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總是繃着神經。
雌蠱是個小妖精,它真的會挑食,而且是根據氣味來選擇。
如果聞到香辣、麻辣的東西,我是不要想吃了,它怕辣、怕苦。
我只要隱隱感覺到小腹有一丁點兒隱痛,就要立刻轉筷子,找點清甜醇香的東西來“滿足”它。
本來我家就喫得挺素了,基本上都是“素肉”,也就是各種口味的齋菜。
不過畢竟不是道觀清修的出家道士,偶爾還是會有一點兒葷菜,葷菜一般是蒸魚蒸蝦。
我姐就比較特別,需要燉些湯品,本來她身體就弱、容易生病,所以不敢給她整天喫素肉齋菜。
五師姐每次給我裝的飯菜,兩個人喫都綽綽有餘,飯都能用大碗裝上兩碗,還有蒸魚素肉和兩個蔬菜、再加一份湯。
在家喫得這麼好,我怎麼願意住校嘛?
“我今天去給你買衣服,還被導購員小姐笑了,說我對你的衣服尺寸都不清楚,全是憑感覺買。”我咬着菜,低聲嘟囔道:“等下你試穿一下,不合適我明天還有時間去換,後天我君師兄什麼都不做,就等你見面。”
“好。”他回答很乾脆。
我把君師兄的一些情況簡單說了一下,沐挽辰輕笑道:“他說得對……他同意與否沒有多少區別,只不過是禮節性的見見面。”
他放下筷子,認真的說道:“就算高貴如師父,他對慕小喬的家人也是善待的,其實他們並沒有反抗的能力,但爲了讓慕小喬開心,他自然也願意另眼相看。”
“所以呢?”我瞪着他。
他笑了笑,搖頭道:“……你比慕小喬嬌蠻多了,我哪敢得罪你。”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嘛,我才認識你多久啊,你就問嫁不嫁啊嫁不嫁啊,我哪敢回答啊!”我臉上有點燙。
他淡淡的說道:“山崖上刻下的名字已經說明了問題、雌蠱也認同你,這些已經證明了你的特殊,結果早已註定。”
這麼說我就有點兒不樂意了,說來說去還是因爲我能養雌蠱嘛。
“那如果我是個大麻子臉、或者有三百斤那麼重,只要能養雌蠱,你也一樣願意迎娶嘛,對不對?”
“對。”他回答得波瀾不驚。
艾瑪,氣死了氣死了,我跳起來說道:“這不行、不行,你又不是喜歡我才迎娶我,只是因爲我能養雌蠱嘛!能養雌蠱什麼人都無所謂對不對?太沒安全感了!不嫁了不嫁了。”
他勾了勾脣角:“可世上能養雌蠱的女子只有你,你不嫁也得嫁。”
“不嫁!”我衝他齜牙。
他不管我怎麼跳,一把將我抱起來放在牀沿上坐着,勾着脣角說道:“你就算三百斤我也抱得動,你怕什麼?”
我……
“你走開一點啊!湊這麼近幹嘛?不要用美色賄賂我!”我梗着脖子說。
他嗤笑一聲,搖搖頭走到衣櫃前拉開,把我給他買的衣服拿出來。
我看到他脫掉上衣,肩背線條緊實而優美,立刻捂着眼睛當鴕鳥自欺欺人:“人家求婚是誠心誠意,你求婚是有目的,那這婚事風險多大啊!說不定雌蠱養出來,你就左擁右抱佳麗三千了呢!”
從後面看去,那腰背線條簡直要讓人流鼻血。
“……明、明天我再去買件西服外套。”我說道。
他低頭扣着手腕的扣子,問道:“爲什麼要買?就這件可以了,穿不了幾次,不用麻煩。”
買來遮一遮你的好身材行不啦!
這也太犯規了……師兄們讓我看男人要看內涵,可他這皮囊就讓人暈頭轉向了,還看什麼內涵啊!
我一定是太菜了,家裏的師兄們一個個溫和有禮,我就沒見過這麼赤果果光着膀子的異性近在咫尺。
“你臉紅什麼,又不是沒見過。”他扣好了鈕釦,轉過身來。
“我道行淺薄不行啊,又不像你見多了美人。”我白了他一眼,搓了搓自己的臉蛋。
真燙。
體驗過緊張的人,一定知道這種感受。
耳朵和臉頰感覺要燒起來了,說話都結巴,腦子也空白一片,思緒雜亂、戰戰兢兢。
還拼命的想要掩飾自己的緊張。
“很合身,就這一套吧。”他淡淡的說道。
“哦……”
我原來設想的是:在後天一大早,把沐挽辰帶到大師兄的書房小坐,喝個茶喫些點心。
誰知巫王大人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
在我睡着的時候也就是零點過後,他自己乘着夜色去往君師兄的小院。
確實,這個時間點來說,是“後天”了。
然而我的慕師伯大人還沒有到啊啊啊啊啊……他怎麼可能在大半夜的來我家嘛!
沐挽辰這個笨蛋、大木頭!
我感覺到身邊沒了熱度,伸手摸了摸,驚醒坐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見了,撈過手機一看,凌晨兩點。
兩點?!
我推開窗戶往君師兄的小院看過去果然亮着燈火!
真是一點兒默契都沒有,幹嘛自己大半夜的跑去見君師兄啊!這豈不是第一印象分就扣沒了?
我顧不上換衣服,一溜煙的往外跑去。
跑到君師兄的小院門口,我趴在月洞門往裏面看,天吶,他倆就坐在主屋喝茶喝茶喝茶……
夜半喝茶,這兩位不打算睡覺了嗎?!
君師兄披着衣服坐着,沐挽辰戴着我給他的墨鏡遮掩鬢邊的龍鱗印記。
不知道他倆談些什麼,隔着一個院子我也聽不到,可是我怎麼溜進去又不被發現呢?
在沐挽辰眼中,我們都是碌碌衆生中的普通人,他犯不着紓尊降貴的徵求誰同意。
但對我來說……
如果沒有家人給我支持,我何來勇氣與一個如此與衆不同的男人談婚論嫁?
我正心下焦灼,九師兄如同鬼魅一般輕手輕腳的走到我身後,悄聲道:“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