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武坤這樣的狀態,那時空巡守者有些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武坤竟然不願意走。
他以爲是自己沒說清楚,不由焦急地說道:“大人,那袁老虎是來殺你的啊!”
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到那袁天陽來北侖時空的目的。
整個北侖時空,與袁天陽有關聯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武坤。
而武坤是因爲得罪了袁天陽,纔會被打成重傷,並且被封印修爲。
袁天陽是什麼樣的人,這無盡時空萬族生靈都十分了解,沒人會覺得袁天陽來這裏是爲了觀光,他不遠萬里來到北侖時空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絕對是衝着武坤來的,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
“那又怎樣?”武坤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他要殺,便任他殺好了。”
那時空巡守者不由一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武坤。
武坤慢慢擡起頭,木然地望着天穹,眼神空洞無神,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現在的我,活着又跟死了有什麼區別?也許死了更好,至少,死了就不用再承受這些痛苦了。我應該感謝袁天陽,感謝他特來賜予我解脫……”
在最輝煌的時刻被打成重傷,且被封印修爲,這對武坤的打擊,幾乎是致命的。
八輪時空的蹉跎與折磨,早已經將他內心的心氣磨滅。
“不,大人,您不能死!”那時空巡守者有些慌了,“您可是我們北侖時空的驕傲,是萬族的信仰,您怎麼能死!”
在整個北侖時空,武坤都有着超然的地位,是萬族生靈的精神支柱。
聞言,武坤身體微微一顫,可隨即,其眼中剛剛恢復的一絲光彩,又瞬間熄滅。
“驕傲?哈哈哈……”武坤大笑起來,只是那笑聲充滿了悲涼,他的眼角也滿是淚花,“你們所信仰的,是那一個縱橫無敵,風光無限的武坤,是那一個抗擊在修羅第一線的無畏戰神,而不是我這個廢物!”
他轉過頭,看着那時空巡守者:“你走吧,不要因爲救我而受到牽連。”
他對袁天陽太瞭解了,要是讓袁天陽知道那時空巡守者提前來通風報信,其下場只怕會比他更慘。
那時空巡守者心裏十分焦急,看着幾乎冥頑不靈的武坤,他又着急,又害怕。
袁天陽隨時都可能到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管大人修爲是否被封印,在我們心中,大人都永遠是那個不敗的戰神,是北侖時空的大英雄,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那時空巡守者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您是北侖萬族的精神支柱,您活着,所有人都以您爲榜樣,刻苦奮鬥,您若死了,所有人心中的信仰都將崩塌。所以,對不起了。”
話音落下,那時空巡守者當即抓住武坤的手臂,身影閃爍,瞬息間沒入時間長河。
雖然武坤的修爲被封印,但身體的底子畢竟在那,那滾滾時間偉力,也是無法傷他分毫,甚至連虛無都難以在短時間內侵蝕他的肉身。
當然,那時空巡守者還是比較照顧武坤的感受,刻意釋放一縷時空之力,保護着武坤。
儘管這行爲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但也足以證明,他是一個細心之人。
“放開我,送我回去!”武坤卻是掙扎起來,他寧可死,也不願逃跑,他已經被封印了修爲,被折磨了無數年,不願意將最後這一點尊嚴也丟掉。
他要告訴袁天陽,自己的骨頭,就是這麼硬!
奈何,他修爲被封印,與凡人沒什麼區別,豈能拗得過那時空巡守者?
別說時空巡守者,就是隨便來個啓旋境小修士,他都毫無反抗之力。對方無法傷害他,卻有着無數種辦法可以戲耍他,羞辱他。
“大人不必說了,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會讓您落到袁天陽手裏!”那時空巡守者卻是咬牙說道:“這北侖時空,誰都可以死,唯獨您不能死!”
這北侖時空,幾乎所有人都是聽着武神的傳奇故事長大的,對於武坤的信仰,早已根植於骨髓,雖然不是每個人都如同這個時空巡守者一般,願意爲了武坤而獻出自己的生命,但只要有機會,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用自己的方式,去幫助武坤。
之前那個巡守隊長,以及此刻的時空巡守者,皆是如此。
而類似的人,遍佈於北侖時空每一個角落。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武坤心中十分感動,可他卻知道,這個時空巡守者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你們沒接觸過時空之主,根本不明白時空之主的強大……只要還在這北侖時空之內,根本就不可能躲得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找上來的。”
雖然他恨極了袁天陽,但也不得不承認,袁天陽的實力是真的很強!
別說袁天陽有着一整個時空的力量加成,就是沒有那時空,袁天陽也是一位九轉不朽,哪怕他巔峯時期,也不可能是其對手,更何況被封印了修爲?
“不試一試,誰知道呢?”那時空巡守者卻不願放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嘗試一下,拿自己的生命作爲賭注。
見此,武坤淚眼朦朧,他根本想不到,自己都已經成爲廢人,卻還有人肯爲了自己而豁出性命。
他漸漸發現,自己曾經爲北侖時空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正當那時空巡守者帶着武坤在時間長河中極速穿梭之時,在那更爲遙遠的時空節點,有着一道身影突然出現,攔在了他們必經之路上,約莫幾個呼吸之後,雙方在時間長河之中相遇了。
“咦,你們這麼着急,是準備去哪裏?”只見那人慢慢轉過身,帶着一抹戲謔的笑容,注視着武坤與其身邊的時空巡守者,那笑臉帶着一絲絲危險,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
那時空巡守者眼瞳微縮,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是他,剛剛在巡守殿外的那個人,他就是袁老虎!”
武坤則是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那恨意猶如萬年玄冰,冰冷徹骨,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袁天陽,臉部有些猙獰,眼珠也是佈滿了血絲,就好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他笑了起來,笑聲似顛似狂:“哈哈哈……哈!八輪時空了!這八輪時空,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就連做夢,腦子裏都全是你的影子!我以爲,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想不到,你竟然追到了北侖時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