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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免費的纔是最貴的!”
直到僵硬的喝完那杯黑啤、走出巷子、回到警車上……
安德魯·懷特也沒有機會見到雪萊的主人長什麼樣。
大約是出於對他們那身警服的優待,nig酒吧的侍者並沒有收下安德魯遞出的信用卡。
“這是我們boss請你們的。”他這樣微笑着說。
老哈特直到坐回副駕駛纔開始罵罵咧咧:“免費的纔是最貴的!”
他又一次又一次強調。
“這次算我們運氣好——不,是算你小子運氣好——我自從遇到你之後運氣就沒好過!”
爲了平復自己受到驚嚇的情緒,老警督一腳把年輕搭檔踹到駕駛座上開車。
而後者出奇的沉默,眉頭緊緊鎖着,似乎還沉浸在剛剛那位調酒師帶來的詭異情緒裏。
“別說那位了,你就是連他們家的調酒師都幹不過。”
“我發誓等回警局後就申請調組員,就此拜拜吧小子!”
狠狠咬一口被髮動機烘得熱熱的喫剩了的墨西哥捲餅。
“還我是你引導人?我看你引導我還差不多!”
“哼!”
安德魯一點也不在乎:“哈特,這種理由,戈登局長是不會批你條子的……”
沒等老哈特一眼瞪過來,金髮警督就迅速轉移了話題:“所以,夜鶯是那位……女士?……她是誰?”
“我的意思是……她並不那麼,出名?”
……
在哥譚,“出名”這個詞很有意思。
要麼是足夠有錢有權,三天兩頭上頭條,比如頂級富二代 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
要麼是足夠瘋狂足夠讓人恐懼,一旦上頭條就必然是什麼什麼案件什麼什麼恐怖襲擊的罪犯,比如毒藤女和急凍先生,再比如某位如陰影般籠罩了哥譚的……不可言說的瘋子。
但夜鶯?
今天之前他甚至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聽起來嬌小而靈秀,就像那僅在夜間舒展歌喉的鳥,輕輕巧巧立在枝頭,身後映着圓月。
這樣一個隱蔽的代號,既不危險,也不矚目,藏在哥譚的夜裏,只留偶爾的一瞥,如晃在空氣中的幽曇暗香。
與那個養着雪狼的黑髮女士有着詭異的契合感。
……雖然她看起來又不脆弱又不嬌小。
……
“只是在普通民衆那裏不出名……”
老哈特倒是難得不罵罵咧咧了,他摸了摸下巴胡茬,像是絞盡腦汁要想出形容詞。
“也是,你小子纔來哥譚沒幾天——說不定哪天就又調走了辭職了不幹了,肯定沒人會想到和你說這個。”
安德魯並沒有出言反駁,他覺得行動比什麼話都有用。
年輕警督停了車、扭頭、一臉“你是前輩你來教我吧”的表情,靜靜等引導者的解釋。
這顯然大大滿足了老哈特身爲老油條的虛榮心。
“咳,這麼說吧。”
“當你在gcpd裏有了足夠的經驗,你就會知道……”
老哈特教導他。
“除了避開有名的瘋子以外,瞭解哥譚的情報頭子、和他們打好關係,才能讓你活得更長久。”
“嘖,這些都是老警督的人脈,你們年輕人,嘖,還要多積累。”
安德魯:“……那你搭上夜鶯的線了嗎?”
老哈特:“……”
快要被沒點眼見力的小年輕氣死。
老哈特:“喫你的墨西哥雞肉卷吧!”
沒眼見的小年輕不依不饒,...表情突然居高臨下,左臉寫着“我”、額頭寫着“不”、右臉寫着“信”,異常欠扁:
“哈特,照你這樣說,夜鶯不也是情報販子嗎?有錢爲什麼不賺?情報販子也會做警察生意的吧?”
“哈?人家那是普通的情報販子嗎!人家能看上你嗎?”老哈特氣炸,“你在哥譚再找一個連手下都有懸賞單的情報販子來試試?”
安德魯收回了欠扁的表情,接話接的順溜無比:“哦,所以那個調酒師的懸賞多少?”
老哈特下意識:“血族萊恩?他的懸……”
突然噎住。
“艹!!!!”
