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姬凌雪輕聲的呼喚兩聲。
見沒有反應，她就拿起火堆旁的兔肉，悄悄來到焰靈姬這裏，用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大人睡着了，我專門給姐姐留了一隻，你看。”
姬凌雪小手舉着兔肉，因爲是放在火堆旁的緣故，兔肉還是熱乎乎的，而且姬凌雪只吃了兩口。
焰靈姬複雜的看着姬凌雪，這孩子確實很善良，可是…這樣的善良在這亂世中並不是一件好事。
她依然冷漠的拒絕道。
“我不餓。”
誰叫自己最開始擺明了態度，對兔肉表現出沒有絲毫的興趣，打死也不喫。
“姐姐，我知道你綁着繩子不好喫，沒關係，我可以幫你解開。”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
“你幫我解開了，你不怕我跑掉嗎？”看着爲她解繩子的姬凌雪，皺眉說道。
“姐姐跑掉了，雪兒會傷心的，姐姐那麼漂亮，肯定不會讓雪兒傷心的，對吧？”
姬凌雪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彷彿會說話，小小的紅脣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佈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焰靈姬一言不發。
伴隨着繩子一圈圈落在地上，宣告焰靈姬終於恢復了自由，她站起身來，如墨的青絲像瀑布般傾下，高挑的身材足足比姬凌雪高出一大截。
“好了，喫吧。”
姬凌雪甜甜的微笑，把兔肉遞在她面前，一臉期待的說道。
但註定要讓她失望了，焰靈姬脫困後，完全無視姬凌雪的動作，她只是把目光放在零點的身上，然後又開啓觀察周圍的環境，心裏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姐姐，你不喫嗎？”
耳邊傳來的清脆聲音，頓時讓她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看到姬凌雪一臉失落的望着她。
怔怔看了片刻……
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接過熱乎乎的兔肉，蹲坐在姬凌雪的身邊。
“謝謝。”
低聲道了一句，不管如何，現在焰靈姬的確是餓了，她小口小口喫着。
隨後目光中露出了驚訝。
她看着手裏的兔肉，沒想到這兔肉的味道這麼好喫，比她在王宮裏喫的那些美味多了。
姬凌雪點點頭“嗯，以前爲了照顧大人的飲食起居，學過一段時間。”
“又是那傢伙……”焰靈姬的雙眸微微斜視，霜白的嘴脣微微顫動，露出似笑非笑的譏諷“他有手有腳的，還需要你照顧？你那麼在意他，我看，他完全就是把你當丫鬟使喚。”
姬凌雪露出開心的笑容“我覺得這樣挺好啊，如果能一直照顧大人，這樣就能和大人說好多好多話呢。但是我太沒用了，總是拖大人的後腿。”
說到這裏，姬凌雪失落的低下頭。
“我能感覺得出，你很想變強。”
姬凌雪笑着說道“因爲大人說過，在這亂世之中，只有強者可以掌握國家的命運，可以掌握天下的命運，只要足夠的強大，便能守護弱者的性命，從此世間再也沒有戰爭，再也不會有飢餓。”
“真好笑，這種哄騙小孩子的你也信，這世上根本沒有人能改變這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焰靈姬笑着打量她，她貌似想起面前的就是一個小孩子。
“我想……雖然不能改變世界，但至少不讓世界改變了我們。”姬凌雪蹲着身子，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畫着圈圈，一臉憧憬的說道。
“我希望最開始是我們二人，最後也是我們二人，我還是我，大人還是大人，沒有任何改變，永遠陪在大人身邊。”
“永遠嗎？”焰靈姬用複雜的目光注視着手裏的兔肉，迷茫的說道“永遠到底有多遠？”
姬凌雪的這句話，勾起了她曾今的回憶，村子裏那一雙雙冷漠的目光，一口一個“妖怪”懼怕着她，就連親人都把她當作不詳之人。
冷漠、歧視、孤立、侮辱……
不過，那時也是有個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小傢伙，也說過同樣的話要永遠和姐姐在一起。
一場大火……讓這一切都支離破碎。
永遠真的太遙遠了，抵不住生活中的磕磕絆絆，擰不過時間的曲曲折折，當初的誓言有多美，現在就有多痛。
正在她的心隱隱作痛之際，旁邊卻響起一個堅定的聲音。
“永遠有多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大人還在我身邊，對我來說就是永遠，永遠，就是比大人的生命多一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