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苑柳尚息,劍挑落花 >第二百四十五章
    漢子一口直接悶了酒,憋着氣下去,把一口寒氣吐出,從衣袋裏捉出幾錠銀子,朝着小二一擲,小二順手接下,道了聲“多謝!”,也轉身回後邊去看飯食準備的怎麼樣。這些北境的人,做南邊來的糧食,自然使用北邊的方式動手,大火猛蒸,二十斤的米飯沒有多少的時間就除了大鍋,直接取了陶盆盛了,熱氣騰騰的送到了外邊去。這些漢子也不甚講究,碗也不用,直接上手,夾着切好的三兩片牛肉,羊肉,把熱氣最快的送到了肚子裏,散去了一身的飢寒。

    一羣人如風捲殘雲,幾大盆的米飯瞬間解決的乾乾淨淨,雖是有些粗魯,卻沒有人將喫飯來的如此暢快的。沒有多做停留,去了買下的乾糧就上了路。

    “什麼事,這麼急?”

    小二收拾完了東西,懶懶的趴在了櫃檯上,一天難得有這樣的生意,這後半天,多半是尋不到什麼生意上門來了。懶懶的自己溫上一壺小酒,坐在櫃檯裏靠着爐火,這樣的一天就多半是過了。

    白雪很快把今天掩蓋成了昨天,當小二再一次準備好一天的東西開店時,和前一天差不多人數的一羣人來到了店裏,同樣是只要喫飯,不要酒水,依舊是要了乾糧喫完就離開。而且,這一天,不止一撥人,好幾撥的人從這裏過,在大冬天,有這樣的生意,那可以說的上少見,最後的一撥人,準備的東西不足,連掌櫃的都親自上陣纔算是沒耽擱,緊接着,第二天,第三天,人數越來越多,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如此。

    “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來。”

    掌櫃的乾脆換上了廚師的衣服,看着外邊飛舞的風雪,靜候着一天的生意。

    同樣是五天過去,南方,梁國,皇城中,江冬景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方法,穩定住了江順詒的傷勢,可是卻祕密轉移走了江順詒和研浸春,從第二天開始,他召見了旭淵二皇子,拓跋狸,並且,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兩人的會面,在濯渲殿四天而沒有結果。只有見到吳臨江會在用膳的時候進出,而濯渲殿外,只有從樂家調來的精銳和裏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沒有人知道這裏是那些人,在幹哪些事。

    北方小鎮的酒家裏,很奇怪的是,一連幾天陡增的生意,卻在這一天冷了下來,沒有如掌櫃期望的那樣,一天下來,回到了幾天之前,冷冷清清的過了一天,只有寥寥幾個人,弄得精心準備的東西一點也沒賣出去多少。

    “希望我們這個大膽的選擇,會是正確的。”

    濯渲殿裏,雙方的交談最終還是結束了,他們的決定,何止是大膽,簡直就是瘋狂,不過確實,這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值得利用的機會,拓跋狸用自己所有的身價壓上,聯合剛剛上位的梁國皇帝江冬景,扳倒旭淵實權派的大皇子,而江冬景則借用拓跋狸的力量,分化北方三國,從而減小壓力,甚至對於其餘的兩國,雙方還達成了進行更爲大膽的協議,拿下旭淵,必然會是拓跋家兩位皇子的你死我活,牽扯外部的力量是必然的,因此,江冬景用全力相助的方法,幫助拓跋狸奪取北方的土地,用來換取已經被佔據的西北七州之地。這個方案,聽上去是極爲瘋狂的,不過越是瘋狂的方案,回報就會越高。何況還可以藉助拓跋狸的力量,救助江順詒。

    當然,列席這一次會面的,還有樂家,這家以樂立世的家族,同樣展示出了自己的野心,沒有避諱,就是野心,當然,他們有那個實力。這纔會有了江順詒被轉移的事情發生,當然,促成這一切的,是拓跋狸的先見之明,洞察到了梁國的這一情況,他這一次的出使,在外界看來是極爲兇險的,幾乎可以說是被拓跋狐給趕出旭淵,好在,他巧妙的準備讓他躲過了危機,隨後他賭了一把,在進入梁都時,自己馬車中現寫的賀詞當中,他在其中率先伸手,就是想要試試梁國的君主,到底是不是個有膽識的人。這一次南下,他幾乎帶走了自己所有的力量,這也是爲什麼使團中,所有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的原因。

    現實的第一步是,拓跋狸會用自己旭淵皇子的身份,宣告天下,旭淵和梁國化解干戈,結爲同盟。當然,這一招出,必然就會直接把旭淵兩位皇子的矛盾激化起來,畢竟三國同盟是南下的基礎,失去了任何一方,幾乎都可以說是空話。而這一招,還有一點就在於,即使拓跋狸遠離旭淵,卻可以取得許願的民心,加深三國的裂隙,可謂是絕妙的一招。這一招,一是拓跋狸的宣告,二就是拓跋狐的反對,兩者,在與江冬景建立同盟之後,前一點成爲了隨時的必然,而後一點,拓跋狸是不得不反對的情況!

    當然,這也並不是完全的計劃,至少江冬景要承受的壓力是嚴峻的,梁國的民意民心,尤其是西北七州之地的民心,很有可能會有誤解,畢竟拓跋狸的身份可以用來分化三國,卻也因其身份,收到梁國百姓的牴觸。還有更嚴峻的是,拓跋狸南遷過來,肯定是需要一處容身之地的,而最適合的地方,就是着西北七州之地,如果順利,他可以在那裏和旭淵直接的對峙,甚至通過自己的人,爭取一部分的旭淵軍力。因此,在結束談判之後,江冬景就下發了密詔,準備好一應的官員,準備在計劃開始,疏導民心,穩定民情。

    這一切,當然還處在絕密之中,爲了避開眼線,拓跋狸直接住進了梁國皇宮,雙方,彼此都拿出了誠意。

    不過這樣的幾天,對於花閣裏的衆人就是煎熬一般,他們的日子可不是那麼的如意,蘇雨霰的傷情越來越危險,梅三度的真氣度入,效果漸失。

    “五天了,木老一點消息也沒有!”

    眼巴巴的捱過了五天,讓青蘭等人的心,糾的越來越緊。

    冬月初六,大雪紛飛,梁都爲了大慶的紅色,此時都陷入了風雪,北邊來的寒冷是那麼的徹骨,城牆外,風雪積累了厚厚的一層,碩大的石磚上,可以見到厚實的冰塊,城頭的城衛軍,來回的巡邏都受到了影響,鐵甲冷如冰,一旦跨出哨亭,身上的熱氣就會被寒風吹得一乾二淨。沒有人進出這個城門,最多,也只能見到疾馳進京的一些飛馬,身上揹着報災的消息,雪花是如此的魅力,可是雪災的降臨,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會認爲是自己的責任。

    而在風雪漫天的城外,有人費力的推開了密道的門,隨即出現了十幾個人,蒙着面,身着白衣,還帶着一個層層包裹的人,迅速的出現,隨即消失在風雪的世界裏邊,他們的方向,是西北,他們的脖子上,有一朵細小的梅花,這是梅三度的死士,事到如今,只能夠期盼儘快的將人送回總部,或許還會有轉機,而同樣從正門,也出去了一隊人,打扮的和商旅無二,冒着風雪同樣朝着西北行進。騎馬駕車,一路疾馳,不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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