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雲飛道:“嗯,沒問題的。”
韓凌霜微微點頭,道:“那好吧,既然這樣,那你這幾天就繼續留在房子裏看書好了。”說着就要出去。
王雲飛見狀急忙一把扯住她衣袖,道:“凌霜,你……你不教我讀嗎?”
韓凌霜笑道:“我昨天不是已經教過你了嗎?”說些有些好笑,“怎麼,你不會是想讓我陪着你讀吧。”
王雲飛臉一紅,不過還是道:“你……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讀書,所以你要是不在這裏,我……我怕我又讀不下去。”
韓凌霜微微皺眉,覺得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當即想了下,隨即笑道:“嘿嘿,要不這樣好了……”她說着又將《莊子》收了起來,將《道德經》拿在手中,笑道,“你這三天什麼也不用做了,只需將這本《道德經》背會就可以了,你若是能背會的話,我便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覺得如何?”
王雲飛立馬道:“什……什麼條件都可以嗎?”
韓凌霜瞪了他一眼,道:“想得美!”
王雲飛臉一紅,韓凌霜惡狠狠的道:“自然是要讓本姑娘覺得可以的條件,你腦子裏要是敢打什麼歪主意,本姑娘定不會放過你。”
王雲飛被她那兇狠目光看的心中發毛,急忙擺手道:“沒沒沒,我就隨便問問而已,沒有胡思亂想的。”
韓凌霜哼了一聲,果斷道:“五千言,三天時間,怎樣?”
王雲飛急忙點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道:“好,我答應你!”
韓凌霜見狀這才稍微滿意,當即點了點頭,道:“好了,既然這樣,那你就留在這裏讀書吧。”說着轉身走了出去。
王雲飛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心裏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不過他還是極爲聽話的坐了下來,根據少女昨天跟他講解的內容,認真背誦起來。
韓凌霜出去後,便尋了蕭清絕一起去逛巴陵郡的街道,蕭清絕正好也無事可做,自然是欣然同意。
二人一路向人羣中行去,韓凌霜本就喜歡這種熱鬧場面,再加上她一襲紅衣配合着她那活潑好動的少女心性,更是顯得熱情洋溢。
蕭清絕不覺深受感染,似她這般清冷女子,臉上竟也時刻泛着淡淡微笑,任韓凌霜牽着自己在街道上不斷穿來穿去。
“清絕姐姐,你看這個髮簪好漂亮好漂亮,它一定很適合你,來我給你帶上試試。”韓凌霜指着面前一支白玉髮簪,喜笑顏開道。
說着急忙將那髮簪拿在手中,小心給蕭清絕戴上,又拿起銅鏡給她照照,笑道:“怎樣,好看吧?”
蕭清絕看着鏡子中那清絕出塵的容顏一眼,不覺微微出神,真是好看啊,這般絕世容顏,只怕任誰看了都會心動吧。
她看了一會,點頭微笑道:“是很好看呢。”
韓凌霜微微一笑,轉身給商販付過錢後,又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去。
二人來到上次放花燈許願的那條河上,韓凌霜見河裏停着一條客船,便笑道:“清絕姐姐,我們一起去坐船遊河吧?”
蕭清絕看了河面一眼,點點頭,道:“好!”韓凌霜微微一笑,拉着她向河邊那條客船行去。
二人站在船上隨着河水靜靜漂流,欣賞沿岸風光,韓凌霜見河邊楊柳依依,微風拂面的,心情十分愉悅,笑道:“清絕姐姐,你會背詩嗎?”
蕭清絕想了下,道:“會啊,怎麼啦?”
韓凌霜笑道:“那我們來背詩吧?”
蕭清絕點點頭,道:“好!”
韓凌霜一喜,忙道:“那我先來吧。”
說着往兩邊河岸看了一眼,見兩岸楊柳依依,隨風而動,說不出的美麗,便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說完看向蕭清絕,笑道:“清絕姐姐,該你了。”
韓凌霜一笑,接着看向蕭清絕,又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蕭清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韓凌霜臉一紅,卻見蕭清絕也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韓凌霜心下一陣亂跳,臉色更紅,忽而又突然一喜,美目極具侵略性的看着蕭清絕,俏皮道:“有美一人,清揚婉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蕭清絕一陣愕然,笑道:“你這不是同一首詩的吧?”
韓凌霜臉一紅,擺手道:“管它呢,只要……只要……”
“只要什麼?”蕭清絕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韓凌霜心下一陣慌亂,急忙道:“只要……只要它適合清絕就行。”
清絕,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大膽又直接的稱呼她。
蕭清絕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韓凌霜臉色越加透紅,紅的幾乎可以滴出血來,蕭清絕微微一笑,將頭偏了過去,韓凌霜心中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二人已是遊至黃昏,只見一輪夕陽斜照天邊,將萬里長空映的一片通紅,真是好一副“斜陽夕照”。
韓凌霜見這般美景實在難得,便對着蕭清絕笑道:“對了清絕姐姐,這般美好時光,你何不吹奏一曲?”
蕭清絕看了她一眼,只見少女一雙美目正滿含熱情與期待的看着自己,當即點頭道:“好!”說着取出玉笛橫置嘴邊吹奏起來。
笛聲清脆悅耳,婉轉回旋,猶如清泉出谷,泠泠作響,說不出的好聽。
韓凌霜聽的入迷,思緒隨着笛聲緩緩飄遠,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山谷之中,那裏有着一方清泉,泉水隨着石縫緩緩流出,滴落到下方水面上,驚起數圈漣漪後,又繼續向別處流去。
她聽了一會,悄悄向那清絕出塵的女子看去,只見在她笛聲之下,天地萬物似乎都明亮了幾分,眼前女子就像有種魔力般,一言一行連天地都爲之所動。
她甚至有種錯覺,這世間萬物皆因眼前女子而生一般,她忽然有種很強烈的衝動,很想靠近過去,將那清絕出塵的女子緊緊抱住,不讓她離開自己,可又怕她會拒絕自己,一時惆悵不已。
“呵!”韓凌霜忽然自嘲一笑,當即深吸一口氣,不再多想。
她見這般此情此景也是難得,便擡眸向遠處看去,只見在夕陽照映下,河面金光粼粼,直撒天際,連接着遠處的水與天,將天水融爲一體,說不出的壯觀美麗,又見近處有一座橋頭,剛好置於夕陽餘暉之下,她略一思索,便吟道:“落日橋頭水連天。”
一句唸完,又看向河邊兩岸,見河邊楊柳依依,隨風而動,又看向蕭清絕,隨即吟道:“楊柳微風傾城顏。”
剛一念完,卻又覺得不夠,這般清絕出塵的女子,又豈是“傾城”二字足以形容的,就連那月華清輝都不及如此,又何況“傾城”二字?
可是不這樣寫又該怎麼寫纔好?
她心中忽然一陣慌亂,本來寫的好好的一句詩卻忽然不知該怎麼寫了,可她越是慌亂,就越是想不出來,而她越是想不出來,卻越是害怕,害怕那清絕出塵的女子會突然消失掉般,害怕她會化作一縷青煙,隨風消散。
“青煙,對,就是青煙。”
她似是抓到了什麼一般,心中一陣狂喜,當即想也不想的道:“楊柳如風人如煙。”這般念出第二句後,心中無比欣喜。
再含笑向眼前女子看去,接着第三第四句幾乎是下意識的吟了出來:“玉笛天音何處尋?驚爲仙子落凡間。”四句詩唸完,心中一片平和。
落日橋頭水連天,
楊柳如風人如煙。
玉笛天音何處尋?
驚爲仙子落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