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宇一米七的個子,起來很瘦,像是營養不良。
“老子沒錢!”徐文宇往前一站,那黃毛便讓開了,眼着徐文宇向人羣中走去。
“老規矩,來吧!”徐文宇凶神惡煞般吼道。
“喲呵?還想挨一頓打了事?”黃毛衝着一起來的兄弟一笑,衆人也都跟着鬨笑起來。
“拖了他媽這麼久,今天老子要你一隻左手,免你三個月的利息。”黃毛說道。
徐文宇到底只是個快成年的孩子,平時挨一頓打受點兒皮肉之苦能抗下來,可聽說要斷手,立時嚇得面色煞白。
“你敢!”一道聲音如虎嘯一般,可是多少有些中氣不足。門框搭上一隻手,接着一個滿頭白髮的人站在了門邊。
“喲?走路都不利索了,拿什麼威脅哥兒幾個?”黃毛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拿什麼?就拿我這條命!”徐洲大手狠狠在門框上一拍,彷彿真的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爸!你怎麼起來了!”徐文宇一步跨過去扶着徐洲,眼眶已經有些溼潤了。s11();
“還真是父子情深啊!”黃毛說道,接着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兒:“這樣吧,老子不要他的手,也不要你的命,讓你兒子從這裏爬過去,這個月的利息小爺我就給你們免了。”
說着指了指腳下,哈哈大笑起來。
徐文宇死死的盯着黃毛,徐洲氣的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這麼着老子?想打老子啊?”黃毛將旁邊一人手中的木棍搶來丟在徐文宇的腳下:“來,打老子啊!”
徐文宇畢竟還小,加上被他們欺負得太久,又顧忌徐洲,幾乎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念頭,黃毛知道,給他棍子他也不敢動手。
“好,就依你。”徐文宇下定了決心,尊嚴算什麼?尊嚴能值幾個錢?爬過去就能換一個月的安生日子,爬過去爸爸就可以好好養病了。
“哈哈哈哈……”一羣人再次鬨笑起來。
“那就來啊,老子現在高興,說不定一會兒就改變主意了!”黃毛睥睨的着徐文宇說道。
徐文宇慢慢的向前走去,腳下如同灌了鉛一般。沒人知道他的兜裏揣着一把水果刀,而他還在一步一步向黃毛靠近,好想一刀捅死他!可是爸爸怎麼辦?捅死了又能如何?
“快點兒啊,你小子是不是屬蝸牛的?”旁邊還有人在催促。
徐文宇痛苦的閉上眼睛,緩緩鬆開了兜裏的手,彷彿已經認命。
正在徐文宇準備跪下去的時候,一道聲音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
“是誰褲襠拉鍊忘拉了,把你這黃毛給露出來了?”
“我靠,誰他媽在罵老子?”黃毛收腳轉過頭去,只見一人從後面走過來。
徐文宇倏的睜開眼睛,到來人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罵老子?”黃毛一把搶過一塊板磚,直接向蘇雲封頭頂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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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揍!”蘇雲封着徐文宇,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聽到蘇雲封的話,徐文宇直接用腳瘋狂的踩黃毛,臉上,脖子,可能斷了的胸骨,一腳比一腳狠。
“羣哥!”其他人終於反應了過來,一擁而上。
蘇雲封毫不留手,僅僅兩個呼吸時間,其餘人也都倒在地上呻吟。
除了呻吟聲,這裏基本上安靜了下來,唯有徐文宇還沒有停手,一腳一腳的踩着黃毛,黃毛此時如同一個豬頭一般,飄逸的頭髮雜亂不堪,滿臉鮮血,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許久,其餘人已經爬起來聚在了一起,而徐文宇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一腳接一腳的踩着,彷彿要一次性將這幾年受的欺負都給討回來。
“文宇!”徐洲大驚失色,慌忙衝出來險些跌倒在地。
“嗤!”
那些人畏畏縮縮的了蘇雲封一眼,見他沒準備再動手,這才小心警惕的將黃毛擡着一起溜出了巷子。
“文宇,好了。”徐洲激動得顫抖着手,笑着說道。s11();
“好了,我回來了。”徐文宇哽咽了許久,蘇雲封終於說道。
蘇雲封伸手將大男孩的頭揉到胸膛,以後,這裏就是你的依靠!
還沒說出下文,徐文宇突然一把揪住蘇雲封的衣領,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摁在牆上,接着從兜裏掏出了那把一直沒有拿出來過的水果刀。
“滾!都給我滾!”徐文宇衝着那羣人吼道。
徐洲扶着門框,雙眼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徐文宇則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着這個喜歡跟在自己後面的小傢伙,蘇雲封眼眶也不禁變得溼潤起來。
但是他不怪蘇雲封,因爲他姐姐他爸爸也從沒有怪過他,因爲他沒有錯。
“徐伯伯……”三人沉默良久,蘇雲封率先開口喊道。
水果刀狠狠的刺在牆上,斷裂的刀尖彈開,在蘇雲封的臉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紅。
“今年就二十一了吧,是男子漢了,哭什麼。”蘇雲封笑了。
蘇雲封直接閉上了眼睛,從徐文宇對他動手的那一刻他就沒有想過還手。
徐文宇果然收住了腳,氣喘吁吁面目猙獰的着那黃毛。
“嗚……”徐文宇失聲嗚咽,一頭靠在蘇雲封的肩上。
徐文宇這才擡起頭來,臉上的淚水早已擦乾淨。
“啊!”徐文宇面目猙獰,舉起水果刀一刀刺了下去。
“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徐文宇這幾年的委屈一股腦涌上來,再怎麼堅強的男孩子,畢竟還是孩子,從十五歲那年就被人逼迫着,直到餐館倒閉,父親病重,姐姐失足而死,這個單親的男孩扛着家庭一步一步熬到現在,每一次的忍辱負重他都記憶猶新。
眼着黃毛掙扎無力起來,蘇雲封開口道:“文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