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曼驚訝地看着張煜：“知道無盡時空的真實處境以後，你不害怕？”
“擔心是難免的，但害怕還不至於。”張煜平靜道：“有的事情，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坦然接受。”
聞言，巴曼豎起大拇指，讚賞道：“你的心態比很多人都強。”
張煜疑惑：“此話怎講？”
“因爲很多人都做不到像你這樣坦然接受。”巴曼說道：“在知道無盡時空的真相以後，有的人自暴自棄、貪圖享受，有的人鬱鬱寡歡、坐着等死，有的人企圖與魘、修羅同歸於盡，但像你這麼冷靜的，很少見。”
張煜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比別的人強，只不過他還有着諸多底牌，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刻，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與那些自暴自棄的人一樣。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巴曼說道。
張煜想了想，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幻域超脫那一刻的時間節點嗎？”
傳奇英雄超脫時間長河，便晉級爲九階不朽，而一個時空超脫時間長河，則晉級爲九階時空。九階時空會自動脫離原本的時空，上升到無盡虛無的維度，成爲這無盡時空當中的一員。
張煜雖然可以自己尋找那時間節點，但如果巴曼直接告訴他，倒也能夠省去他一些時間。
聽得張煜的問題，巴曼卻是搖搖頭：“如果你是問沉墟時空之外的問題，我可以替你解答，但這沉墟時空內部的問題，很抱歉，我也不清楚。”
他看着張煜，鄭重地道：“我雖然是沉墟時空的時空巡守者，但對於沉墟時空內部的事情，卻不甚瞭解，也不敢過問……我剛纔也說過了，沉墟時空有着大人物在佈局，其中隱藏着許多祕密，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摻和的。”
“看來真的是審判會的人在佈局。”張煜若有所思。
除了審判會，別的勢力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連巴曼這個時空巡守者都如此忌憚。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張煜卻並不失望，就算巴曼不知道那時空節點在哪裏，他也可以自己尋找，他從那遙遠的未來逆行而來，已然耗費了不少的時間，也不在乎多花一點時間了。
“既然如此，那我沒別的問題了。”張煜說道：“多謝巴曼先生解惑。”
頓了頓，張煜又說道：“如果巴曼先生沒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然而張煜還沒來得及離開，巴曼便急忙喊道：“等等。”
張煜止住腳步，疑惑地看着巴曼：“巴曼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我們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巴曼說道。
張煜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歉意，道：“抱歉，是我疏忽了。巴曼先生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張煜。”在無盡時空中，他現在還沒什麼名氣，如透明人一般，就算報出真實的名字，也不必擔心什麼，而且，這巴曼解答了他這麼多問題，幫助他了解無盡時空的真相，他也不好意思編一個假名字來騙對方。
對待別人的誠意，也應該回之以誠意。
“張煜小兄弟，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考慮一下。”巴曼猶豫了一下，說道。
如果是不關緊要的事情，他倒是不介意答應下來，就當是回報巴曼，可如果是很麻煩的事情，他就只能拒絕了，畢竟，他已經在時間長河中穿行了很久，得抓緊時間找到幻域超脫的時間節點，然後返回蒼穹學院。
巴曼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才說道：“張煜小兄弟應該還記得我的身份吧？”
張煜點點頭：“這我記得，沉墟時空的時空巡守者。”
“其實，沉墟時空共有三個巡守隊，每個巡守隊都有三十一人，其中一人是巡守隊長，其餘三十人則是普通巡守者，我是第三巡守隊的成員之一。”巴曼沒有急着說出自己的請求，而是先介紹了一下巡守者的情況，“距離我加入第三巡守隊，雖然只過去了三輪時空，但這三輪時空之中，我們遭遇修羅的次數不下於十次，雖然都是弱小的修羅，但我們的傷亡依舊慘重，原本三十個巡守者，死了二十三個，死去的人當中，不乏比我更強大的不朽者……說實話，我能活到現在，非常僥倖。”
雖然不知道巴曼爲什麼說這些，但張煜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傷亡的確很驚人、很殘酷。
“以前，我們有弟兄傷亡以後，會上報給審判會，然後由審判會分派人手，補齊我們的人手編制，可從上一輪時空開始，審判會那邊下達了命令，從今以後，如果巡守隊人員缺失，審判會只負責增派缺失的一半人手，而另一半人手，則由地方巡守隊自行邀請或招攬……”巴曼緩緩說道：“審判會只負責資源的發放和增派一半的人手，剩下的，由巡守隊自行負責。”
張煜皺了皺眉：“審判會爲什麼下達這樣的命令？”
“原本我也不理解，可後來，我從隊長那裏得知，審判會麾下各大勢力的人手全都不夠用了……”巴曼沉聲說道：“雖然我們巡守者的任務比較重，衝在第一線，但別的勢力也需要高手坐鎮，如果把所有高手都調來我們巡邏殿，勢必會造成後防空虛，一旦發生什麼意外，便會引發巨大的災難。”
“審判會是從什麼地方調來的高手？”張煜問道。
“大多來自聖院！”巴曼此刻有求於張煜，對於張煜的問題，自然是知無不言，“聖院可以說是審判會與其麾下各大勢力的人才基地，源源不斷地向各大勢力輸送九階不朽者，就連審判會成員，也大多來自聖院……當然，也有一部分是來自地方的各個時空，只不過數量比較少。”
張煜沉默了。
他可以想象審判會的爲難和糾結。
審判會麾下各個勢力都需要九階不朽者，可聖院只有一個，九階不朽者的人數也是有限的，把九階不朽者派給巡邏殿，別的勢力就會出問題，可如果不派給巡邏殿，那麼巡邏殿這一道防線便會崩盤。
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捉襟見肘！
“審判會現在恐怕恨不得把一個九階不朽者拆成兩個來用吧？”張煜暗想。
不過張煜對聖院更加好奇了，到底什麼樣的學院，才能夠同時供應各方勢力的消耗，源源不斷地向各大勢力輸送九階不朽者……
與這聖院相比，現在的蒼穹學院，還太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