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們應該是提前趕了過來,俊逸來者未必是善啊!”上官連擔憂的說道。
劉俊逸微微搖頭。“罷了,如此也好,連叔這裏就交給你準備一下,我先去看看林老,這裏交給你了。”
上官連點了點頭,看向衆人。“各位,天色漸晚且在寒舍休息一日,我等馬上準備酒菜,今夜不醉不歸。”
“多謝上官前輩。”
……
深夜,劉俊逸獨自一人來到了院落,他望着皎皎明月心中若有所思,眼中的憂愁道盡了滄桑。
低頭看向腰間的玉壺,他心中一陣刺痛,他現在有些後悔,後悔在醉劍山上沒聽酒劍仙的話,如果他放棄習武可能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哪怕這一輩子碌碌無爲,卻能安安穩穩。
而就在這時,在他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很輕。
“還沒睡呢!”
劉俊逸轉過身來,拿起酒壺猛灌一口。“約了人。”
“這麼晚?”上官鴻問。
劉俊逸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你了。”說罷,上官鴻便準備離開。
“不必了,這人你認識,有必要見一面。”劉俊逸喊住上官鴻。
後者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過的如何?”劉俊逸突然問道。
上官鴻欣然一笑,好像年輕了幾歲。“沒了家主的擔子整天無所事事總是趕緊少了些什麼,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比之以前不知道要輕鬆多少,倒是你現在應該心煩意亂。”
劉俊逸道:“是啊!上官家家主,多少族人,英雄好漢覬覦這個寶座,可是他們不知道所謂的家主不過是被權利綁架在了至高點而已。”
上官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與愧疚。“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你身上,是爹對不起你。”
劉俊逸搖了搖頭。“這是我欠上官家的,而且娘在天之靈看了也會欣喜,他的兒子不僅認祖歸宗還成爲了家主名震一方的英雄。”
說話間,劉俊逸流露出了一抹憂傷,雙眼變的猩紅。
“俊逸,你真的很像一個人。”看着劉俊逸上官鴻由感而發。
“像誰?”
上官鴻擡頭看向天際。“無相老祖。”
劉俊逸苦澀一笑。“上官無相,你是想說我們兩個都憑着一己之力扛起了上官家?”
上官鴻微微搖頭。“不全對。”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眼神變的堅毅。“你可知當年我上官家因和衰落?”
“當然是天蠶變,族中子弟好高騖遠慢慢的導致一代無人。”
上官鴻道:“這只是其一,當年無相老祖橫空出世,驚才絕豔上官家又是百年大族底蘊何其深厚,當年少林祖師達摩也不過剛剛遠渡中原,天下之大能與我上官家爭鋒的也只有淮陽一派。”
“那爲什麼後來衰弱至此?”
上官鴻臉色一沉。“因爲當年五胡亂華,硝煙四起,漢族子弟差點全部死在戰亂,無相老祖心中不忍,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帶領上官家族人抵禦外族,爲的就是這個已經明知無藥可救的天下,和岌岌可危的炎黃子孫,後來上官家損失慘重搖搖欲墜,若不是六十年前天眷上官家不絕我一脈,又出了一位天縱之才可能就沒有什麼四大家族了。”
上官鴻搖頭一笑。“怎會沒有,可是各大門派終究還是撇不下門戶之見,爲了明哲保身最後選擇了袖手旁觀,無相老祖一氣之下便一人帶着族人捲入戰亂,可惜上官家終究獨木難支。”
聞言,劉俊逸臉色一變。“你這話的言外之意是想勸我不要步上官無相的後塵。”
上官鴻嘆了口氣,仰望星空。“其實我知道說與你聽也是無濟於事,當年也有無數人勸阻無相老祖,可是他的性格就如你一般執拗。不過身爲父親我還是希望你能三思而行,因爲我不想體驗喪子之痛……”
劉俊逸剛想開口,一道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見此,上官鴻雙眼驟然一縮,一臉寒冷,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者正是薛鳳。
薛鳳不語,看向劉俊逸。
“我約的人就是她。”劉俊逸淡聲道。
聲音落下,上官鴻一臉的震驚,劉俊逸的性格他很瞭解,有仇必報,當日能放了薛鳳一條姓命就已經是看在上官思琪的面子上破了大戒,如今怎麼還會允許她踏入青楓城,而且來約她來了上官家。
一團的疑問在上官鴻腦海中盤旋,劉俊逸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解釋道:“其實當日薛鳳剛剛離開青楓城我就攔截住了她,把她安置在了距離青楓城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小村落。”
上官鴻神情越發凝重。“她是上官家的罪人,大半族人因她而死,這裏還包含着二弟,與風歌月。”
聽到風歌月這三個字劉俊逸平靜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漣漪,不過他很快就平復了心中的情緒。“其實也不能全怪她,世人總是喜歡把罪過推在女人身上,古往今來多少女子因此香消玉損,出賣我的是白芷與上官哲,薛鳳固然有錯也付出了代價,而且她還是思琪的母親,於情於理我都要網開一面。”
上官鴻搖了搖頭。“其實你還是不想看見思琪失去母親傷心,這個丫頭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卻還是不能釋懷。”
劉俊逸點了點頭,看向薛鳳。“失去母親的痛苦我知道所以我不想讓思琪也經歷一次。”
聞言,上官鴻心中一暖,劉俊逸雖然恨薛鳳入骨卻願意爲了自己的妹妹獨自承擔痛苦,這纔是大丈夫所爲,寧願一個痛苦也不願意把這份痛分給別人。
“謝謝你,沒想到你還會讓我回來。”薛鳳看向劉俊逸心中無比複雜。
劉俊逸面無表情,冷冷的道:“你不必謝我,在我心裏你依然是十四年前那個將我和母親趕出家門的惡人,今天我是爲了思琪,自己的親妹妹否則你已經是冢中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