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如果是人皮面具不可能存放這麼久，這應該用的是一種稀有材料，但到底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聞着有一股異味。”我盯着小叔若有所思，特意觀察了下他的身材，忍不住問，“你真的不會這門技術嗎？”
小叔擺着手：“我要是會這門技術，早出去揚名立萬了，怎麼可能還會在這裏。”
我仔細想想覺得也是，誰要是會這門技術，早就闖出了一片天空，而不是在這個找地方蝸居着。
遲疑了片刻，我說：“墨連城讓我們過去喫飯，現在就差我們了，一起吧。”
小叔躺在牀上，晃動着二郎腿，說：“我就算了，你們去吧，我約了人，一會要去打牌。”
我無奈的呼了口氣，帶着佩兒走了出去，外面雨水嘩啦啦落下來，我從房間裏找了一把雨傘爲佩兒撐着，兩個人艱難的往前走。
下雨天道路泥濘，這個時候，村裏人家家戶戶亮了燈，昏黃的光暈下，隱約可以看到各個住戶閃動的窗戶，有些人在喫飯，有些人在看電視，我隱約聽到了某家住戶小孩子的哭鬧聲，彷彿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生活的氣息。
佩兒說：“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這像個居住的地方，之前太安靜了，安靜的有點反常。”
我看了眼手錶，剛好六點半，估計再過兩個多小時，村裏又會變的一片死寂，他們入睡都比較早，每天要忙着農活，還有一大部分人外出打工，這就造成村裏非常清冷的景象。
我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如今整個村子幾乎是人去樓空了，這是整個中國的現狀，勞動力都會外出打工的，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又要擔負起養活家人的重擔，只能出去賣苦力。”
佩兒點了下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啥人。”
雨水嘩啦啦落下來，砸在雨傘上，叮咚作響，無數的水花紛飛四散，手電筒光線下，視線都有些模糊了，我看前面隱約有人影走動，便問佩兒：“前面那個人看着像不像墨連城？”
佩兒看了好大會，說：“是有點像。”
我朝着前面喊了兩聲，那個回過頭來，確實是墨連城，他穿着雨衣跑過來，喘着氣說：“你們總算來了。”
“你幹嘛去了？”
墨連城摸着頭說：“我本想叫莫家兄弟過來喫飯的，可他們不願意過來，我看他們兩個在守靈，實在不好意思再叫了，就回來了。”
佩兒疑惑的問：“守靈是什麼？”
我說：“守靈是一種民間的習俗，顧名思義就是守在靈牀，靈柩
或靈位旁邊。守靈呢也稱爲守夜。古時候，人們認爲死者去世後三天內會回家探望，因此子女要守候在靈堂內，等死者的靈魂歸來。每個夜晚都有親友伴守，直到遺體大殮入棺爲止才結束。演變到現在，守靈便是親人們聚在一起，悼念死者，抒發緬懷之情。家庭守靈就是在家中騰出房間，按靈堂的要求佈置，親友和子女日夜守候在靈堂，接待前來弔喪的親朋好友。”
“原來是這個。”佩兒點了下頭，喃喃着，“看來我學習的還不夠，這應該是你們的風土人情吧？”
“對，確實是，不過一般很多地方都有的，只不過有些地方淡化了，尤其是城裏人，早就沒了這一套，也就只有村裏人還在延誤着這個風俗習慣。”
佩兒擡起頭，期待的看着我，說：“一會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我猶豫了片刻，說：“行，順便我過去燒點紙，莫老頭曾經常帶着我們去對岸上學，這個恩情不能忘，是得祭奠一下，到時候你就隨我去吧。”
墨連城說：“那我就不陪了，我剛纔已經燒過紙了，再過去的話就不對了。”
我看墨連城手裏提着兩瓶二鍋頭，看樣子他之前存的酒應該喝完了，這肯定是他順便在小賣鋪裏買的。
墨連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走，今晚好好喝兩杯，今天遇到了這麼多事，得壓壓驚。”
