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各大門派之人頓時振奮,而帝國這邊卻是面色一滯,喜色消散。
“血霧成雨!”
司空雷再次吐出四字。
被金光打得千瘡百孔的血霧一盛,往擂臺上方急速匯聚而去,凝聚成一朵巨大的血雲,籠罩了整個擂臺。
下一刻,玄悲還未來得及採取什麼行動,擂臺上就下起了血雨,豆大的血色雨點砸落而下,讓玄悲躲無可躲。
無奈之下,只得先撐起罡氣硬抗。
要說玄悲也真是如他的名字一樣,悲催的緊。原本他以言語激怒司空雷,擾亂司空雷心神,讓其更容易露出破綻,他也可伺機而動,卻沒想到司空雷憤怒之下心思還是如此縝密,最先斬出的內力只是虛招,真正的招數乃是緊隨而來的血氣。
這是嗜血魔經上記載的無上武技,專門配合嗜血內力使用,是一套連續技,只要中了其中一招,後面的招數就連綿不絕,血氣、血霧、血雨、血河、血湖、血海,乃至最後的血色天地,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厲害。
不過,以司空雷如今的實力,最多隻能凝聚出血河,至於後面的血湖、血海,還力有未逮,無法使用出來。
玄悲和尚可謂是一步錯,步步錯!
“司空雷,還記得你父母死前的表情嗎,想必很絕望吧?”玄悲一邊抵抗着不斷落下的血雨,一邊朝司空雷傳音道。
他可不敢把這句話當衆說出來,若說出來,不僅是他,整個少林都會成爲衆矢之的。
有些事,能說不能做;有些事,能做不能說!
其實他並不知道司空雷父母死前的表情,因爲他並不在場,司空家雖然是武術世家,但實力並不是很強,武功最高的司空夜也不過是抱丹境而已,所以還沒有資格讓他出手。
他說此話只是想擾亂司空雷而已。
其實以他的實力,完全有可能直接破開血雨,可他生性如此,習慣於用旁門左道、陰謀詭計的下三濫招數致勝,之前他們師兄弟三人的比鬥他也是用這些手段獲勝的。
這些手段自然爲人所不齒,但自古成王敗寇,人們只會記得成功,沒有人會在乎失敗!
“你找死!”
司空雷怒氣更盛,他雖然知道這是玄悲的詭計,但還是忍不住憤怒。
這無關心性,只因涉及親情!
天空中的血雲更加濃厚,血雨下得更加密集,但卻波動劇烈,呈現出不穩之像。
“好機會!”
玄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擡手揮出一掌,一個小小的掌印穿過重重血雨,拍在厚厚的血雲上。
“砰”的一聲。
血雲在一陣波動之後,爆散開來,消失無蹤。
司空雷頓時後退數步,半跪下來,連續吐出幾大口鮮血。
血雲與他心神相連,血雲的消散牽動他的心神,使他遭到了反噬,一下子受到重創。
“卑鄙!”
司空雷冷冷地盯着玄悲,說道。
“成王敗寇,敗了就是敗了,何必找諸多理由。”玄悲笑着回道。
“敗了?誰告訴你我敗了!”司空雷詭異一笑。
見到司空雷的笑容,玄悲心中暗道不好,腳下一踏,身形迅速後退,卻終究還是晚了。
空氣中眨眼間鑽出無數的血氣,組成一個血色牢籠,將後退的玄悲困在其中,玄悲後退的身形撞在血色牢籠之上,連一絲波動都未引起。
這些從空中鑽出的血氣就是之前被玄悲擊散的血雲,血雲爆散之後,其中蘊含的血氣並沒有真正消散,而是被司空雷控制隱於空中,此時顯現出來,果然一舉建功!
這時,司空雷的聲音纔在玄悲耳邊響起。
“血獄!”
