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亦有道?”老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個蠢貨,還不擺陣,等死麼?”

    “什麼擺陣?什麼等死?”道士鍾離一頭霧水。

    “那個會御劍的小娃兒,你去城裏,買些紅燭、犀角、黃米、雞血”

    “前輩,晚輩姓葉”葉江流回答。說罷就御劍下山而去。

    “你小子傻愣着幹嘛?還不去畫符,還有你們幾個,你們那破陣還湊合,找點合適的壓陣之物。”

    “前輩,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是誰要來啊?”葉靈問道。

    “來的自然是那紅白夫人!”

    “不是說相安無事麼?”

    “相安之人都閉關了,我們還能無事麼?”

    衆人恍然大悟,原來紅白夫人忌憚的並不是他們幾個或者他們的宗門,甚至不是這位道祖,只是少年一人而已。

    道士鍾離從竹筐之中掏出整整三大摞符紙,其中還有三張青色符紙,是他壓箱底的東西,手裏拿着一根毛筆,毛筆上蘸了黑狗血,就開始筆走龍蛇。

    迷途道祖看了一眼,揮一揮衣袖,符紙隨風而散,並未寫成的符紙,還是在陰暗之處發出了陣陣青煙。

    “你這破玩意兒哪能擋得住紅白夫人?用這個!”

    道士鍾離看着眼前一沓金色符紙,嚥了口唾沫:“這是天書!”

    天書金符,小道士只在宗門祠堂上看到過供奉的三張,沒想到迷途道祖伸手就是一沓。鍾離顫顫巍巍的接過金符,畫符時手還在發抖,卻發現怎麼都畫不成,符文入紙既消。鍾離心念一動,一口心頭血灑在筆頭,成符!

    迷途道祖看在眼裏,心想,還不算太笨。

    一符成符符成,不久功夫就已經有了二十多張金符畫成,鍾離臉色慘白,心頭血最是金貴,一日消耗如此巨大,普通人至少臥牀三年。

    不久,葉江流回來了。根據迷途道祖的指示,鍾離在四周佈下了壓邪陣,陣眼陣腳,星辰走位,鍾離在佈陣的過程中獲益良多,只是,手中多了一把蒲扇,不知何用。

    “小丫頭,你把那蒲扇拿過來。”

    葉靈接過蒲扇。

    “給老夫扇扇,大熱天的。”

    衆人無語,小道士將手中金符布入陣中,大陣頓時燦燦生輝。周圍一陣悽慘的哀嚎,百丈之內股股青煙直上雲霄,數百亡魂得到超升。

    “還差點意思。”迷途道祖咬破指尖,指尖流淌的竟是金黃血液,金黃血液融入陣中,大陣發出了一聲恢弘的咆哮,金光照亮了整片山麓,不進山直到大山深處,青煙嫋嫋。

    出雲劍宗四人中三人在引劍元,葉靈在扇蒲扇,他們的壓陣之物不必尋找,因爲他們從宗門中帶出來一件至寶——紅玉錦雞。

    不知不覺中已經日近黃昏,山中陰氣越來越重,自然也就生出越來越多股青煙,這其中有幾道濃濃的黑煙,因該是修爲頗高的陰物,卻也只掙扎了片刻。

    葉靈看着壓邪大陣,如此高深的陣法究竟會不會被打破,而值得擺出如此大陣的,那位紅白夫人又是何方高人?迷途道祖也在思索,他卻不擔心陣外,而是陣內。

    夕陽西下,留下最後一抹紅霞。陣腳西南處發出一聲轟響,是有人在鑿陣!擡眼去瞧,彷彿一座會動的山,仔細去看,卻是一隻山海龜,修爲已經過萬年。

    還未等衆人有所反應,山洞中一襲紫衣已經化虹而去,紫衣少女看了一眼陣中諸人,眼神凶煞讓人膽寒,那襲紫衣便是紫竹劍,也是竹林七賢陣,當初被嚴紅英一分爲二,留下的紫竹根化成善良女童,帶走的紫竹劍也就繼承了凶煞之氣。

