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處暖暖的,被寒氣所侵蝕,變得越發僵硬的手臂,也漸漸在溫度的上升下,恢復了知覺。
可是即是使這樣,還是遠遠不夠。
那女鬼並未因此受到什麼太大的影響,還不夠,頭腦從那渾渾噩噩飄飄欲仙的狀態中,終於掙脫了出來,大腦下一刻便飛快的思考了起來。
用盡僅存的力氣,從口袋中摸出了那枚熱得發燙得小木符,此刻,那小木符的內部,竟隱隱約約有着一縷紅光在不斷跳動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顆充滿了生命力的心臟!
想要揮動手臂將那小木符狠狠的拍在女鬼的臉上,但是,氣血很快便流失了,失氣了力量,肌肉再一次變得軟綿綿的,蘇守成只能無力的翻到手腕,將那小木符輕飄飄的推了出去,以一種極爲詭異的方式,就這麼啪嗒嗒的砸在了女鬼臉上。
“啊!”如同冰雪消融一般,又像是火焰燃燒,女鬼慘叫了一聲,臉上冒出了一陣陣青煙,那小木符也違反物理原理,散發着奇異的紅光,直接粘在了那女鬼臉上。
束縛着喉嚨的“鋼鐵監牢”也在這一刻松馳了下來,蘇守成終於能艱難的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了,只不過,伴隨着每一次的呼吸,他都感覺極爲困難就是了。
只不過,危機並沒有就此解除,那女鬼怨念之深,套拉下來的手臂依舊死死的按在了蘇守成肩上。
光從表面上來看,瘦弱的手臂卻有着沉重的力量,一時之間竟壓得蘇守成掙脫不開。
乖乖,你也太猛了吧!
南無阿彌陀佛,姑娘還是早升極樂,早日投胎去吧!
你一個女鬼老是纏着我幹嘛!
你是貞子嘛,非要從手機裏出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嚇人嘛!
既然拖不動手臂,蘇守成乾脆雙膝一蹲,猛地向後一退,總算是擺脫了那雙鐵爪。
女鬼還在咆哮着,幽黑密長的長髮無風自動,一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傳來,蘇守成無心管她,強大的求生欲使他爆發出了尤爲驚人的潛力,邁動着那雙彷彿被灌了鉛,僵硬無比的小短腿,蘇守成彷彿拎着一塊塊巨石在行走,按理說,在身體受到了寒冷如此之久的侵襲之下,早該虛弱無力纔是,可是,蘇守成怕啊,有了強大的慾望以及動力之後,三步化兩步,拖着那兩條廢腿,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之前遙不可及的房門居然沒走幾步就出現在了眼前,咔嚓,果斷出擊,不出所料,沒有了白衣女鬼的干涉之後,房門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
也許是因爲房門大開的緣故,蘇守成看到了希望,目標達成,那一閃而過的爆發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說不出的疲憊,身體當中空空蕩蕩的,現在的他只想躺下來睡上那麼一覺。
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女鬼應該不能干涉太大的範圍,現在他已經跑出來了,按理說,應該已經逃出了了她的領域,過道明顯來接着外界的一大片天地,現在,應該沒有那麼強力了吧。
當然了,這些都只是他的一些猜測。
倚着門柱,蘇守成一步又一步挪着,只是凍得如同冰棍的雙腳,顯然不能讓他隨心所欲的操控,也不知試圖擡了多少次腳,也不知挪了多少步了,總之,如同龜速一般,挪了半天,蘇守成依舊還是沒有繞出門柱。
這時候,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寒氣再一次鋪滿了整個宿舍,女鬼的慘叫聲不知如何已經停下了,那小木符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原來這東西還是有時間限制的啊!這纔過去了多久?兩分鐘?三分鐘?
這就不行了?!
這得是有多five!
現在怎麼辦?等死?
ohygod!情急之下,蘇守成也沒有辦法,只能狠狠地咬了下舌頭,利用疼痛的刺激,快速恢復知覺。
還是不行,不是身體不想動,是動不了,寒氣如蛆附骨,已經深入骨髓,凍結住了他的雙腿。
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間全都被驚得豎了起來!
她,來了!
一雙冰涼滑稠的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腳踝,那巨大的力道不像是要控制住他,而是想要直接捏碎他的骨頭一樣。
“啊!”蘇守成彷彿聽見了骨裂的聲音。
本能的低下頭望過去的同時,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次,女鬼的行動似乎慢了許多,還有,她居然不是走過來的,又或者……是用飄的?
一大片的黑髮鋪散在地,這時候,蘇守成才注意到,女鬼的腿居然是斷的!
如果用稍微科學點的話來講,靈魂應該是一種意念體。既然如此的話,就不存在物理破壞一說,也就是說,這是女鬼生前對於自我的認知,很可能生前她的腿就是殘疾的,經歷了某種難以磨滅的記憶,以至於死後,所形成的靈魂形象依舊是殘缺的。
等等,也許是越到了緊要關頭,所以蘇守成的頭腦越發的清晰,既然能變成厲鬼回來復仇,那肯定就有執念啊,如果是一個身心健康的人,在自我認知當中,他的身體一定是完好無損的,所以說,難不成這女鬼的執念是因爲腿?
如果說,他替她解決了執念,那麼,是不是就可以得救了?之前他太過慌張了,從來沒有想過交流的可能,這應該是一個有理智的鬼吧……
“s,等等,橋豆麻袋,我幫你解決你的執念,應該就是你的腿吧,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冤有頭債有主,你也不能隨便找個人殺了泄憤吧,要不我幫你找到真兇,你先放過我,你看如何?”蘇守成一口氣都不帶喘口氣,飛快的吐了這麼一番話。
他怕自己少說了那麼幾句,說慢了,那女鬼就要痛下殺手了!
而當他說出一番話過後,腳下的力道似乎真的沒有那麼難受了。
難不成,真能交流?
然而,還不帶他接着口若懸河,妙語連珠,那女鬼就不依了……
“殺……了……你……”
臥槽,搞了半天,費了那麼多口舌,大姐,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沒有理由啊!
他從到底哪裏招惹上了這麼個恐怖的傢伙!
難不成是那次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