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過那些名字都是指同一個九階世界，但他想不到，那些名字指的竟然是不同的時代。
而巴曼最後一句話，也是讓得張煜隱隱感到不安。
九階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無盡時空都有着覆滅的危險？
不知爲何，張煜突然想到了無提到的恐怖地獄生物。
難道無盡時空所面臨的危險，與那些恐怖的地獄生物有關？
“巴曼先生。”張煜凝重問道：“請問地獄到底發生了什麼？”
巴曼沉默了一下，想到地獄中那些鬼東西，他這堂堂九階不朽者，竟都是有着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深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道：“在無盡歲月之前，地獄曾經名爲天界，那時的天界，是這無盡時空之中唯一的時空，審判會七位審判長大人，便是誕生於那個時期，他們生來便不老不死，駕凌於時間之上，在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的情況下，就證得九階不朽，可以說，天界就是這無盡時空最原始的雛形，而整個天界，都只有七個生命，就是七位審判長大人。”
張煜嚇了一跳，他沒想到，七大審判長，竟然是這麼古老的存在。
按照巴曼的說法，自天界時空誕生之初，七大審判長就存在了！
真正的超級老怪物啊！
跟七大審判長比起來，別的九階不朽者，算得了什麼？
原本張煜還覺得狐祖蘇媚算是活得很久了，可現在看來，他的眼界還是太低了，狐祖蘇媚連九階不朽者都遠遠比不上，更別說跟七大審判長相比。
“在天界誕生無數歲月之後，七位審判長大人都順利地成爲九轉不朽者，也是在那個時候，天界陸陸續續出現第二批生命，並且孕育出八顆特殊的時空種子，天界第一場大戰，就是發生在那個時候，爲了爭奪那八顆特殊的時空種子，七位審判長大人與諸多新誕生的九階不朽者展開了驚人的大戰，最終以七位審判長大人勝利而告終，其中七顆特殊時空種子落入七大審判長大人之手，還有一顆不知所蹤。”巴曼娓娓道來。
張煜靜靜地聽着，沒有插話。
他心中有所懷疑，自己送給父親的那一顆高等時空種子，該不會就是傳說中消失的第八顆特殊時空種子吧？
不會這麼巧吧？
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張煜心中卻是有些淡定不了。
“隨着七位審判長大人煉化特殊時空種子，成爲特殊時空之主，天界開始孕育越來越多的時空種子，那些時空種子雖然沒有最開始那八顆特殊時空種子強大，但大多都是中等時空種子，並且是屬於最頂級的中等時空種子，而當時的那一批天生的九階不朽者，也無一例外成爲時空之主，並且大多是最頂級的中等時空之主！”
七大特殊時空之主，大量的頂級中等時空之主，張煜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盛況。
最讓張煜感慨的是，無論是七位審判長，還是天界誕生的第二批生命，全都是天生九階不朽者。
這樣的先天條件，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如今無數時空的萬族生靈，修煉一輩子，然而一整個時空，無盡歲月累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誕生一個九階不朽者，可天界時期，那些生命一誕生就有着九階不朽的實力，你說氣不氣人？
“時空之主的誕生，也標誌着天界時代的結束，迎來了聖界時代！整個聖界，由七大審判長與衆多時空之主共同統治，原本荒蕪的聖界，也是迅速繁榮起來，漸漸邁入萬族生靈的鼎盛時期，那個時期，時空之主數量多得驚人，根本不值錢，你可以想象，那是多麼輝煌的時代……不過，聖界時代雖然強大，但依舊不是萬族生靈最輝煌的時刻！”
說到這，巴曼眼中有着一絲緬懷與嚮往，他輕吐了一口氣，道：“萬族生靈最輝煌的時刻，應當是永恆界時代，或者說永恆界時代的中期！聖界末期，衆多時空之主所統治的時空逐漸孕育出生命，這些生命雖然遠不及七大審判長與衆多時空之主，但也有着驚人的天賦，也不乏資源，他們修爲突飛猛進，天然與法則親和，沒多久，便開始誕生大量的九階不朽者，他們雖然是後天修煉而成，但數量衆多，比時空之主的數量還多得多，而且其中一部分幸運地獲得時空種子，使得時空之主的數量再度激增……”
“天界時代的七大審判長，聖界時代的時空之主，再加上永恆界時代新增的時空之主與大量的九階不朽者，萬族生靈邁入了最爲輝煌的時刻，在那個時代，九轉不朽根本不入流，低等時空之主才勉強擁有話語權……那個時期，萬族生靈無論從數量上，還是從實力上，都是毫無爭議的歷史最巔峯。而永恆界，也是無盡生靈所向往的理想世界，永恆二字，代表着無盡生靈的美好幻想與希望。”
