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你別哭。” 原烈的聲音帶着卑微的乞求。 “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 他握起葉堯的手,“啪啪”往自己的臉上打去,見她還是一動不動,閉着眼睛,死死咬着嘴脣。 肩膀一抽一抽,脣瓣流的鮮血越來越多,眼角沁出的眼淚也越來越多。 原烈心疼到麻木。 心就像破了個大窟窿一樣疼得想要流淚。 他的眼眶又紅了。 這次不是因爲被她傷害,只是因爲見她如此難過…… 片刻後,他彷彿下定了決心,在葉堯耳邊輕輕說道。 “堯堯,你別哭了,我放棄了。” “我,我放棄了。” 他伸出手顫抖地抱住葉堯的身體,無論如何都不願鬆手,把臉埋在她如雲的秀髮上。 “別哭了,求你。” “我放棄了,我選擇你好不好。” 他讓葉堯別哭了,自己滾燙的淚卻沾溼了葉堯的秀髮。 年輕的半獸人之王像一個迷茫的幼崽一樣通紅着眼睛哽咽起來。 半獸人復甦的希望,上百年的機會,幾代人的犧牲,就這樣被他放棄了。 半獸人自出生起就被歧視,被父母殺死或者拋棄在半獸山林。 半獸王城會派遣獸人戰士,在半獸山林裏巡邏,帶走半獸人幼崽。 他們不分種族,只有一個共同的族羣——半獸人族。 沒有雌性會愛上一個半獸人,所以半獸人爲了繁衍只能去搶劫獸人的部落,去搶奪獸人的雌性。 獸人和半獸人之間有着血海深仇,永遠沒有和諧相處的可能。 爲了族羣的繁衍,爲了站在大陸的頂峯再也不被歧視,爲了讓半獸人幼崽出生不被殺死。 犧牲了無數半獸人戰士,半獸人族羣找到了天災永夜被封印的地點 犧牲了幾代半獸人司巫,占卜出箴言,和釋放封印的祕術。 又耗費靈魂的力量把傳說中的雪山神女召喚到獸人大陸上來。 幾代半獸人司巫,老年的,中年的,青年的,因爲召喚儀式瞬間化爲枯骨。 但靈魂的力量還是不夠,神女並沒有降落在預定的地方。 只要獻祭了神女,天災永夜就會被釋放。 他們推演出控制天災永夜的契約,只要永夜得到釋放,這個最強大的災獸就能被控制住,爲半獸人所用。 到時,壓制他們的獸人文明將被摧毀,半獸人族羣會站在大陸的頂峯。 要不了幾百年,和雌性正常交配的半獸人族羣,將會洗清血脈裏野獸的本源力量,變成正常的獸人。 他們不會再性情大變,狂躁易怒。 不會再用奴種才能強迫雌性愛上自己,和自己交配。 不會再被暗夜的能量侵襲,雙月日的時候變成醜陋的半獸形態,並且痛苦不堪。 也不會自出生的時候就被拋棄被歧視甚至被殺死…… 幾百年之後,他們的後代也會有疼愛他們的父母,有美好的雌性接受愛慕他們,有美滿的幸福生活。 然而這一切都被原烈拋棄了…… 他無法對她下手,也絕對不允許族人再對她下手。 半獸人的榮光和她之間……原烈選擇了她。 葉堯聽見他的話,微微一怔,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見原烈埋在她的發間,哭得像個孩子一樣迷茫。 她意外的沒有半分目的達成的快意……沒有成功報復他讓他痛苦的快感,也沒有終於不被他獻祭的欣喜。 只有沉重。 身體到靈魂的深刻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