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你說的,我還真的不相信你這裏的人都有這個能耐,就他吧!他要是能做到,別說是五里,就是十里地,我們也乖乖照做。”

    帶頭起鬨的士兵本來有些心虛,畢竟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這個大宅院中的人不凡,軍隊的人好歹是能夠看出別人身上是不是練過的,可是他卻看到了杜宏的身邊,一個慢慢吞吞地老人也走了出來。

    “你儘管挑啊!”

    這些人的教習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個士兵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士兵可是一直看着情況的,話音都還沒有完全落下,馬上像是搶答一樣,指着杜宏身邊的老人大喊道,

    “就是他,他要是能做搭,我就心甘情願的受罰。”

    “你在說誰?”

    眼見着有人在指着自己的方向,杜宏下意識的以爲是在說自己,回過去看的時候,那人卻搖了搖手指,指了指他身邊的人。

    杜宏身邊的人有些喫驚,但是對方似乎就是盯上了他,看着他指認的人,教習也稍稍楞了一下,不過很快也算是釋然開了,看他的神色,沒有半點慌張,反倒是有些嘲笑這個士兵的眼裏,因爲站在杜宏身邊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起初杜啓山來到這裏的時候迎接他們的那個老管家,這個這些被派來充當教習的人,基本上都是經過了他的手纔出來的。可是這些士兵卻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只是看着他一副白髮蒼蒼的樣子,料定這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要想舉起一下這幾十斤的石頭都困難,就更不要說舉過三十下了。

    “總管,這些小子,還請您出手震一震。”

    “教人教成這個樣子,還要我出手幫你鎮住,回頭再收拾你!”

    老者說話的時候,幾乎連嘴都不怎麼動,聲音完全是用內力催動發出的。看着一個個得意的士兵,老者只能在心中感慨,真是不知事。

    “你們想要幹什麼?”聲音沙啞,聽在耳朵裏,簡直和風沙刮在臉上的那種感覺一樣,不過卻隱隱的帶着一種滲人的感覺。

    “我們不服,舉過三十下,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除非你也能做。”帶頭的士兵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同尋常的不祥感覺,只是話已經說了,他也只能硬着頭皮接下去。

    “好啊,希望你們一會兒不要覺得臉上發燙。”

    說罷,老人乾脆的挽起袖子,伸出左手臂膀,找準石頭上的一個棱角,然後一直佈滿枯紋的老手抓了上去。

    “我就不信,這麼老的老頭還能一隻手就舉起來了?”士兵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一樣,自言自語的說着,可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自己說話的時候,喉頭不經意的滾動了一下。千千

    “那你就看好了!”

    迴應他的,則是一聲充滿着雄渾力量的回答,那隻本來乾枯的老老手,忽然間像是煥發新生,一條條肌肉鼓了起來,線條清晰,豐滿無餘,明擺着就是一隻“麒麟臂”,管家並沒有用上另外一隻手幫襯,直接一隻手不斷的上起下落,每一次的幅度幾乎是一模一樣,上舉時整條手臂打直,下方時手落回到肩部,

    “石匠,你,你說,咱們兩個,行嗎?”

    先前最早完成訓練的兩個老兵其中一個已經看的有些震驚,說活也有一些語無倫次了。

    “我是不行,你,你嘛,,”

    “我?我怎麼樣,,”

    “還是不行!”

    最後一句結論,士兵卻沒有半點猶疑的說了出來,只是說話的時候,他能夠聽見自己的聲音是在發抖。

    而其他的士兵,已經從先前被帶起來的不服氣,轉變成了和兩個老兵一樣的震驚,有些士兵已經不自覺數着老人手中一次又一次舉起的次數。毫無懸念的,很輕鬆的老管家做到了五十個,但是沒有停止,還在繼續,一直持續到整整一百個。

    傻眼了,徹底的傻眼了,先前的傲氣,已經被雪風不知道吹到了哪裏去了。

    看着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後面的教習已經忍不住的在臉上掛上了一絲笑容,可是在他身前的管家就像是腦袋後邊漲了眼睛一樣,毫無徵兆的轉了回來。嚇得他連忙吧笑意憋回肚子去。

    “傻站着幹什麼?接着訓!”

    “愣着幹什麼?跑吧!五十個五里地,總管剛纔做了一百個,所以,統統二十里,兩個時辰,完不成的,就別回來喫晚飯了。”

    一級壓一級,教習們沒有辦法對管家提出異議,只能夠把冒頭指向了可憐的士兵們。

    “你們給我記着,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果很嚴重,不要動不動跟我說一般人做不到,訓練,是爲了讓你成爲不一般的人。”

    聲音還是那麼沙啞,可是這一次說出的,卻是帶着鼓勵的話。

    “向右轉!急行軍二十里,走!”

    校尉一聲令下,受到刺激的士兵此刻已經再無怨言,老老實實的接受了處罰。

    冬天的風雪凌厲,刺骨,穿上一身鐵甲,比起不穿更加難受,哪怕是一身單薄的緇衣,也能保留一些熱量,可是鎧甲,只能夠越來越冷,身體散發出的熱量,想要完全驅散寒冷,根本不可能。此刻士兵們心中的想法就是祈禱自己身上的冰花不會結成一塊,要不然就成了冰甲了。

    “真,真的好冷啊,還有多遠?”

    “不知道,跑了八圈還是九圈了?應該沒有多遠了吧。”

    這種時候,還有力氣能夠說出兩句話的,不是在前邊帶隊的校尉官,他和大多數體力不支的人,已經落在了後邊,速度越來越慢,只能是軍中最扛得住的兩個老兵,嘴裏邊吐出一口長長的白氣,然後迅速的淡化在空中。可是一張口,兩個老兵就後悔了,因爲迎面就是一股猛烈的風雪,毫不留情的灌進了他們的嘴裏邊,然後下到他們的胃裏,肚腸,全身立馬陷入了一陣冰冷和麻木。

    “還有,,一圈,,,”

    第三個聲音傳來,這個聲音明顯有些挺不住了,

    “小石子?你沒想到還有人跟得上我們兩個啊。”

    說話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因爲老兵喫過了虧,是用手捂着嘴說話的。他們身後跟上來的,正好就是先前三個完成三十個訓練的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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