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西說在河邊發現了草藥,她現在就在河邊,剛好可以看看那些草藥可以退燒。

    對於特雷西,顧白心底已經了答案,他...他可能已經沒了......

    顧白擡頭看了一眼天邊,太陽西下,只有點點餘暉照亮着她的臉。

    低下頭看着前方湍急的小河流水,特雷西應該是在爲她摘草藥的時候腳下打滑跌入了河中,因爲不習水性加上水流湍急,於是便消失不見了......

    一個陌生人居然能爲她做到如此地步,甚至還付出了生命。

    她......她何以爲報啊?

    而且她能活過今晚嗎?顧白在心裏問着自己。

    現在顧白頭重腳輕,腦子還有些許混沌,她擡腳一步都還沒走,腳下就忽地一滑,她摔倒在地。

    又摔倒了。

    爲什麼那麼的不順?難道她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遇見陸安辰嗎?如果是這樣,她接受。

    顧白咬了咬牙,她不能死在這裏,發軟乏力的雙手用力的撐着地面緩慢起身,然而頭重較輕的她一站起來就立即又摔倒在地。

    這又一摔讓顧白憤怒極了,右手握成拳猛地捶了一下地面,隨後顧白不知哪裏來了力量,竟然在捶地後一下站了起來,並快速的把河邊的草都薅了點,然後揉成了團隨即塞進嘴裏一口給吞了。

    這一系列動作迅速而又熟練,她似乎以前有這麼做過?

    顧白甩了甩頭,她現在沒空想那麼多。

    她摘了一片樹葉,從河中捲了點水喝。

    喝完水,顧白找了根樹枝搖搖晃晃的往來的方向走去,她要回到那個樹下,哪裏有特雷西的東西。

    她還記得在沼澤區特雷西和她說的那些話,特雷西是因爲她而沒了,她要幫他做完他沒有做完的事情。

    她也只有這麼去報答特雷西的救命之恩了。

    回到樹下,顧白從特雷西的包裏翻出那瓶感冒藥,這次她加大了劑量。

    因爲沒有水,她直接把藥扔進嘴裏然後嚼了起來,幹嚼藥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沒辦法,她無法直接吞進喉嚨。

    吞下藥,顧白把自己包裏一些還算重要的東西都放進了特雷西的包裏,特雷西的揹包大,她現在頭重腳輕,四肢發軟,能帶的東西只有一點點。

    想起特雷西在沼澤區的那些話,顧白翻了遍特雷西的揹包。

    特雷西的揹包裏除了一些酒外全是藥瓶子,然而這些藥瓶子外沒有貼任何紙張,讓人無法知道瓶子裏都是些什麼藥。

    這些藥是都要交給福尼州最大的地下拳場的老大,她一定會替特雷西完成的!

    顧白忙背上揹包,她現在沒有什麼力氣,爲了揹包不會掉下來,她把包帶緊緊的纏繞在手上。

    她是不可能還像先前那樣繼續待在林子裏,她得走,往外走,她要走出去!

    顧白揹着屬於特雷西的大旅遊包,身體歪歪扭扭的在林中行走着。

    顧白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活下去,她必須得活下去!

    顧白一直在心底默唸着‘活下去’三個字。

    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走了多久,顧白忽然眼前一黑,她人就倒在了地上。

    不過還好她已經來到了這片森林的邊緣區域,如果沒有暈倒,她再往前走點就能走出這片無人森林。

    顧白暈倒前還有點點意識,她在想,在想自己是不是就要這麼涼在這裏了,她不甘心啊!

    ......

    海上城堡中,霍憶安在後花園來回走着,她一臉焦急難安的表情,阿凝正在彙報她得到的消息。

    “飛機上所有人全部都跳了傘,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都落到了薩滿城金家的海格島上,這島上有圈養很多老虎。”

    “很多人都......屍骨無存!整個飛機的人都跳傘墜落地方都差不多,即使.....她沒落在島上,很有可能落海里,壞繞海格島的海域裏有很多鯊魚,可能......”

    “夫人,這就是我目前知道的消息。”

    阿凝面色凝重的彙報完畢。

    “什、什麼......”

    聽到阿凝的彙報,霍憶安美眸不可置信的瞪大,她在後花園裏焦急的等了一天,等到的居然是這樣的消息。

    心中那微升起的母子隔閡消失的希望就此隕落,霍憶安很難受,難受到她淚流滿面。

    她只想讓兒子高興,也想自己和兒子之間的隔閡消失,可是卻事與願違,不僅想的什麼都沒實現,還害得一個在陸安辰生命中極其重要的人因此消失。

    她、她以後該怎麼辦啊?

