,一但帶上了這鐐銬,也會成爲拔了毛的鳳凰,再無施爲之地。

    看見白滄拿出了幾副鐐銬,先前口口聲聲順着要投降歸順的幾人,頓時面色驟變。

    一但帶上了這鐐銬,可就真的是淪爲階下之囚了,至少當下這礁石上的五位巨陸之人,其實都還有着一搏之力。

    然而一步退後,只能是步步退後。半百老者面色僵硬的搖了搖頭,主動伸手接住了遠遠拋過來的鐐銬自顧自的戴了上去。

    處於顧慮,白滄也僅僅是遠遠的一扔,彼此間多少還是保持着一些距離,避免那五人一時暴起發難,畢竟既然能有“巖磺霹靂”這等的大殺器。說不好這幾人身上,也暗自攜帶着能夠與敵人玉石俱焚的底牌。千千

    只待五人先後戴上了鐐銬,以高浪爲首的幾位島主聚集在一起,就連唐海也從海鷹上跳下來,與他們走到了一處。

    須環、連波兩脈雖然有所間隙,甚至互爲仇敵,但是雙羽島不得不說是一個例外,作爲須環六島的一分子,雙羽島在同連波七島漫長的爭鬥之中,可謂是損耗最少得。

    處於某種約定俗成的隱性規則,爭鬥之時的焦點都會不約而同的避開雙羽島。

    也正是因此,但凡有危及到千里海領之中的外在威脅出現之時,雙羽島的通訊海鷹也會盡然通達十二島,諸島聯動,共迎來敵。

    大爭之世,也顧不得彼此之間的小間隙了,三家島主不約而同的走到一起,身上磅礴的氣勢凌然,生生將五位巨陸出身的八重境武夫凝聚在一起的氣勢壓垮。

    不過畢竟是同爲八重境的武夫,可殺不可辱,因而高浪親自押解,四位八重境的武者站立在前後四方,將這五人包圍。

    看到高浪等人小心翼翼的動作,那爲首的老者面露嗤笑,然而轉念又想到自己已經淪爲了階下之囚,面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孟

    千川跟在一旁,突然間出聲,古里古怪的說了一句聽不到的怪聲,千里海領的四位武夫一臉茫然,然而已經束手就擒的五人卻面露驚訝之色。

    顯而易見,這是巨陸之上所使用的語言。

    聽到故土的語言,這幾人有些驚訝,其餘一四人紛紛看向爲首的老者。

    那老者略一猶豫,開口回覆了一句,隨後與孟千川對答了起來。

    高浪幾人將這些人牽引着帶到了連雲島的斬鯨大艦之上,作爲昔日的海王座駕,雄偉的鉅艦令這五人看了,都有些心悸。

    真計較起來,之所以能夠擒拿這駕馭着飛天圓船的幾人,連雲島的斬鯨大艦功不可沒。

    不論是先前的“破霄炮”,亦或者是而後轟擊海面,將幾人從水裏逼出來的一排炮擊,都是不了多見的殺器。

    孟千川略一思索,而後對着高浪等人說道:“方纔,我與這領頭之人對話,他們幾人願意認輸歸降,還希望幾位島主能夠差使麾下的舟船去救援一位已經傷重,掉落海中的同伴。”

