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隱出了雪龍山莊,攔車去了市中心區。
車後座上,林隱神色如常,眼中散着冷光。
一大早,他的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福滿樓見,李僕。
一個未知號碼發過來的短信,通過電腦未知ip發送,毫無源頭可尋。
林隱看着後視反光鏡上百米外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奧迪,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出租車又行駛了一會,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居然調頭行駛,來到了一家小超市門口,停在了那輛黑色奧迪面前。
黑色奧迪的正副駕駛位上,兩名黑衣男子神色詫異,摘掉了軍用望遠鏡,不敢置信看着靠過來的出租車。
“怎麼可能?林隱是怎麼發現我們的?”阿七疑惑問道。
“他要出租車調頭過來,不會是想對我們動手吧?”阿六擔憂說道。
他們按照王紅綾吩咐,每天日常任務就是跟蹤林隱,觀察林隱的衣食住行。
出租車上的老年司機下了車,面帶笑容看着車上的阿六和阿六。
“二位老闆早上好,剛纔車上的老闆說,要我傳給你們一張紙條。”司機呵呵笑道,丟了一張紙條過去。
“那他人去哪呢?”阿六疑惑問道,接來這張白紙條。
“這就不知道了,他下車走了。你們是他朋友,打電話問問唄。”司機笑着說道,回到了出租車駕駛位上,舔了下手指,數着手裏一疊紅鈔票,心裏美滋滋。
幫老闆傳個信,就是一千塊,幾天辛苦賺的錢都有了!
“這?”阿六神色驚奇,林隱居然在他們眼皮底下跟丟了?
追蹤可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啊!這幾天小心翼翼的跟着林隱,是哪裏露出了破綻?
阿六打開白紙條,紙上是蒼勁有力的墨黑字跡,只有一句話。
“你們兩個今天放個假吧,好好休息。”
阿六和阿七臉色通紅,感到一陣慚愧,原來林隱早就發現了他們這幾天在跟蹤,只是懶得說而已……
“我們現在怎麼辦?去寶鼎大廈蹲點嗎?”阿七問道。
“先回去報告大小姐。”阿六沉着臉色說道。
身爲海外有名的職業殺手,居然連人都跟丟了,這嚴重打擊了他們的專業自信心,以後在大小姐面前還怎麼說的上話?
阿六阿七哭喪着臉,垂頭喪氣驅車離開了這條街……
另外一邊,林隱來到了福滿樓。
福滿樓在青雲市舊城區,是一家開了三十多年的老店,裝修已是有些破舊了,樓內空無一人,門口掛着停業的牌子。
林隱從牌子後拿到一把鑰匙,開門上到三樓,來到了一個包廂。
“少爺!您來了!”
林隱一進包廂,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滿臉憔悴疲憊,眼神驚喜的大喊了聲。
這正是齊家的老管家李僕,前段時間還和齊河圖一起找上了自己。李僕一輩子都是在爲齊家效力,忠心耿耿。
“你找我有什麼事?”林隱問道。
他不明白,李僕上次怎麼沒和齊河圖一起回帝京,而是留在青雲市,還要用如此隱蔽的方式聯絡自己。
“什麼意思?”林隱眉頭微皺,打量了一眼李僕。
李僕臉色煞白,氣息虛弱,一副燈枯油盡的樣子,身上還有股怪異的西藥味,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沒時間解釋了,少爺,您只要還待在青雲市,待在龍國,就隨時可能被人暗殺!”李僕急迫說道,“有很多殺手在尋找您的下落,要把您斬草除根。”
“咳咳!”
說着,李僕劇烈咳嗽了一陣,吐了兩口鮮血。
林隱眼睛微眯,走至李僕身前,掀開了他的衣服外套,他背部綁滿了沾染血跡的繃帶,滿是化膿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
“你身體內還有子彈?”林隱疑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哎……我不敢去醫院找醫生取子彈,就怕那羣人找到蛛絲馬跡,我就沒命跟少爺您傳達消息了!”李僕神色沉重說道,“您也別多問,這些事您管不了的。”
“我已經沒幾天活了,只求少爺這一次能聽老奴一句勸,不要再待在龍國了,趕緊逃往海外!”李僕滿是懇求意味說道。
林隱大概推測到了些什麼,但是不敢確定。
“是齊河圖被踢出了齊家權力核心圈?”林隱問道。
李僕神情淒涼悲慘,目光呆滯道:“帝京齊家徹底完了。垮了,沒了,齊家人都死乾淨了……老太爺癱瘓在牀命不久矣,齊家只剩下少爺您一根獨苗了啊!”
“齊家滅門了?”林隱神色震驚,眼中寒光爆射。
齊家人死乾淨了?
林隱一時也被這個消息驚住了。
帝京齊家是何等的家大業大,在帝京家族分支無數,掌握的權勢無法想象,富可敵國!
屹立龍國巔峯數百年,歷朝歷代都出過宰相武侯,當世之勳貴家族,絕對是排列龍國前五的豪門世家!
竟然被人滅門滅族?
爺爺命不久矣,齊河圖也已死了……
雖說他不認齊河圖,可,也容不得有人殺死齊河圖!更容不得斬草除根追殺自己!
林隱心中怒火沸騰,表面平靜問道:“是誰做的?帝京齊家究竟怎麼回事?”
李僕滿臉悲愁,苦澀道:“我這段時間聽老爺的安排留在青雲市,也不知具體情況。我在來東海省之前,齊家內鬥已是非常嚴重,三太爺,五太爺,六太爺那三脈都是迫不及待想要入主齊家,後來還弄死了少爺的三叔,老太爺晚年喪子,痛心疾首之餘舊病復發,失去意識癱瘓在牀……”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夜之間,齊家主家和支脈居然通通滅門,雞犬不留,齊家名下產業勢力全部易主。”李僕嘆息說道,“那三位老太爺和老爺鬥法,結果他們支脈三代子孫,滿門性命全都搭了進去,最終居然讓外人漁翁得利!”
林隱面如寒霜問道:“是誰最終獲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