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敢再後退一步者,殺無赦!”魔門黑髮黑衣之人冷冷喝道。
正道那邊也下達了相似的命令,只不過他們說得更委婉一些,但意思還是一樣的,不得後退。
又是一陣威逼利誘,但這次沒有一個人願意去走哪恐怖的石階,無論是用門規威脅還是用性命威脅,都沒用。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你們不要忘了,外面還有你們的親人,你們若是不走那石階,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人一樣要死,是你一個人死,還是全家死?你們自己選吧。”
“若你們走上了這條石階,死了,你們的父母親人門派會代爲照顧,會保證他們衣食無憂。”
在場大多數人都面現掙扎之色。這個選擇對有些人來說不難,這些人要不絕情絕義,要不乾脆就沒有父母親人。
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個兩難的選擇,是保存自己還是以自己的命換親人的命?很難抉擇,這樣的決定只要是還有情感之人都無法輕易做出。
然而,那些領頭人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
“給你們十秒鐘,十秒之後,猶豫不決者,殺無赦!”
“一”
“二”
“三”
最終,大多數人選擇了妥協,他們終究還有感情,無法做到絕情絕義,無法以全家人的性命去換自己的苟且偷生。
有的人神色堅定,慷概赴死,有的人儘管眼中有着恐懼,但也決然地踏到光滑石階上。無論從容與否,無論是否心甘情願,他們都無悔自己的選擇。
一小部分人選擇了反抗,他們希望爲自己爭得那一線生機,但可惜力量不濟,被血腥鎮壓,死亡當場,連屍體都被扔下光滑石階,爲消耗腐空液貢獻了一份力量。
選擇不同,結局卻是一樣,讓人唏噓!
在死亡了近半數人之後,腐空液終於被消耗光了。
只要解決了毒液,其他的都不是問題。機關啓動後,兩邊的石壁合攏大概要四十多秒鐘,石階一千多米長,在四十多秒內跨越一千多米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難題,別說是他們,就算是比他們低兩個境界的化勁宗師全力奔跑下,也能輕易在四十多秒內跨越一千多米的距離。
各派領頭人大喜,本想吩咐化勁修爲以下的人留守此地,反正以這些人的修爲無法在四十多秒內跨越一千多米的距離,可環顧四周才發現,化勁修爲以下的人已經全部死亡,一個不剩,只得將到嘴邊的話語生生嚥了回去。
來時每個門派的人數都不少,最少的詠春派都有二十幾人,但現在,殘存人數最多的少林、武當、峨眉也不過只剩下了十幾人而已,最可憐的詠春派更是隻剩下了三人。
祖星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苦色,好似他真的在爲那些人的死而痛心惋惜,可動作卻是迅捷無比,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幾乎是第一個衝了出去,眨眼間便跨越了這段吞噬了許多人性命的石階。
其他門派也紛紛動了起來,衝下了石階,此時他們的眼中只有那掩映在朦朧中若隱若現的紅色宮殿。
“我們也走吧。”純陽道人看了眼兩側石壁和洞頂殘留的鮮血,嘆息一聲,眼中閃過不忍之色,緩緩開口說道。
他是不急的。看那紅色宮殿的朦朧與若隱若現,下面定然還有機關,那些先走之人並不能佔到什麼先機。
在武當派的隊伍中,有一個人正滿臉不忍之色地看得下方的光滑石階,若張三看到他,一定會認出他就是吳長天。
這個心繫吳氏太極,心地不錯的武者不知爲何也來到了祕境中,還混在了武當派的隊伍之中。
他很不贊成各派殘忍計劃,但他只是個初入抱丹境沒幾天的武者,在衆多罡氣境大宗師面前根本就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純陽道人打頭,武當派的隊伍快速動了起來。由於武當派還有十幾個人,不可能在石壁合攏前全部衝過這條石階,只能分成兩批。
當武當派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後,張三等人才現身出來。
張三、葉之天和司空雷都是一臉震驚之色,他們雖然已經儘量高估了門派的殘忍與惡毒,可沒想到終究還是低估了他們。
震驚過後,便是一臉殺意。
“這羣人,該死!”