……
“萊恩~萊恩~親愛的萊恩~”
影影綽綽的酒吧裏座,南丁格爾一邊用一枚櫻桃逗雪萊,一邊用詠歎調一樣的語調念着自家調酒師的名字。
“你看起來很興奮,今夜要去獵殺紅色的十月了嗎?”
(* 影片《獵殺紅色十月》的男主名叫萊恩
長指拖着一隻高腳杯的調酒師——稱號爲“血族”的萊恩·西亞——彎腰將那杯精心調製好的雞尾酒遞到她面前。
他的動作緩慢而優雅,背對着衆多酒客的異色雙瞳卻再不掩飾其瘋性。
“那隻莽撞的豪豬可配不上您的比喻,boss。”
想到剛纔耍酒瘋砸酒杯的傻逼,他嫌棄的“嘖”了一聲。
“看來是我猜錯了……”南丁格爾接過那杯鮮紅的“大都會”雞尾酒,低低笑,“那,是那隻金髮的小狼狗?”
萊恩頓時也跟着笑。
“有些青澀……但他的血聞起來味道不錯。”
他的舌尖在脣邊舔舐了一下,隱約露出點尖銳的、森白的犬齒——當真像足了電影裏的吸血鬼。
窩在主人大腿上、仰脖子想喝酒的雪萊雙耳一顫,生出幾分屬於犬科的危機感,總覺得多出個小婊砸要和它爭寵,喉嚨發出威脅的低哼。
萊恩:“……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會和你搶食物,乖狗狗。”
聽到這熟悉的對話,南丁格爾縮在絲絨沙發裏,笑得鴉發輕顫。
光影將她精緻的面孔照得格外深邃。
它們從她濃密的長眉和眼睫上滑落下來,被分割成細碎的光點,悉數落進那雙鈷藍色的、清澈出奇的眼眸裏。
真正的美人總是特別且難以複製的。
什麼是特別?
純真的美人有很多,性感的美人也有很多。
但當這兩種特質在一個人身上結合碰撞……
“嘭!”
頂級的美。
看着眼前人的笑容,萊恩話音一轉,去執她的手:“比起隨處可見的鮮血,還是夜鶯的歌喉更值得黑夜的酒。”
眉眼深深,情真意切。
被那雙異色雙瞳這樣認真又神情的凝視着,再矜持的人都會動心。
南丁格爾卻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真高興你能這樣想,親愛的——麻煩你仔細回想一下昨晚在你牀上的是艾迪還是艾倫再來和我說這句話。”
“tada!猜錯了!都不是,他叫拜爾德。”
萊恩臉上的深情一掃而空,大笑起來。
“boss,您真的不考慮找個男伴嗎?”
“——您要是看得上,我今晚就把小金毛送上您的牀。”
南丁格爾朝他搖了搖食指,噘嘴發出逗狗狗的擬聲詞:“每一年,都有無數的小金毛來到哥譚……”
然後化爲了這泥濘土地裏的一個又一個,辨不清面容的陰影。
話不用說完整,聽得懂的都懂。
在萊恩轉身離開前,南丁...格爾叫住他:“萊恩,你今天看起來有些興奮,之前的傷口是不是癒合了?”
調酒師眨了眨眼:“……確實。”
他從善如流的將手遞給她。
女性的指甲修剪打磨得圓潤光潔,刺入手腕錶皮時卻像刀子一樣尖銳。
“c…a…l…(冷靜”
新的花體單詞覆蓋了原本位置上已經長成粉色的新肉,細密的血珠子溢出來。
萊恩卻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面上露出難得的輕鬆和舒暢,原本刻意壓得遲緩的動作和偶爾神經性的抖動,也跟着消失了。
他偏頭,用舌尖舔舐着傷口的血,脣角鮮紅透出股綺麗與靡豔。
“看來今夜是個溫柔夜,boss。”
“幸運的小金毛。”
……
安德魯·懷特站在韋恩大廈的大樓前,狠狠打了個寒顫。
“你身子有點虛啊年輕人。”老哈特慢吞吞走過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
“給我打起精神來,每次韋恩開宴會都是警署的美夢和噩夢,快祈禱今晚什麼事都沒有吧!”
“要不是他們給的錢多,老子纔不來湊這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