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傾,蕭渡纔打破辦公室內的沉默氣氛。
“這麼不專業或者說是太過於謹慎的綁匪實在是太少,可就算謹慎也不至於需要照着寫好的對話一個字一個字唸吧?”蕭渡着一臉懷疑的陸荊跟紀閻一笑,“敢情把這兒當朗誦呢,還帶斷句的。”
“不……不是,蕭隊,是我腦子不夠用嗎?”紀閻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我怎麼沒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腦子確實……嘖,不行。”蕭渡一搖頭,趕在紀閻抱怨前說,“很明顯,這個或者這羣綁匪沒經驗,或許是年齡偏小……如果今天再來一通電話的話,就能驗證我的猜測。”
話音剛落,反覆放着錄音的手機響起來,要不是屏幕上顯示的是送林家父母回去的顧曉曼的名字,蕭渡就算接下電話也會是先罵一通。
他接下電話,點開外放,簡單明瞭地丟出一個字:“說。”
電話那頭的顧曉曼微微一顫,嚥了咽口水說:“綁匪來電話了。”
陸荊跟紀閻對視一眼,隨之把目光轉移到蕭渡身上:他居然真的猜對了!
“你讓林蔓的父親戴上耳機,讓他把綁匪電話的擴音打開,我教他跟綁匪對話,記得要錄音。”
顧曉曼覺得如果她這時候腦子一下子短路就一定會把林父的電話插上耳機,把她打給蕭渡的電話開外放,幸好她反應得快。s11();
“錢準備得怎麼樣了?”綁匪的聲音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跟激動,唯一沒有的是他們以往遇到的那些綁匪的謹慎。
還是太年輕,蕭渡心裏想。
“你問他,孩子們現在怎麼樣,你要聽每一個孩子的聲音。”蕭渡低沉的聲音傳到林父的耳裏,讓他不由一怔,覺得蕭渡的聲音似乎比綁匪的聲音還要讓他不寒而慄。
林父把蕭渡的話轉說給綁匪,綁匪先是頓幾秒,很快就聽到林蔓的聲音傳來:“爸爸,是我。”
“蔓蔓,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林父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母把電話搶了去:“蔓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媽媽,我沒事……”林蔓的聲音很細很小,聽得出感覺不大對勁兒,但沒能從她的話裏分析出更多就被綁匪的話打斷思路,“你女兒現在沒事,但如果錢不到位,我就不確定她有沒有事了。”
“跟他說你還沒借夠二十萬,你只有一個女兒,現在人他手上,錢一定會給,但你們需要籌錢,需要跟其他三位家長聯繫,這些都需要時間。”
林父把話照搬過去,電話那頭的綁匪輕笑一聲,語氣有些冷漠:“怎麼?24小時還嫌少,來你們並不這麼想念你們的女兒嘛,信不信我第一個拿她試刀?”
這纔是真正的綁匪!
蕭渡眼神一眯,旁邊的陸荊跟紀閻不由跟着他一起緊張起來,想問,卻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斷他們的對話。
“不!不要,求你不要傷害我女兒,你要多少錢我們都給。”聽到蕭渡從耳機裏傳來的聲音,林父又改口說,“但你總得給我們帶你時間,明天……明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們一定能籌到錢!”
“延長時間可以,但條件是每個家庭多加十萬!”
“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哇。”原本二十萬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已經是傾盡財產,現在再加二十萬,他們上哪兒拿三十萬去?
“今天晚上凌晨之前八十萬,明天晚上凌晨之前一百二十萬,你自己選。”
林父張了張嘴,最後出口的卻是蕭渡傳到他耳裏的那句:“好,我答應你。”
掛斷電話,林父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林母跟着蹲下,眼裏噙滿淚水,顧不得有外人在,顧不得蕭渡的電話還在接通着,哭着說:“我們報警是不是一開始就是個錯,是不是蔓蔓……蔓蔓回不來了?”
“林阿姨,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您女兒帶回來的。”
蕭渡面無表情的丟下一句話,隨之掛斷電話。
“把電話錄音拷貝一份,你可以回來了。”
陸荊張張嘴正到蕭渡收起手機,起身朝着門口走去。
蕭渡愣兩秒,不自然地沉下臉:“女什麼朋友,叫安顧問!”s11();
紀閻剛把短信發出去,辦公室門被敲響,內勤探頭進來笑着說:“蕭隊,您女朋友來了。”
“女朋友?”紀閻跟陸荊異口同聲,四隻眼睛同時向蕭渡。
擡頭一眼陸荊,正想要說“到底上哪來的這麼個聖母實習生”,話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嚥下去。
到支隊跟副隊暫時‘消戰’,紀閻才鬆一口氣,微微一擡手,小心翼翼的問道:“蕭隊,要不要再打電話去問問其他三家父母?”
什麼時候脫離組織的!
陸荊跟紀閻臉上依舊是懵x狀態,他這句話是在解釋安淨不是他女朋友,還是糾正內勤對安淨的稱呼?
他話還沒出口就被陸荊懟上:“我們剛實習那會並比不她好到哪裏,你就更別說了,你早幾年那些破事兒需要我再給你回顧一遍?”
剩在辦公室裏的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眼裏透露着“什麼情況”四個字。
“打過去佔線?”後者微微一頓,良久纔開口,“先逐一發短信提醒他們記得錄音。”
“曉曼跟秦越都還小,再經歷幾個案件自然會懂。”陸荊得出蕭渡臉上的不悅從何而來,於是把‘老好人’的形象立出來。
蕭渡冷哼一聲:“你就慣着她吧,哪天真出事我你拿什麼替她兜着。”
因爲他們很清楚,刑警不是神,未必真的能把每一個被綁架的受害人毫髮無損的帶回來。
在電話那頭聽到她這句話的三個人不由嘆一口氣,顧曉曼還是年輕,在同一個場景裏,他們就絕對不會說這麼肯定的一句。
蕭渡眯起眼睛,他總感覺在錄音裏能發現不少對案子有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