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時江湖行 >第五十章 天生的殺手王者
    劍未至,寒芒起。

    北飲刀那銳利的刀氣已經將段理那披散的如枯草般的白髮割裂,隨風散落在了地上。

    可段理此時已無力去擋,他累了,最後一個執念也完成了,他也不想去擋,死在以前需要仰視的高手刀下,總比死在藥散的後遺症上要強。

    他段理,望有人送他赴死!

    戴珂也感覺到自己這一刀必中,他有自信,這幾乎抽乾自己內力的一刀,必能取段理的性命。

    他臉色蒼白,這是強行使出這一刀的代價,但他臉上浮出一抹笑,在散亂的頭髮遮掩下,臉上線條竟不像一般刀客那麼硬朗,反倒顯得有些秀氣。

    他內心中不似他臉上看起來的只有一絲喜悅,而是狂喜。

    下一刻段理死在他的刀下,而孫不煩則被段理一拳打的重傷,連刀都握不住了,對他再無法構成威脅,他纔是這四人中最後笑到最後的贏家,他期待自己拿到祕籍的那一刻。

    但他清楚自己並非是此次的最大贏家,那祕籍只是山洞進口處的東西,那山洞裏邊被黑暗籠罩的地方還藏了什麼,他不知道,但肯定要比這祕籍更爲珍貴,或者說那狂刀真正賴藝縱橫的東西就在裏邊。

    要說他如果對那裏邊的東西沒有半點想法是不可能的,未知的東西總是比已知的更爲吸引人,這是人類的天性,更何況那裏邊未知的東西還要更好,甚至還好好上很多。

    但戴珂不準備伸手去碰那些東西,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就像他的刀每次都控制在必殺一人一樣,現在他只想搶到祕籍然後抓緊退走,他明白那裏邊的東西不屬於他,就算放在他的手上他也守不住,如果強求的話只會自誤,不僅得不到祕籍,甚至可能把命都交代在這裏,變成現在躺在地上永遠不會醒來的那些人其中一員。

    他看得出來,那一直站在旁邊安靜看着的葉少俠和冷麪青年,可絕非是什麼善男信女。

    即便他們之前明確的表示過對這傳承絲毫不感興趣,戴珂他也相信他們所說的是真的,但他還是不會去賭,拿自己的未來甚至是性命,去賭有能力殺死自己的人,會因爲說過不拿就真的對可以順手得到的珍貴東西絲毫不理會。

    在自己沒有能力之前,因爲貪婪而把命壓到別人的想法上,這是愚蠢的行爲。

    況且,他們那隊伍中有六人,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還有四個,其中,有一個用刀。

    戴珂很自負,但也沒自負到覺得別人可能會幫他而不幫自己的朋友。

    他收了收心神,不再去想這些,他現在只有一個目的。

    殺死段理,搶走祕籍。

    這個結局,應該馬上出現。

    “砰!”

    本該一氣呵成,有望砍下段理頭顱的一刀,被一顆小石子子砸中,小石子被震成了粉末,而這一刀也被打的偏離了原本的軌跡,砍向了段理的身側。

    戴珂駭然,這顆石子是葉運籌砸出的,此刻,他手中還握着另外一顆石子。

    而更爲危險的是那冷麪青年在葉運籌出手的那一刻也動了,持着三尺劍,如鬼魅一般的步法帶起數道殘影朝他飄飛而來,只是一瞬,便隔他只有兩三米的距離,彷彿下一刻,手中劍便會割破他的喉嚨。

    戴珂明白,這個人,是比自己還要危險百倍的殺手,彷彿是天生殺手界的王者。

    他有些明白了,爲何孫不煩說他兄妹二人登上了暗影門的刺殺名單金榜。

    在戴珂察覺到井尋的那一刻,立馬便明白自己想殺段理是不可能了,都來不及想他們出手的目的,甚至來不及有什麼情緒,當即變招,身體繃到了最緊,一口鮮血噴出,竟又是強逼出一股內氣,猛的灌入手中的北飲,被打偏了的北飲比方纔又快了幾分,拉着無比虛弱的戴珂躲過了井尋的劍。

    劍從他的頸間劃過,劍沒碰到他,但劍氣在他後勁上留下一道血線。

    井尋來勢不停,繼續向前飄飛而去,但針對的不是戴珂,而是被段理一拳打得喪失了出手能力的孫不煩。

    孫不煩自他被打中的那一刻便猜到了自己的結局,現已經聽天由命,但他明白自己還有價值,既然有價值,那就可以換來他自己的命,所以看着衝自己而來的長劍時,竟是毫不慌張,捂着自己受傷的肩膀,笑着看向把劍置於他脖子上,隨時都能取他性命的井尋。

    不像在看一個敵人,倒像是在看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

    此等心境,便是連本對他爲人鄙棄不已的井尋都不由得高看了他兩眼。

    戴珂半跪在地上,靠北飲撐着纔不至於倒下,但他此時也不好過,兩次強逼出內力意讓他經脈受損,在經脈未恢復之前,他要再想隨意動用內力的話,只會落得個經脈具廢,武功全失的下場。

    這是一個追求武功至高境界的人無法接受的結局。

    戴珂明白,這次的爭奪,他會是個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最終還什麼都得不到的結局。

    但他也不怨恨任何人,只怪自己武功不夠精深,只怪不知這江湖上竟出了這等詭異的藥散,只怪自己雖從未輕視過葉運籌這幾人,卻還是對他們不會出手報以僥倖。

    但現在想什麼都遲了,他伸手摸了下頸後那道極淺的血線,只留了幾滴血,他知道剛纔自己本逃不過那一劍,是那冷麪青年饒了他一命。

    戴珂複雜的看着井尋,知道自己性命應該是無憂了,頸後的血,是一個殺手對出手必見紅的堅持。

    沒人開口說一言,自戴珂出刀那刻起,到現在,一切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葉運籌如蜻蜓點水般靈動地走過來,扶住了已全身僵化,像是包裹在一個漆黑的蠶繭中,向地上倒去的段理。此時的他,像是一截枯竭的老木,然後還被雷火燒成了木炭。

    “葉兄,還能救嗎?”井尋開口問道。

    葉運籌微微一笑,自信說道:“交給我吧。”

    話罷,在趕來幫手的井萱與李薄繁三人的幫助下將段理攙扶到一旁治療。

    “說吧,你知道什麼。”井尋看着孫不煩,冷冷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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