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我腿還有一些打顫,雙腳踏在地面的時候,甚至還有一些慶幸。
男人的車逐漸遠離我的視野,黃昏的落寞,撒在地上金黃一片。耳邊還能夠聽到,小車推着麻辣燙叫賣的聲音。
“頭痛。”捂了捂額頭,低頭玩手機上了一眼時間,只覺得一陣暈乎乎的感覺,來襲的越來越猛。
現在這個時間還真是恰恰好,是零度上晚班的時候。
腦袋裏正在盤算着,我到底還是從路口打了一輛車,來到零度。
熟練地推開辦公室的大門,我胃裏面一陣煙霧繚繞的霧氣悶得嚥了嗓。
“喲,回來。”我辦公桌上,文萊生正坐在那個桌子的一角,手上掐着一根菸。
幾絲霧氣飄蕩在空中,他腳底下還一片的菸灰。
我冷漠着臉將門打開出條縫,並沒有完全關上。
來這人在這邊已經呆了不久了,這是特意在這啊。右眼皮一陣抽搐,我恍若平常的按了按,將包丟在一旁。s11();
也是記着上次的事情,語氣一股平意。
“什麼風把文主管吹到我這兒來了,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啊。”
我這間辦公室說起來好聽是叫辦公室,實則是一間雜物。其實就是文萊生給分配的,我不願意麻煩,索性就在這裏安了。
這會兒地上都膠做一段,我從地上拿起一個袋子,取出個塑料杯。
擦了擦,給他接了杯水,隨後遞給。
他原本還甚爲平淡的表情,也不消爲什麼。像被火引燃的星子,還沒有到火勢,便聽到了這噼裏啪的聲音。
“少在這裏給我來這套,別人或許不知道你的意思,我可不一定不清楚。”
他咬了咬牙,腮幫子鼓得大,起來十分氣急。
一個反手便將水灑在了我的身上,仿若稀疏平常我扯了幾張紙巾往自己身上擦試着。
眼底一片涼意。
“我什麼意思?文主管倒是說給我聽聽。”
捏了捏一團被身上衣物沾溼的紙巾,我奮力的丟在地上,用腳踩了踩。
心中卻是一片瞭然。
人就是打着旗面來這找麻煩的,一連忍了幾天。因爲也是瞧着這幾天風平浪靜,遂才找麻煩上來。
心中一直對於職位要即將被換的事情耿耿於懷。
心中跟一塊明鏡一樣的,暫且放到後說。
可我還偏瞧不慣他這樣一副作爲,想要挑軟柿子捏,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姿態。
也是被我這套話給堵住了,他用力地握了握拳。
後面輕輕跳動,剋制着他壓抑的火。
不動聲色的移了步子,我反道而行,“主管你好歹也帶過我一段時間,可是論起資自來,或許比我長的多的多吧。”
“你少在這裏給我逼歪歪,什麼意思?直接說。”
壓不住火了,他一伸手便將桌面上蓋着的文件全部都摔落在地上。
翻起地面那一陣覆蓋着的菸灰。
我移開目光,手指處僵硬,只覺想要把這男人掀翻在地上痛打
一番。
“那麼進來你比我工作的時間長得多,不會不知道祁少是一個什麼意思吧。”
祁封一個人表面上起來不暗世事,彷彿一派富家公子的做派。實則不然,他這個人也算是頗爲心機,手段果斷陰狠。
文萊生出了這一檔子的事情,他其實也有自己的一片私心。
若真是氣急了,文萊生也絕不會有留在這裏的權利。
到面前的人臉色一翻變化,大概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早已在肚子裏揣測了好幾遍。
原本還浮着一層怒氣的面色,逐漸臣服下來。
我不動聲色地轉了步子,撿起地上的一撂文件,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白露的事情怎麼樣,我至今還沒有去詳情瞭解過。
我大約也是存着一份愧疚的吧。s11();
良久才啞着嗓子應了一聲,“爲什麼?”其實裏面的原因我清楚,曾黎將他拿做幌子。
陰狠的臉色放晴朗了些,可眼中的那點藐視卻依舊讓我感到不太舒服。
躁鬱而又悶,“原來你清楚,曾黎不是說你只是被拉過去轉過視線的嗎?”
我驚愕的轉過身,對上他那一雙渾濁的眼。
他終於從那桌角上站起腿來,似乎正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將那條縫拉的更大一些時,卻又好笑地轉過了身。
我揉了揉,從旁邊取出一杯水,顧自喝着。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大約正是由於這幅樣子,惹惱了他,但是充斥着報復心。
懊惱地將眼神移開。
他說話的聲音稍顯大了一些,“我估計你也知道個大半,也就不廢話了。白露也算得上是你朋友吧,我告訴你,她死的時候可是被灌腸的。”
我手指用着力,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向他。聽到我這話,他倒也沒有生氣,反倒是更顯興致盎然,到他那副表情,我這才清楚自己說漏了嘴。
“哼,還算是有點覺悟。這位置我暫且就放你幾天,早晚讓你摔下來。”
的確存在着自己的私心。
腹部開始發痛,大約是胃痛,又一陣襲來了。
雖然白露不太相熟,但我到底也是曾利用過她。女人的音姿笑容,這段日子到時在我腦海中一直盤旋。
可是這些事情自然不好在他面前表露。
刻板的伏了一抹笑,“好。”
面色輾轉幾付疑慮,我嗓子深處一陣澀意……
嗓子像被哽住了什麼,我忍了忍。
眼皮抽搐的更加動盪。
遂而笑道:“您這個樣子,應該是想清楚了,怎麼個偏心法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個位置說到底你還是會重新做上來的,又何必和我這個女人計較。”
“我一直也覺得你是個心狠的,知道上次爲什麼和你一起抓到警察局嗎?白露這些個什麼事情嗎?”
我聽到他這話,心中咯噔一下。
他緊繃的線總算鬆了開來。
總覺得她的死和我也脫不了關係。
青灰的臉上碩大的眼袋,他眼神中一片迷茫,像是又探出點點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