    遠處只傳來一句:“老王八受死!”,那萬年山海龜如受重創,發出一聲山崩般的嗚咽,紫衣在空中揮袖,手心劃過便是一座紫竹林,山海龜被困在陣中。

    “竹林七賢陣,傳聞是真的啊,那他和那位月春樓樓主”

    “不得妄言。”葉倩說道,隨即又說:“很有可能也是真的。”

    “啊”小姑娘的少女心如一個琉璃瓶,輕輕一碰,碎了。

    卻看到葉倩正在那兒不懷好意的偷笑,葉靈知道自己是被戲弄了,伸手就向葉倩腋下襲去。

    就在二人嬉笑之時,卻感受到了兩道陰冷的目光。

    只見大陣之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漆黑圓滾的柱子,順着柱子向上看去,是一條百丈高的巨蟒,吐着猩紅的舌信,巨蟒的眼睛大如車蓋,不知受了何等機緣造化,居然長出了龍角,龍鬚,以及兩隻前爪,離化龍只差一步!

    出雲劍宗四人眼動心動,身形流轉步法飄逸,四柄長劍呼嘯生風,向天而鳴,巨蟒眼中露出不屑的意味,擡頭就衝劍而去,四柄在它眼裏如針般大小的長劍卻並不想看起來那麼不堪一擊,巨蟒頭部如有萬劍穿過,最後狠狠的撞到了一個無形的牆壁上,眼冒金光,還不等回神,蛇尾已經被一隻紅玉錦雞踩住,困龍鎖連龍都能困住片刻,何況一條還未得道的蟒蛇,禽類乃是蛇類的天敵,紅玉錦雞又是一隻仙禽,一雞一蛇彷彿在籠中困鬥,論境界它比山海龜還要高,但此時卻比山海龜還要狼狽,身上被啄了好幾個窟窿,另一邊的山海龜龜縮不出,龜殼被紫竹劃出一道道裂痕。

    兩邊戰鬥看似是己方佔了上風,但是,大陣東北方向出現了一隻黑熊。

    黑熊熊掌一拍,只覺得腳下的山脈都在震動,壓邪大陣都有些陣腳不穩,此妖修爲,比之前兩頭還要高!

    如今紫衣控住山海龜,出雲劍宗四人對陣巨蟒,那這頭黑熊誰來對付?難道是道祖?不行不行,紅白夫人還沒有出現,那就只能是我了!想到此處,鍾離看了看手中僅剩的三張金符,又看了看那頭三人高的黑熊,邁出了一小步,他這一小步,卻是別人的一大步,準確的說,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狐狸。

    “六尾魔狐!”小道士驚呼。

    就連迷途道祖都冒了一身冷汗,狐狸是兔子的天敵,雖然只是一隻六尾狐,但他知道,對方是上古神獸九尾狐的後代,遲早會生出九尾,哪怕它已經是道祖,還是要受到這種天道的壓制,但也只能是嚇他一跳。

    六尾狐朝着黑熊撲了過去。

    熊族也是上古種族,如果說九尾狐是神獸,那他們就是奴僕。這種來自祖先腦海裏種下的深深記憶對他們的壓制更大一些,照理來說,黑熊已經修煉了近萬年,六尾狐充其量也就千年修爲,但初一交手,黑熊便落了下乘,身上添了幾道新鮮的抓痕,如此輕易的破開黑熊的熊皮,足以見得九尾狐種族血脈的強大!但是,黑熊不愧是修煉萬年的大妖,幾次交鋒下來就穩住了心神,二者戰了個旗鼓相當,只是每一次交手,黑熊的恐懼就增加一分。

    此時,一件紅衣如風箏一般飄來,伴隨着嚶嚶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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