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軍三大營,各調兩衛人馬,隨着六衛馬步軍戰兵一同來的還有六個衛指揮使。而這六個衛正是京營七十二衛第一批換裝的衛所。
好似一切問題都因調派來的六個衛而迎刃而解了,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七個指揮使,誰聽誰的話。但是既然來了,袁凌鳯總不能不管他們吧。瀋陽中屯衛的人馬自景州而來,將兩萬多紅巾俘虜押回景州城,本打算駐紮在德州城外剛剛騰出來的大營中,現在六個衛三萬多人馬要來,袁凌鳯只得將大營擴大,至於鎮武衛,這兩日只得做些粗活。
現在的德州城,有了錦衣衛去管,也不知道冷麪的錦衣衛暗探從哪裏找出來一幫官員,籌集人手組成城衛軍,開官倉,給百姓放糧,在沒有經過袁凌鳯首肯的情況下,許諾那些家人蔘加紅巾軍,大戰結束後,家人一定回家。
但是袁凌鳯心裏明的跟鏡子似的,前前後後,鎮武衛斬敵一萬五,這是實打實的首功,也就是說,有一萬五千人的我紅巾軍被殺,德州周邊多少村子從此變成了寡婦村,多少德州城的商戶大院,猶如鬼蜮。
舉着反旗,鎮武衛不會有絲毫手軟,那些領頭的反賊頭目只要是抓住的,有一個算一個,首級都掛在了東門城頭上。
王百川清點完所有後,看着冊子上的東西有些不敢置信。趕忙拿着清單冊子跑去大帳去找袁凌鳯。
“這麼多?”袁凌鳯看着清單冊子驚呼道。
“就這麼多。”王百川堅定的回道。
“怎麼可能這麼多?”袁凌鳯還是很驚訝。
“商族十餘,富戶幾十家,你小子發大了。”一個調侃的聲音從帳外傳了進來。
沒等袁凌鳯和王百川聽清是誰。
大帳的簾卷就被拉開。
武斌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
袁凌鳯,王百川兩人連忙行禮。
“鎮武衛做的不錯,聖上很是欣慰。”武斌坐在左側的首椅上,至於中間的那把椅子,是袁凌鳯的,只要是在軍中,這把椅子除了袁凌鳯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坐,身爲一軍主將,這便是他的地位體現。
袁凌鳯移步走到右側坐在椅子上,和武斌面對面,王百川站在袁凌鳯身後。
“跟你小子,老夫就不客氣了,這東西拿穩了。”武斌從懷裏掏出一物,甩給袁凌鳯。
袁凌鳯身子未動,左手凌空一抓,手指略一摩挲,猛然站起來,看着武斌難以置信。
王百川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但是能讓袁凌鳯這般不淡定,一定是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袁凌鳯接到手裏的東西很小,材質也很便宜,但是這個東西代表的含義卻很重大。
因爲這是一方從二品的將軍印,準確點來說,是一方鎮國將軍印。
沒有文書,只是一個印章,但是袁凌鳯卻明白其中的意思。
總兵,這是隻有總兵官纔有的待遇,雖然沒有明確的文書備案,但是這爲接下來袁凌鳯的行動,排上了大用處。
有總兵官之實,暫無總兵官之名。
不過袁凌鳯接下來對於京衛指揮使司派來的六個衛所便有了節制的底氣。
送走武斌,袁凌鳯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再停留在德州了。
平原縣拉起來了兩萬紅巾軍,陵縣將所有壯丁全數徵召,組成了四萬紅巾軍,現在全部駐紮在平原縣,至於陵縣,當德州城被明軍收復的消息傳到陵縣的時候,陵縣的紅巾軍鎮南公下令,五十以下,十四以上,所有男丁盡數從軍,草草的拉起來四萬紅巾軍,奔向平原。
而現在最新的消息是,鎮武衛停留的這三天,平原縣也按着陵縣的做法去做,大量的男丁成兵,甚至於還裹挾了兩縣的百姓,一有風聲草動,便會奔向臨邑城。
很明顯,現在的紅巾軍就是要以空間去換時間,將手上的紅巾軍變成真正的軍隊,而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流寇,之前和鎮武衛的一戰,德州城附近的紅巾軍算是被一戰而平了。
紅巾軍的收縮,對於大明來說是最壞的消息,這也是袁凌鳯今日聽到最壞的消息了。
袁凌鳯不敢想象,按着紅巾軍的這種做法,到最後,紅巾軍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一城一地,分散成一股股小勢力的紅巾軍,雖然現在號稱擁兵五十萬,但是袁凌鳯卻絲毫不怕,一個城一個城去打,大明絲毫不懼,只是一旦這些紅巾軍將力量集中,袁凌鳯現在剛剛歸於麾下的六衛戰兵,壓根就不夠用。
“速召京營六衛指揮使來我大帳。”袁凌鳯想到這裏,背後一身冷汗。
東子看到袁凌鳯焦急,喊過來幾個親兵,拉起戰馬就往外跑。
很快的六位指揮使便到了袁凌鳯的大帳。
京衛指揮使司,這一次是派來了真正可以打仗的人。
從他們的年齡就能看出來,都是三十幾歲,軍陣中打磨十幾載的悍將,正是當幹之年。
袁凌鳯開門見山的說道:“各位,情況緊急,我們不能緩步求穩了,現在陵縣已經找不到一個可以打仗的男丁了,僞鎮南公,將所有可以打仗的男丁都帶到平原縣了,接到急報,平原紅巾軍有兵進臨邑城的傾向,六位能被派到山東來,一定都是京營中的精銳,多的話,我不說了,德州城繳獲了一百七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已經隨皇上身邊的太監押送回京都了,大明現在什麼樣子,大家都清楚,錢窟窿不能不補,現在我手上有七十萬兩,各位不管是哪一方的勢力,我只說一句話,濟南府的白蓮紅巾,兩個月內全數平復,繳獲來的東西,六成給宮裏,剩下四成,我鎮武衛一成,你們六衛各半成。這七十萬兩就是我們的軍餉。”袁凌鳯說道這裏停了下來。
“袁指揮使,這好像不夠吧?小娃娃裝什麼大人呢?德州城的這些東西,是不是有我們一份呢?哈哈哈……”一位指揮使嗤笑着說道。
剩餘的五位指揮使也隨之一同笑了起來。
袁凌鳯聽到這些小聲,臉上凝如寒霜,這京軍派來的都是什麼人啊!
看着眼前六位指揮使神貌相離的樣子,袁凌鳯知道這六位看着自己,這是明擺着欺負自己年少啊。
不過袁凌鳯要是沒有這點硬氣,他就不帶兵了,軍中和官場不同,拳頭大的聲音就大。
“各位,莫不是不知道我袁凌鳯是怎麼起家的,論起打過的仗,我不比各位少。看看我手裏拿着的是什麼?”袁凌鳯說完,就將手中的鎮國將軍印丟在輿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