吞天老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他早已看透各大門派的真面目,古武界也好,世俗界也罷,只要是門派,或者說只要是有組織的勢力,都是一樣的,爲了利益,不擇手段。
四人點了點頭,跟隨吞天老人踏上了光滑石階。沒了腐空液的威脅,跨越一千多米的距離對四人來說就像喫飯喝水一樣簡單。
四人幾乎成爲了影子,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看不清晰,若有人在此,看到的也不過是一道一閃而過的模糊影子而已,只有用超清攝影機才能看清正在飛掠的四人。
速度之快,一晃而過。
通過了石階的張三等人並沒有着急冒進,而是遠遠墜在各大門派的隊伍後面,讓各大門派去探路,自己跟在後面撿便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張三很想試試當黃雀的感覺。
走了不久,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衆人來到了一扇扇石牆前。
每扇石牆都有三丈高,兩丈寬,非常厚重,數量很多,一時間無法數清,每兩扇石牆之間的距離大約是兩米。石牆錯落分佈着,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藏玄機,把紅色宮殿團團圍在中間。
這些石牆之前由於血霧阻礙了視線,又比中間的紅色宮殿矮上很多,完全被血霧遮蓋,衆人在上面並沒有看到。
石牆上很是斑駁,當熒光石的微光照在石壁上,這些斑駁更加的明顯,一股古老的氣息瀰漫出來,那是歲月的痕跡,讓看到之人心神動搖。
這個空間很潮溼,空氣中彷彿能滴出水來,使得石牆上長滿了苔蘚一般的血色植物。空氣中到處瀰漫着淡淡的血霧,入眼之處,皆是紅色,很是詭異,也許這就是石牆上植物變成血色的原因。
身處血霧中,血霧不斷落在衆人身上,時間不長,所有人便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有的化勁宗師開始感到呼吸不暢,頭暈目眩,甚至不斷嘔吐。
衆人這才驚覺血霧有毒,於是紛紛閉起呼吸,以勁力震落身上血霧,退出血霧範圍。
這血霧和石牆應該是衆人進入宮殿的最後障礙了。
可這最後一道障礙卻如一道天塹,隔絕了衆人前進之路。
不讓血霧落在身上,這個化勁宗師都能做到,但還要呼吸,這一點是最難的。化勁宗師可以閉氣半個小時,長的能有一個小時,但一個小時能通過石牆嗎?
那些石牆不可能是擺設,必定是某個大型機關的一部分,若不能破解這個機關,衆人不但進不了宮殿,而且很可能會困在機關中,到時必死無疑,只能等死。
就算通過了石牆機關,誰能保證宮殿裏沒有血霧,沒有其他機關?
衆人一籌莫展,束手無策,只有純陽道人目露推衍之色。他的異樣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純陽道長,可是有什麼發現?”祖星問道。
純陽道人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些石牆按照奇門八卦之數排列,裏面殺機暗藏,若是冒然進去,很可能被困死在裏面。”
“不知道長可有辦法破解?”紅眉問道。
純陽道人搖搖頭,“我沒有把握,這裏麪包涵了五行、八卦,而五行八卦又有順五行、逆五行、順八卦、逆八卦之分,光在外面看是看不出來的,得進到陣中,可一旦進到陣中,就等於是困在了陣中,若破不了陣,必死無疑。”
所有人盡皆默然。
“派幾個人進去激活陣法,道長你在外面觀察,是否能行?”崆峒袁浩化思索着問道。
純陽道人還是搖頭,“一般的陣法可以,但這個陣法太大了,我只能看到很少的石牆移動,僅憑有限的幾扇石牆我無法判斷整個陣法的運行軌跡,無法破陣。”
他的陣法造詣還不夠,若有陣法宗師在這,這陣法彈指可破,甚至可以在不觸動陣法的情況下通過此陣。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袁浩化不甘心的說道。
“有,陣法宗師可破此陣。”純陽道人說道。
衆人眼中一亮,心中升起希望,但純陽道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又掐滅了這個希望。
“世俗界中沒有陣法宗師,至少我沒有聽說過。”
你妹!說話能不大喘氣嗎?!心理落差太大會死人的!
“我們不能從石牆上面過去麼?才三丈高而已,誰都翻得過去。”人羣中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