“怎麼可能!你什麼時候佈下的手段?!”玄悲和尚心下大驚,一臉的不可思議。
“放下你的齷蹉心思,我不像你那麼無恥,不過我也不打算向你解釋!”司空雷冷冷說道。
然後,他大手一揮,一道血色長河憑空出現,滔滔血河水奔騰不休,發出隆隆之聲,讓聽到和看到之人都熱血沸騰,有種體內鮮血要往外衝的感覺。
衆人面色大變,急忙運功壓制。
血色長河滾動奔騰着撞向被困住玄悲和尚,徑直穿過血色牢籠,未遭到半點阻礙,轟然撞在玄悲身上,並將他淹沒在血河之中。
只見血色長河之中,一個金色的圓形光球浮浮沉沉,如狂濤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傾覆。
玄悲被困在血色長河中,竭力苦苦支撐着,他身上的金光在血色長河的不斷侵蝕下,越來越暗淡。
各大門派,特別是少林之人心中焦急,可卻又無可奈何,這種級別的戰鬥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插手的,武當、峨眉的見神不壞武者倒是想要出手打斷比試,畢竟在面對帝國時,他們同氣連枝,損傷一個見神不壞武者是極大的打擊,可他們稍有異動,張三和葉之天目光就望了過來。
他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動手,就一定會遭到張三和司空雷的雷霆打擊。
玄悲處境極爲不妙,司空雷也好不到哪去。
先前他被玄悲破了血雨神通,心神相連之下遭到嚴重反噬,接着又強行催動內力,凝聚血色長河,體內傷勢越發糟糕。
血河就算他全盛時期要凝聚出來也不容易,更何況是在受傷的情況下。
現在他跟玄悲兩人拼的就是各自的意志力,看誰的意志力更強,堅持得更久!
司空雷與少林又滅門之仇,可謂不死不休,他滅少林之心之堅定,誰也動搖不了,哪怕海枯石爛、天地崩滅也不會動搖分毫!
而反觀玄悲就差遠了。他是少林之人,雖然忠於少林,但卻沒有爲少林而死的決心,還有,他生性喜歡玩弄陰謀詭計以及一些上不得檯面的下三濫招數,這樣的人意志力一般都不會太堅定。
結果亦不出所料,玄悲先堅持不住,開口求饒,司空雷自是不允。他恨不得少林上下死絕,又豈會放過玄悲這個毫無下限的垃圾。
血河涌動,河水咆哮,捲動着不斷撞擊玄悲,終於,在又一次撞擊後,玄悲身上的金光徹底消散,肉身暴露在血河之中。
血河蘊含着極強的腐蝕之力,以玄悲見神不壞的身體強度,可以在血河中帶上一時半會兒,但不可能長久。
“啊~”
幾分鐘後,玄悲開始慘叫,口中不斷求饒。
“求司空宗師饒命!”
“玉玄子、赤眉師太,救我啊!快救我啊!”
玄悲臉上、身上的皮肉在血河水的腐蝕下,慢慢脫落,玄悲看着自身不斷脫落的皮肉,這種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衝擊,讓他慘叫更甚,心中恐懼和絕望更甚。
他以爲自己死定了,臺下的所有人都以爲他死定了,可事情卻峯迴路轉。
擂臺上,控制着血河的司空雷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半跪了下來,困住玄悲的血色長河頓時消散,玄悲血肉模糊、白骨外露的身體掉落在擂臺上,滾了幾滾,剛好滾下了擂臺。
此時的玄悲,眼睛瞎了一隻,身上各處都有極爲嚴重的傷勢,五臟也受創頗重,可就是這樣,玄悲依舊沒死,可見見神不壞武者的生命力有多強悍。
特別是玄悲的四肢,他雙手雙腳的骨頭都被血河水給腐蝕了,藥石無救,就算醒過來也是個殘廢,四肢俱無,相當於一個人棍,加之一身修爲盡散,簡直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算了。
司空雷也終於堅持不住,暈倒在擂臺上。
張三和葉之天第一時間飛身上了擂臺,將司空雷接下,差人送下去療傷;少林的人也趕緊上擂臺,七手八腳的把玄悲擡了下去。
這一場,司空雷險勝!
等人把擂臺上清理乾淨之後,葉之天飛身上臺,朝峨眉派所在之處抱拳開口。
“赤眉師太,請賜教。”
赤眉師太腳下輕輕一點,翩若驚鴻般輕飄飄飛上了擂臺。
“葉宗師,請。”
“那我就不客氣了。”
葉之天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率先出手。他五指併攏,體內罡氣運轉,由內而發,引動天地之氣,組成一隻大手,若垂天之雲。
“垂雲手”
大手狠狠拍下,帶着風雷之聲,還未落下,所形成的氣場就將接近擂臺之人推得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赤眉師太的衣角猶如被風吹動,獵獵作響。
赤眉師太面色淡然,寬大的袖子輕輕甩出,憑空伸長一丈之多,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流雲飛袖”
原本應該極爲柔軟的長袖在飛出之時卻變得比鋼鐵還硬,如鋼鞭般抽在落下的垂雲手上。
這看似輕飄飄、不帶絲毫煙火氣的一擊卻把垂雲手給直接擊散了!
“好一個流雲飛袖!師太好手段!”葉之天微笑着讚道。
“葉宗師過譽了。”赤眉師太臉色淡然,打了個稽首,淡淡回道。
“接下來師太要小心了!”
葉之天左腳上前一步,雙手成懷抱狀,彷彿真的抱着什麼東西一般。
“戰神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