“我就算了。”我擺着手，“你和胖子喝就行了，我喝不了多少，對了，還有矮個子，今天出來沒有帶他，他在家裏呆着肯定無聊吧。”
佩兒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就讓他走吧。”
“看來是真的沒有和你打招呼啊。”墨連城一邊走一邊說，“這樣的隊員不要也罷，根本沒有把你這個隊長放在眼裏。”
“那也沒辦法，誰讓我這麼好呢。”佩兒自嘲的笑了笑，扭過頭問，“他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嗎？”
“幾乎是都帶走了。”墨連城無奈的晃了晃手，“可惜我不在家，要不然肯定替你攔住他，好好教訓下這個小子。”
“算了。”佩兒低下頭喃喃，“也許他私下和公司聯繫過了，公司高層讓他回去的也不一定，如今布朗教授死了，那些人都在爭權的，確實需要回去一個人瞭解下情況。”
“你帶過來這麼多隊員，也就只有他還活着了。”墨連城說，“有時候想到那些生離死別，突然覺得啥都不是事，也許是那傢伙太想念家鄉了，這才迫不及待的回去了，你就放寬了心，要是擔心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佩兒眉頭微微一皺，低聲說：“你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情況，更不瞭解我們團隊，大家只爲工作而生，任務之後幾乎沒有
任何交集，除了姓名，我們甚至不知道彼此的真實信息，所以不存在擔不擔心。”
我覺得佩兒這話有種滄桑感，他們這種公司給我感覺就是冷血無情，只爲任務而生。
轉眼間已經到了墨連城家門口，院子裏鬧哄哄的，昏黃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兩隻大白鵝在走來走去，剛進院子裏就聽到了胖子的聲音。
胖子坐在矮個子身邊，講起了今天的遭遇，說的吐沫星子紛飛，矮個子別過頭，用一塊布擋住臉，又不好意思讓胖子閉嘴，只好坐在一旁聽着，看那樣子也是非常無奈。
墨連城走進屋，朝他們晃了晃二鍋頭：“酒來了，可以上菜了。”
胖子擡起頭看到我們來了，我原本以爲是爲了迎接我們激動的站了起來，誰知道他從我們身邊跑了過去，徑直朝着廚房走了，這讓我心裏涼了半截。
我和佩兒坐在了桌子旁邊，特意看了眼矮個子，他磕着瓜子，眉頭輕蹙着，似乎有點出神，我問：“今天怎麼樣，可休息好了？”
矮個子半天才反應過來：“休息好了，這個地方挺不錯的，很安靜，就是院子裏的兩隻鵝太煩人了，一直叫個不停，真想把它們給宰了。”
我問身後的墨連城：“那兩隻鵝哪來的，我記得你家以前好像沒有養鵝吧？”
“還不是我上次買了輛車，然後看到這鵝不錯就買回來兩隻，這個鵝會看家，而且還有別的用處。”墨連城提醒，“還記得在山洞裏的時候嗎，當時三麻子不就帶了一隻鵝，我當時在想等我出去了也要買兩隻鵝玩玩。”
矮個子一拍桌子：“是挺會看家的，每次我出去都會過來咬我，上個廁所都會追一路。”
墨連城笑着說：“我看你和它們有仇吧，爲啥不咬我啊。”
這時，兩隻大白鵝在院子裏轉了一圈，伸長着脖子衝了過來，狠狠地用嘴擰住了墨連城的大腿，墨連城哎呦一聲，將兩隻鵝踹到了一邊，嚷嚷着：“一會就宰了你們下飯喫。”
我在一旁看着，實在忍不住就笑了，矮個子說：“看來這兩隻鵝誰都咬，確實應該宰了喫，鵝肉還是比較好喫的。”
佩兒說：“有什麼好喫的，我好像沒有喫過。”
矮個子舔了舔嘴脣，說：“鵝肉可是非常有味道的，而且有嚼勁，喫着像牛肉一樣，富含很多營養成分，具有益氣補虛、和胃止渴、止咳化痰，解鉛毒等作用。適宜身體虛弱，氣血不足，營養不良之人食用。補虛益氣，暖胃生津。”
說着說着矮個子口水都流出來了，他手指輕釦桌面，望着門外的大白鵝，繼續說：“凡經常口渴、乏力、氣短、食慾不振者，可常喝鵝湯，喫鵝肉，這樣既可補充老年糖尿病患者營養，又可控制病情發展，還可治療和預防咳嗽病症，尤其對治療感冒和急慢性氣管炎、慢性腎炎有良效，我去年冬天專門跑出去喝鵝湯。”
“沒想到你對食物這麼瞭解，我還以爲你只喜歡喫蛇呢。”佩兒望了眼門外的白鵝，“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