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秦國公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婚前夕
    三月二十七日,皇使來到北崖堡,先行到達的盩厔官吏將消息帶到北崖。

    黃土淨街,袁凌鳯和八房家主,九位族老出北崖堡十里相迎,將皇使迎至北崖堡內後,皇使宣旨。

    聖旨來的突兀,袁凌鳯只得接受。

    第二日,袁凌鳯和皇使離開北崖,望着身後北崖堡,袁凌鳯長嘆。

    “這是喜事,爲何長長嘆息?”一副親兵打扮的朱慈烺問道。

    “你不懂。”袁凌鳯回道。

    袁養哲拿着袁凌鳯臨走前交給自己那厚厚一疊信,望着越來越遠的袁凌鳯,眼中的不捨越發深沉。

    萬事不由人,也罷,這個家會幫你看好的。

    走一步看三步,一代君王的一言一行都有他的深意。

    一道聖旨背後是一道殺意盈野的密旨,“着袁凌鳯,完婚後,南下肅清南方門閥。”十幾個字,不知多少人頭落地。

    望着身後嬉鬧的三百嶺衛,袁凌鳯不知道這一趟下來,袁氏有幾人可還?

    這條東去京都的路,已經走了好幾回了,但是這一次,袁凌鳯卻十分難忍,出函谷,每日都有錦衣衛的暗諜將南方的消息送來。

    一路走走停停,看似不急不慢,實則是步步驚心,兩廣兩湖,南直隸,七大門閥,崇禎這一次是鐵了心了啊。

    五月重陽日,袁凌鳯行至京都城,英國公府的管家早已經等待多時,只是袁凌鳯卻不能停留,因爲他早已看見了城樓上站着的默劍。

    告知英國公府老管家,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後,袁凌鳯孤身隨默劍入宮,英國公府的老管家沒有接到自家姑爺,只得帶着嶺衛和袁凌鳯的親兵去往城外莊園,京都城不會允許私兵過百。

    桌案後端坐的崇禎比之前看着額頭多了幾分倦意。

    “來了?”崇禎看着跪下行禮的袁凌鳯說道。

    “帝命所至,不得不來。”袁凌鳯沒有擡起頭,看着地上的石紋回道。

    “英國公府的小姐,皇后見過,容貌,才德樣樣上佳,朕和皇后做主給你定了這門親事,你可有怨言?”崇禎語氣平靜的說道。

    “謝君上,皇后。”袁凌鳯將頭擡了起來。

    “那就好,南邊的事情,你知曉了?”崇禎意有所指的問道。

    “路上,暗諜已經將消息送到了,只是不知誰料理後事?”袁凌鳯挺直了腰說道。

    “這個不用你去管,凌鳯,你知道朕爲什麼會選你嗎?”崇禎看着袁凌鳯的雙眼凝重的問道。

    “不知。”袁凌鳯腹中濁氣隨着這兩個字全數吐出。

    “你爹俊定當年就是爲此事南下,丟了性命,這是你袁家沒有做完的事情。你跟你爹,真的很像,只是他不如你果斷。”崇禎回憶的說道。

    “六月完婚後,我便南下。”袁凌鳯點頭說道。

    “別跪着了,去給皇后請安吧,對了,這一次帶着太子,讓他見見血。”崇禎語氣很平靜,一如往常般。

    “遵旨。凌鳯退下了。”袁凌鳯站起來,後退三步,轉身出了殿門。

    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自己不想成爲孤臣,但是卻不得不爲。

    崇禎看着袁凌鳯離開,對着身後的屏風說道:“此子可爲君刀?”

    “可。”屏風後面響起一個嗓子乾啞的聲音,屏風後面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三位。這些人來自哪裏,恐怕只有崇禎一個人知道,就像燕山裏面的那支殘軍一樣,崇禎情薄,用人多疑,溫厚的崇禎只是他想表現出來的,真正的崇禎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曉。

    袁凌鳯隨一個老宦官走走停停,繞來繞去,到了一處亭臺,周皇后在這裏餵魚。

    “見過皇后娘娘。”袁凌鳯跪下行禮,低下頭,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十八歲的袁凌鳯已經不再是十五六的孩子了。

    “起來吧,什麼時候跟本宮這麼生分了?賜座。”周皇后的聲音溫婉,袁凌鳯擡起頭看着側身坐在亭子邊,隨手給池子裏面投喂穀粒的周皇后。

    一個宮女端來一個墩子,袁凌鳯端坐下來。

    “這樁婚事,你可滿意?”周皇后笑着說道。

    “滿意。”袁凌鳯回答道。

    “哼,你敢說一句不滿意,本宮就將你丟到池子裏面餵魚,好好的元宵宴,全被你毀了!”周皇后故作生氣的說道。

    袁凌鳯心中苦澀,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可是作爲最大的獲益者,平白成了英國公的女婿,受到刁難,袁凌鳯入京前已有準備,準確點說,袁凌鳯這是再替那位還沒有謀面的未婚妻背黑鍋。

    周皇后本來就是極有智慧的婦人,加上袁凌鳯的有意討好,亭臺裏面時不時傳來陣陣笑聲。

    少頃,周皇后離開,袁凌鳯隨老宦官出宮,剛出了宮門,袁凌鳯揉了揉發僵的臉,對着宮外等候的英國公的侍者說道:“走吧。”

    一代國公嫁女,肯定不會寒磣,袁凌鳯三年沒有在京都留下一處產業,或者說在袁凌鳯有意而爲下沒有絲毫的牽絆。

    京都城內一處三進的宅子,聽說以前還是一位侯爺的府邸,不過現在改姓袁了,這還不算,京都城外一處百畝的莊園,萬畝良田還有幾百戶莊戶,這些只是國公之女嫁妝的一部分。

    門當戶對,那是金玉良緣,門不當戶不對,對於女方是依附豪門,對於男方,便如同入贅。

    袁凌鳯不是這樣的人,對於這些已經寫上半個袁字的“嫁妝”,沒有絲毫的喜悅。

    讓侍者將自己帶回自己京都的小院。

    很久沒有人氣的小院,院子裏面很亂,可以想象當時的人離開有多麼匆忙,英國公派來的侍者是精心挑選的機靈人,既然姑爺不想去新宅子,要住小院,侍者讓姑爺在馬車裏面先不要下來,自己去找人打掃院子。

    袁凌鳯坐在馬車上閒來無事,便和老馬伕閒聊,袁凌鳯的語氣溫善,讓老馬伕一開始的緊張慢慢消失,嘴裏的話也多了起來。

    “袁公子,您可能不記得我了,那一天在安定門外,您呵斥東寧伯之子的時候,那威風,那氣勢,真不愧是打過仗的人,就跟國公年輕時候一樣,路見不平,一定會上去管管的。”老馬伕恭維道。

    “哦,聽你所言,你似乎見過很多行伍之人。”袁凌鳯笑着問道。

    “那可不是,想當年,我可是在長城上和蒙古人拼過刀子的,嘿嘿,不過這些和您不能比,我們是在城牆上和蒙古人打,您可是帶兵在草原上和蒙古騎兵對衝的軍中大將。”說到這裏馬伕從簾子的縫隙中望到袁凌鳯剛纔的笑容凝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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