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妍道:“此人惡貫滿盈,無論受什麼懲罰都不過分。
不過,蔽派就在附近,自當請示師尊,再行處置。”
楚狂心想這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自找麻煩。反手一刀,向還在嗷嗷叫喚的成九冥砍去。
沈玉妍大驚,叫道:“楚少俠不可!”
隨即刺出流雲鳳舞劍,想擋住楚狂這一刀。
但楚狂這一刀出手前毫無徵兆,距離又短,速度又快,沈玉妍這一劍雖然也很快,但還是差了一步。
“咔嚓!”
成九冥僅剩的的一隻完好手臂被楚狂一刀兩斷。
楚狂本來想直接給他一刀,但轉念一想,還是給傾城劍派“留一點面子”吧。
於是,揮刀將成九冥的唯一一隻手也斬斷,到時傾城劍派掌門柳君婥無論是要殺還是要放,她開心就好。
沈玉妍秀眉一皺,臉色一沉道:“楚狂,我已經說了,成九冥交由我師尊處置!”
楚狂道:“你說交給你師尊處罰,但我並沒這樣說啊!更何況,現在你們不是照樣可以將他帶回去向尊師覆命?”
說完,楚狂收刀回鞘,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林菲青和孟盈袖對他怒目而視,心想這小子真是壞得很,現在你砍斷了成九冥的雙手雙腳,叫我們擡一個人彘去向師尊交差?
楚狂走出客店,到大街上,隨機問了三個路人之後,確認葬龍之谷就在浣花城東面三百餘里的地方。
買了幾斤醬豬蹄和美酒,扔進空間祕匣,楚狂這才騎着大青馬上路。
三天後,憑着路人的指引和劇本記憶,楚狂到達了葬龍之谷。
葬龍之谷位於山勢險絕的浮玉山羣谷底,周圍四山合抱,將葬龍之谷掩映得青翠蒼綠,有如世外桃源。
但事實卻是,葬龍之谷瘴癘叢生,進谷者幾乎無一生還,因此有人覺得叫“葬人谷”肯能還更貼切一些。
在五百年前,這裏卻是一位驚天動地的魔道巨梟,“葬龍老人”夜韶天的居所。
葬龍老人實力強大無比,乃是超越了御氣三境的存在,不過爲人卻是嗜殺孤僻,明明有着建立宗門的實力,卻終生居此窮谷。
楚狂來到葬龍谷的入口,這是一個天然崖石溶成的月洞門,四周久無人跡,藤草枝蔓,雜亂叢生,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穿過月洞門,楚狂卻不繼續前行,而是在門後尋找着什麼。
當他看到月洞門後右側草蔓之間,露出有青石一角,立即拔出滄浪刀,將上面草蔓藤根斬斷,除去這些雜物之後,一塊石碑顯露出來。
這石碑原來是一塊根連地底的石頭,只不過有人將頂部磨平之後,做成了石碑。
楚狂將石碑上的淤泥全部清理掉,發現原來是葬龍谷的界碑,石碑中間豎着四個篆體字:葬龍之谷。
“葬龍之谷”四字周圍,有一些或深或淺的劃痕,就像頑童用石子在上面隨意刻劃留下的痕跡。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普通,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楚狂卻微微笑了笑,這就是他想要找的東西了。
正當他準備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忽然聽見月洞門外傳來人聲,楚狂趕緊藏匿起來。
“嗯,我們就看看,不進去。”那個“九師兄”道。
楚狂聽在耳裏,感覺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那“九師兄”又道:“根據傾城劍派的情報,東溟魔門鬼玄門似乎有餘孽在葬龍谷附近出現。
倘若咱們這一隊比三師兄和傾城劍派的人先找到這批魔人,那咱們可就在江湖上長臉啦!”
鬼玄門是東溟境內臭名昭著的魔門,也是江湖歌訣中“五派六幫七世家”中的六幫之一。
其門徒經常活取童男童女心肝煉製邪法,在東溟境內爲禍甚深。
五年前,傾城劍派和天瀾劍宗聯手,攻入東溟中部鬼玄門總壇,鬼玄門門主祝幽玄受傷逃逸,不知所蹤,其門徒逃的逃,死的死。
想不到,現在魔蹤又現。
之前那個年輕聲音道:“也不知是真是假,隨便放個消息就要我們天瀾劍宗來跑腿。”
天瀾劍宗!
楚狂終於想起這個“九師兄”是誰了,原來正是曾有過一戰的洛天衣,難怪他的聲音聽起來這麼耳熟。
洛天衣道:“衛師弟,這你可別亂說,傾城劍派和我天瀾劍宗是東溟兩大宗門,她們怎麼可能亂放消息?
更何況,咱們正好路過浣花城嘛……話說那位沈玉妍姑娘真是個可人兒,希望這次能再見上她一面”
衆人立時傳來一陣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聲。
洛天衣少年得志,也是個極其驕傲的人,但提起”劍道三驕“之一的沈玉妍,似乎也很是仰慕。
這“衛師弟”是天瀾劍宗掌門鐵融陽的第十二個弟子,名字叫做衛子晉。
此時,洛天衣等人似乎是在月洞門外逡巡,估計是早知葬龍谷裏面毒霧瘴癘厲害,所以真的“只在外面看看,不進去。”
這時,一個更年輕的聲音說道:“九師兄,我進去看看。”
說完,隨着窸窣聲響,已踏草撥藤跨過了月洞門,看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洛天衣叫道:“韓師弟小心!回來!”
這韓師弟是洛天衣十三師弟,明字叫韓東流。
韓東流大聲道:“沒事的,九師兄,我就在邊上看看!”
話未說完,韓東流卻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幽深而冷漠,正盯着他。
“你你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幹嘛?”韓東流就像見了鬼似的嚇得有點哆嗦。
楚狂並不想招惹他們,想等他們走之後再現身,但這韓東流竟然沒頭沒腦的闖進來,楚狂藏匿的地方又不夠隱蔽,正好嚇他個正着。
進來也就罷了,還說他“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幹嘛”,就好像這也是天瀾劍宗的地盤一樣。
楚狂不答話,“砰”的一掌將韓東流打得飛出月洞門。
洛天衣接住韓東流,厲聲喝道:“誰在搗鬼?!”
藤簾一掀,一個人走了出來。
“是你?”
洛天衣失聲道,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在北境碰到這個可惡的傢伙。
不過,瞬間他就將驚訝轉換爲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