    唐海冷笑,扭過頭去不復多言,他自然是不肯,不過這畢竟是亂波島的近海,具體的決策,那還得是高浪說了算,他自然不會越俎代庖去多說些什麼。

    高浪面色不改,與一旁的部屬對視一眼,那部屬也是跟隨了高浪十餘年的老人了,立刻知曉了他的意思,直接下去吩咐安排人手,去打撈那個先前已經不幸落海的巨陸之人。

    不過,自打那人墜入大海之後,海面上就沒發生過什麼大聲響,仔細想來是極有可能被落去海面之時的衝擊震得暈死過去。

    這種身受重創的情況之下,還失去意識,見識是自己把腦袋送到了鯊魚口中,因而船上的高浪雖然安排人手去尋找,但是心中估算生還的機率極小。

    斬鯨大艦不愧是昔日的海王座駕,值得讓鵬羽商會不遠萬里而來求去構造圖,大艦之中四通八達,分列着大大小小數以百計的艙室。

    除開白滄之外,高浪幾人也是頭一回進入這斬鯨大艦的底層艙室,這本就是一座大艦的機密之處,雖然不是絕密,但白滄也不會刻意去暴露自家的大艦構造。

    大艦之中,別有洞天。走走停停,在白滄的帶領之下,來到了一處頗爲隱祕的艙室之中,剛一進去艙室,高浪就覺得腳下一沉,身上如同加上了一具極爲沉重的枷鎖。

    他還算好的,反觀那被鐐銬束縛住的幾位巨陸武夫,內氣凝滯,無法抗衡艙室之中產生的莫名壓力,此刻紛紛悶哼一聲,兩股顫顫,強行憑藉體魄意志支撐形體不墜。

    到了這一間爲了八重境囚犯特別準備的艙室裏,儘管身上同樣收到沉重的壓力,然而在內氣的疏導之下,未必算是勉強承受。

    白滄笑盈盈的看向那五人。

    天底下最大最好的情報,不就是從敵手的口中取得的麼?

    孟千川也立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於巨陸之上的來敵,他也有些好奇,這些年走過的海域不少,但是真正與這些個滄海之敵撞個正着卻還是頭一回

    。

    到了艙室之中,另外四人臉上的鐵甲面具也被解下,令人驚歎的是,這四人盡皆是年輕人,單獨從容貌上觀去,都約莫不過三十餘歲的年紀。

    雖說海島之上也有着這延年益壽,修身養性的高深武道要義,然而絕不可能使人返老還童至如此的地步。

    而且這四人的骨齡頗爲年輕,顯然是貼合了實際外面年紀。

    除開孟千川之外的三位島主,看到如此的情況,心中都是一驚。有時候一管之中足以窺豹,單看這四人的年紀,倘若這來自巨陸之上的滄海之敵,都是這般年輕之時就能有此番修爲,那恐怕連接下來的對戰都不用了,直接將這汪洋大海拱手讓人便是。

    不過,白滄畢竟是老江湖,探查過五人的骨齡之後,

    又以獨門手段略一感受經絡之中的震顫脈動。

    頓時有了一些新的領悟,這四人的脈象很是急促,快得有些不可思議,而且帶着一絲不受控制的震顫,這在八重境的武夫之中其實是有些違背初衷的。

    八重境的武夫,對於自身的體魄瞭如指掌,控制經脈的震顫輕而易舉,平日裏往往是鬆弛經脈,降低速率,然而一但動手激戰,脈搏猶如奔流大江,陣陣心跳之聲似天神擂鼓。

    這種迥異的情況其實只能用一種方法來解釋,那便是,這四人之中,盡皆是以外藥之力推動功行增長的。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總有些不可思議的祕方能夠使人一步登天,然而有所獲得必將有所失去,作爲獲取力量的代價,外藥的推動是以自身的資質爲代價的。

    而且是藥三分毒,吞服大量的外藥同時,其中摻雜的毒性,也會極大的損害武者的體魄,如果一位正常的八重境武夫,活到八旬年歲都算是老當益壯,那麼這類以外藥造就的八重境武夫,恐怕連花甲之年,都不見得能夠熬到。

    一般兒言,這類法門,都是用來培養死士暗間的,千里海領的十三島上也有着類似的法子,但是不管是任何一島,都沒有這般的魄力,來蒐集如此海量的珍貴外藥來培養至少四位以上的八重境死士。

    如此的資源消耗,甚至在白猿島的徐淞想要突破到九重境而準備的外藥之上。

    八重境的死士,能夠動用如此的大手筆,足以見得行動的重要性。白滄將結果與高浪等人一說,一衆島主都不由皺眉。

    怕就怕在這多事之秋,而今的戰火即將蔓延至黃鯊海域,既然千里海領會受到襲擊,那麼別處的海領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高浪私底下心中暗定,此番迴歸到亂波島上,一定要再籌集一批魚目珠,去鵬羽商會上換去更多的資糧。

    紛爭之際,廣積糧一向是不容輕視的要務。

    孟千川替幾位島主出口詢問,他畢竟是祕紋修者出身,學識淵博,見聞極廣,對於巨陸之言也有着比較深刻的瞭解。

    只是不管孟千川怎樣詢問這被帶到艙室之中的五人,都得不到絲毫的迴應,彷彿是集體啞巴了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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