    霍憶安蹲在

    地上,雙手捂着臉頰崩潰大哭着,阿凝站在一旁眉頭緊皺着不知該如何安慰霍憶安。

    好幾天以後......

    劍麻薩滿城的貧民區和富人區就一牆之隔,富的人富得流油,窮的人窮得連鍋都不能揭開。

    貧民區有個地方緊挨着一大片森林,這個地方山路崎嶇,很少有人住在這裏,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人住在這裏。

    其中一家人裏有個病號,附近的人家都很可憐這個病號。

    這個病號命不好,感冒發燒趕上連續五天五夜的大雨,加上地處山上,山路難行,人根本就無法下山去買藥請醫生,就只能一直躺在牀上熬着。

    一直熬着熬着,終於,雨停了。

    大家也都以爲這病號是活不了,因爲這病號是那家人在樹林裏發現的,大家就合計着救不了了,正打算把這病號又丟回山裏,但是這時奇蹟發生了。

    躺在牀上昏迷了五天五夜的人居然睜開了眼睛!

    希爾一家人都震驚的看着那突然睜開了雙眼的人。

    那人茫然的看着眼前幾個皮膚黝黑的人,她的意識很混沌,隱約知道眼前的人都是陌生人,她並不認識他們。

    “她居然醒了!”一聲驚歎。

    “這真是奇蹟。媽媽,我們下山去給她找醫生吧,外國有句話叫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一個小女孩很歡喜的對身邊的大人說着。

    “好。”

    見眼前圍着她的人們在張嘴說話,她看着他們,雙眼充滿了疑惑,他們在說什麼?爲什麼她一個音都聽不懂,怎麼回事?

    她睜眼沒撐一會兒便又眼前一黑睡了過去。

    希爾一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希爾爸爸和媽媽決定下山去給顧白找醫生來看一下,留下孩子守家。

    又是幾日之後......

    她感冒好了,燒也不發了,全身上下沒有哪裏不舒服,說沒有,其實也有,並且這讓她很不能接受。

    那就是——她的嗓子因爲發燒燒壞了,她現在成了一個啞巴。

    啞了之後因爲說不了話,她無法和希爾家人請來的醫生交流,她會說點外語,但是卻無法寫出來,寫出來的中文醫生又無法看懂。

    醫生寫的外文她零零散散的只認識幾個,看了也等於沒看,她無法知道自己的嗓子是否還有救。

    她和希爾一家人的交流就幾個簡單的動作,她是前兩天病才徹底好的。

    嗓子說不出話來她茫然過,大哭過,憤怒過,最後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接受了現實,看開了來。

    前面妮可拉·希爾把顧白如何出現在她家的經過講了一遍。

    她暈倒在樹林裏,被妮可拉去樹林裏撿柴的父母發現帶了回來,當時已是黑夜,且天空下起了小雨,妮可拉父母商量着等天亮後去山下找個醫生來給顧白看病。

    然而這雨竟然越下越大,一下就是五天五夜,妮可拉的父母覺得她可能活不了,打算當沒撿到過她一樣,要把她送回樹林,然而她卻醒了。

    妮可拉當即就求她的爸爸媽媽去找醫生,她活了下來。

    重感冒好了的這兩天,顧白一直在想當時妮可拉父母要把自己丟回樹林的時候,她沒有睜開眼睛的話,她現在是不是就死了?

    如果自己死了,現在的一切會是什麼樣呢?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妮可拉·希爾來陪她說話了,她是一個漂亮又善良的女孩。

    希爾一家五口人,妮可拉是希爾家最小的一個孩子,今年七歲。

    妮可拉的爸爸媽媽在富人區打零工,妮可拉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他們都在很遠的地方上學。

    “姐姐,媽媽和爸爸把你帶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你還沒記起來你的名字叫什麼嗎?”妮可拉詢問着她。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管希爾一家問她什麼她都搖頭回答。

    她不太會寫英文詞彙,希爾夫妻問她名字的時候她寫不來,便只能搖頭,嗓子又不能發聲,希爾夫妻就以爲她不僅把嗓子燒壞了,記憶也被燒沒了。

    “姐姐你真可憐,我好心疼你。”妮可拉緊緊的拉着她的手說道。

    她還是呆呆的搖着頭,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總是搖頭,想來興許是她服藥醒來被希爾一家人的一系列問題給問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時希爾一家問了她很多問題,當時她神智還沒有徹底清醒,希爾一家說的又是英語,腦子裏語言轉換下來時間就不斷,希爾一家問什麼她都只能搖頭。

    後來她發現自己成了個啞巴,她整個人變得焦躁不安,對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然後頭搖得更多了。

    想來,就是這樣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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