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生來就是一個殺手,也不一定殺過人的才叫殺手,如今有大把的少男殺手,少女殺手,甚至背影殺手。
當然,我是屬於傳統意義上的殺手,很宅的那種,沒有任何朋友,終日沉迷於網絡。
我常聽別人說起,虛擬的網絡世界太假了。呵呵…說得好像這個現實世界很真的一樣。
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零點,組織裏的人都叫我零。
在成爲殺手的第一天,我殺了自己,我把自己的感情滅殺在搖籃之中,因爲它將是我的累贅,我只需做到兩件事情,一張冷漠的臉,一雙殺人的眼。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我揹着棺材行走在死亡的邊緣,幾曾何時,我忘了做完多少任務,割斷多少咽喉,在我的眼裏,人不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而是一件件等待我完成的任務。
雖然我是殺手,但我很討厭殺手,我的夢想亦或是與所有男生一樣,做一個像大俠,劍客那樣的英雄。
至少他們是活在人們的眼睛裏,不像我,只能行走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被世人懼怕與唾棄着。
原來我想成爲的是一個英雄,然而我卻生在了一個英雄缺失的時代。
漸漸的,等我成熟了,那些心中的英雄卻已經死去多年。
因爲我知道,當我背上棺材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不可能再把它放下了,因爲放下它的那天也就是我死亡的那天。
聽着很荒唐,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可笑呢?有時我自己都笑,不知道是笑這些荒唐還是那些荒唐的可笑
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任務,我要去殺一個我最不想殺的人,因爲他是個白癡,這份任務幾乎沒有任何挑戰性,而明天,我終究要脫離殺手這個舞臺。
寫到這,零點停下了筆,輕輕的把日記本合上,整理了下散亂的頭髮,露出一張長得比較清秀的臉。
夜幕漸漸籠罩了這座令人噁心的城市,霓虹燈宣告城市的夜生活正是開始。
零點拖着靈魂漫步在這鋼筋混泥土的街道上,仔細打量每處黑白的磚瓦,貪婪的吸收每一縷的空氣。
這就是所謂的自由。
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或者說殺人不一定非要武器,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殺人的方法卻是無限的,作爲一個頂尖殺手,不管在任何的環境限制下,腦海裏都有一百種方法讓目標死去。
通過手機上的圖像和資料的瞭解,零點走進了一家酒吧,從他看到這酒吧的第一眼起,他就喜歡上了它,因爲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輪迴。
今夜
舞廳中央,男男女女瘋狂地抖動着自己的身軀,跟着音樂的節拍一起舞動,盡情的發泄着,雪白的大腿,汗淋淋的胸肌,雌性的嫵媚,雄性的荷爾蒙,交織出一種令人迷醉漩渦。
“嗨,帥哥,要不要來一杯?”
零點淡淡的撇了那紅酒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然在走着,走得無聲無息,但每一步都那麼穩重,都那麼沉着。
隨意的接過酒杯,鮮紅的液體滋潤着喉嚨,辛辣與微苦在肚子裏翻滾,放下杯子,只留下一句。
“謝謝。”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停下腳步,接杯,喝酒,放杯,一套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在一瞬間完成。
美女一驚,再朝那個方向看去,哪裏還有半個人影,楠楠自語道。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呢?”
零點穿梭在人潮涌動的舞池中,尋找目標,震破耳膜的熱浪和塵音似乎對於他來說似乎毫無影響,他只是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臉,隱藏在了黑暗的燈光死角之中。
不是沒有熱辣的舞娘湊過來請他跳舞,但都被他冰冷的眼神自動回絕了,他整個人,和這裏,顯得又些格格不入。
忽然,他停了下來。
尋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舞池的一角,一個身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坐在那裏,身前,放着一排排空酒瓶子,看樣子是喝了很多。
旁邊的陪酒女郎媚眼如絲,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在他耳邊吐着熱氣,芊細修長的五指撫摸着他不算結實的胸膛,又一個勁的給他倒酒。
“目標確認。”
零點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一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脣角,又在眼睛裏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這時,那個男子似乎喝得太多了,捂着嘴衝出了舞池,去了廁所。
望着那個背影,零點起身,也同樣走向廁所,他的眼裏全是耐心,走得不快也不慢,如同一個籠罩在黑暗裏的死神,現在開始無情的收割生命。
男子進入廁所後,直接在洗臉池那裏開始吐了起來,廁所裏當即瀰漫出一股酸澀的味道,男子打開了水龍頭,一邊衝着洗臉池之中的污垢一邊拘起一捧水拍在了自己臉上。
他像有潔癖一般在那裏洗了一遍又一遍。
從他身前的鏡子,零點可以看到他的臉,那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白皙的皮膚,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蒼白的嘴脣,嘴角不經意間劃過一絲弧度。
很明顯,他在笑。
錯覺?
零點有一絲不妙的預感,這種感覺很奇特,可以說毫無根由,但它確實很管用,特別是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如果遇到了,只有唯一的選擇,那就是
迅速撤離。
但零點沒有,因爲規則是由強者打破的。
零點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凌厲的殺機,整個變了個氣勢,瞬間散發出重重森然血腥氣息,平靜深邃的眼中鋒芒如刀,無聲無息的向男子的背後靠攏。
五米……
三米……
一米……
就在零點即將動手的瞬間,一個鏡子反射的光點突然倒映在他的臉龐上,眼睛不適應的眯起來。
那一刻,他臉色一變,整個身子迅速朝後面滾去,這一系列動作僅僅用了半秒時間。
就在他翻身的一剎那,耳旁傳來“咻”的一聲槍響,緊接着就是側邊窗口玻璃破碎的聲音,然後他便感到自己右邊臉一陣火辣,伸手一摸,黏糊黏糊的,滿手鮮血。
“巴雷特82a1大徑口狙擊槍,口徑127,全長14478,槍重129公斤,彈匣容量10發,最大射程1830米。”
零點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排排數據,同時也在思考,這麼精準的角度,這麼遠的距離,又擅長用槍的,在地球只有一個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