九轉不朽都不入流，永恆界時代是何等的強大？
光是想一想，都讓人不禁熱血沸騰，悠然嚮往！
“永恆界時代是萬族生靈最巔峯最輝煌的時刻，可同樣也是萬族生靈綻放最後光芒的時刻……”巴曼的聲音突然沉重起來，眼神中有着黯然，“由於永恆界時代九階不朽太多了，時空之主也是多得難以想象，也因此，永恆界時常都會爆發驚人的大戰，爲了爭奪時空種子，爲了爭奪源力濃郁之地，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會導致大戰的爆發，那個時期，光是時空之主死亡的數量，可能比現在的九階不朽者加起來還多……”
巴曼一句簡單的形容，卻是將慘烈的大戰描述得淋漓盡致！
透過巴曼這句話，張煜可以想象，當時的大戰是多麼的激烈……
“所有人都迷失在利益、地位的爭奪中，不可自拔。然而誰也沒有料到，一場席捲整個永恆界的危機開始降臨了。永恆界中，不知不覺出現了一種神祕的恐怖生物，祂們起初並沒有什麼意識，也沒有任何力量，甚至連生物都稱不上……可是伴隨着越來越多的九階不朽者與時空之主的死亡，祂們悄然壯大，漸漸有了意識，有了智慧，有了力量……”
“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祂們竟強大到連當時的萬族生靈都不得不重視的地步，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一切都太遲了，因爲那些神祕生物，不懼物質攻擊，不懼法則力量，唯有神魂之力才能對祂們造成傷害，即使祂們總體上實力不及萬族生靈，萬族生靈卻依舊拿祂們沒辦法，甚至連七大審判長都有些束手無策。”
聽到巴曼這番話，張煜心中不由一震：“這不就是邪靈嗎？”
無視物質攻擊，無視法則攻擊，只有神魂攻擊纔有效。
這與邪王、邪靈，有什麼區別？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區別，只能說，祂們比邪靈乃至邪王還要強大，擁有着九階不朽的力量，甚至可以跟時空之主抗衡……
“萬族生靈停止了內鬥，開始聯手對付那神祕生物，期間爆發了多次大戰，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付出了巨大代價，犧牲了許多九階不朽者與時空之主，才殺死了一些神祕生物，結果不久之後，神祕生物的數量竟然更多了，幾乎直接翻了一倍！”
“原本優勢就不大的萬族生靈，在神祕生物總體實力翻倍的情況下，就更不是對手了！”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永恆界逐漸凋零，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在死傷無數的情況下，無數的九階不朽者與時空之主，都被迫撤離永恆界……強大而輝煌的永恆界，自此成爲歷史，九階世界迎來了修羅界時代，而那羣神祕的生物，則是被稱作修羅！”
巴曼的聲音中有着一絲痛苦，他雖然不曾經歷過那一個時代，沒有親眼見證萬族生靈的沒落，但作爲萬族生靈的一員，他很難接受那樣的結果，很難接受萬族生靈竟被打得逃出九階世界的事實。
真相很殘酷！
可無論他是否願意接受，事實就是如此！
許久，巴曼嘆息道：“其實永恆界時期的萬族生靈，完全有希望消滅所有的修羅……可他們長時間內鬥，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再加上以前從未聯手過，以至於與修羅大戰的時候，如一盤散沙，明明有着巨大的優勢，結果卻不盡人意，如此惡性循環，最終在與修羅的鬥爭中，被淘汰！”
張煜點點頭，萬族生靈的內鬥，他太有體會了，時空亂流，或者說沉墟時空，不就是這樣嗎？
甚至，在五大邪王統治時空亂流的最黑暗最殘酷的時代，這樣的內鬥都從未停息過。
這就是萬族生靈的劣根性，每一個萬族生靈都存在着這樣的劣根性，張煜自己也不例外，只不過，有的人能夠剋制自己，而有的人，則是放縱自己的慾望，淪爲慾望的奴隸，張煜不敢說完全能剋制自己，但至少，他不會像那些人一樣放縱自己。
他不是什麼聖人，但也不至於戕害別人。
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青年，甚至前世還是一個校董，不說以身作則，最起碼的原則和底線，他絕不會丟。
“修羅界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可地獄又是怎麼回事？”張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