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向前一步進入祠堂,西候夫人伸出雙手攔住周玉。
“周玉,我可是你親孃。你今天把她的靈位放在祠堂,我又算什麼啊?”婦人滿臉哭腔
“我答應過周安,父親脫困就把雲小娘的靈位放在祠堂。這纔是他願意放棄生命,去心魔殿也要做成的事。”
“周安不會覺得他是周族人,想把靈位供在祠堂是小云那賤人的心願。她活着有你爹護着,死了有兒子想着。我拼命生下你們四個。就是讓你們和我作對的?想讓她進祠堂除非我死。”婦人歇斯底里的叫着
祠堂外面周武臉色鐵青,身邊的妻子攥住他的手。輕微搖頭,能在祠堂說上話的全都告病在家。
上了年紀的管家都把家丁和丫鬟支走,沒人敢來看熱鬧。
周玉一臉無奈的說道:“娘有些事你不懂,這件事我一定要做。”
“我是不懂,我知道你們三個都看不起我。老大嫌棄我小氣,老二嫌我和老太太吵架。你呢嫌我爭不過小云,老小嫌我笨。我都知道,你們就是嫌我沒拴住周興那負心漢的心,我就知道你們也是這樣!”婦人向着身前的兒子咆哮
“娘”
周武惶恐的跪在地上,身邊的妻子也一下跪倒在地。
“可你們不知道,我小時候也是受爹孃寵愛,兄弟姐妹敬重的。可是嫁到西戎後,老太太看我不順眼給我立規矩。你爹整天忙着治國,候府裏下人欺負我是外來的。我過得又是什麼日子,你們知道嗎?”
周玉連忙跪倒,嘴裏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是他見過,他娘第一次發火。
婦人哭泣着把腰中的玉佩摔向地面,整個妝容都花了。
“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小云那賤人的靈位想在我活着進祠堂。我忍不了,她活着我贏不了你爹的心。但是死後想在名分上和我平起平坐,她做夢……做夢……”
周玉跪着回頭,看向自己的二哥。只是周武不敢擡頭,周玉滿臉無奈。他真的沒想到,陽城傳來消息後母親就守在這裏。
正值深夜,候府燈火通明。無人敢在節骨眼上睡去,祠堂安靜了下來陷入僵局。
周武扯了扯身邊的妻子,對視一眼。
年輕婦人一陣搖頭,周武抱拳行禮。
無奈之下,齊靈韻小心的後退。眼下能破局的就是,太夫人了。
快要到門口的齊靈韻,剛要轉身。
“靈韻,我們都來自東夷。你要去請老太太我攔不住,可是你孃家那邊的父母兄弟以後怎麼辦。”西候夫人開口問道
齊靈韻面露猶豫之色,只是周武和周玉拼命暗示她離開。
西候夫人站起身子平靜的說道:“要是你覺得出嫁隨夫,別忘了我可是你婆婆。事後我讓周武強行休妻,你怎麼辦呢?”
齊靈韻連忙跑到院子裏跪着,嚇得不敢出聲。周玉嘆氣搖頭,周武一臉無奈。
“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靈位放到祠堂。”
局面又一次陷入僵局,周玉知道這件事只有一次機會。無奈之下,只能能等待。
忽然周玉發現母親呆住了,回頭看去。
祠堂院外,年僅十歲的弟弟周飛熊披麻戴孝的走進祠堂。
周飛雄六尺身高,面色紅潤。來到周玉面前跪倒磕頭,行祭拜禮。
周候夫人連忙拉起周飛雄問道:“你爲什麼,對你三哥磕頭?”
“長兄如父,四哥哥快要死了。我替他送行,先練一下。”周飛雄平靜的說道
“你哥身體健康,怎麼會死?”
“三哥會死在心魔契約上,四哥就是主謀。現在三哥成了人質代表西戎,按照族規等同周族族長。”
“上次在祠堂不是,處罰過你哥了嗎?”
“上次是兄弟相殘,這次是謀殺族長。二哥只是代理族長,無法赦免。父親回來,四哥會死的。”
“祖母那裏有一封三哥的親筆信,上面寫着他是自願進心魔殿的。但是需要,去找三哥確認。”
“周安,會這麼笨?”
“三哥和四哥口頭約定,只要雲小娘的靈位進入祠堂就會承認自己是自願的。不然,四哥就必死。”
“周安爲什麼認爲你四哥可以做到,靈位的事?周玉受天神賜福,族中人獎勵一個願望這是祕密。”
“三哥也是嫡子,排名第三的繼承人。祠堂的事,會轉告的。”
“靈位和你四哥我只能選一樣是吧?”
“是的,只能選一樣。”
“你爲什麼,這麼喜歡周安?”西候夫人問道
“三哥崑崙的徒弟,要是偏激一點我和四哥早就死了。雖然孃親老是欺負他,但是他還叫我弟弟。”
“我欺負他是因爲,他像這個家的局外人。”
“那大哥教他文字,二哥教他武道,祖母領養他。父親默認一切,是爲什麼,不就是認可他是家人嗎?”
“你們,都被他騙了。”
“我小時候淘氣被別人家孩子追着打,三哥即使打不過人家還是見一次幫我一次。”
“這些……我怎麼不知道?”婦人驚愕的問道
“三哥即使不死,也會去崑崙。四哥和娘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只是三哥突然成爲嫡子繼承權在四哥和我前面。你們害怕了,尤其是在大哥沒了以後。”少年平淡的說道
“這些事都是誰告訴你的?不是真的。”
“我見過的人每一個都想得到一樣東西,又害怕失去。全都寫在臉上,只有三哥和他師父想要的不在這裏”
“你又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了。”
“二哥可以自立爲周候,但是會失去父子之情。人族想要自立,需要一統諸國。許多人,會失去人命。”
“你每天都在想着什麼?”
“活着本來就沒有意義,全是痛苦。你們想要他人給關愛,註定失敗。”
“老五,我知道你有大智慧,你別嚇着母親。”周武大聲呵斥道
“所以活着纔要創造意義,因爲在乎我今天才來到這裏。”
“周安真的,不會回來了嗎?”西候夫人問道
“仙的一半人他已經得到,以後他只會出現在山上,雲海,天涯海角。直到我們,連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那沒事,反正一個人他都習慣了。”
姜飛熊身子往後一躺,一對真氣之翼展開。哀嚎一聲,淚流滿面。
已經披頭散髮的周候夫人,在周玉驚訝的目光中。拿着靈位放在最低處,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這次是爲了救我兒子,不是你贏了。以後,我們扯平了。”說完周侯夫人,一陣搖晃暈了過去。
周玉揹着周候夫人,一路小跑的跑出向祠堂。
祠堂裏,周武走進去拜了一拜。
“二哥,爲什麼一定要逼我出來?”周飛雄躺在地上問道
周武看着眼前的弟弟,當然不會告訴他。以前他和大哥淘氣的時候,大哥總說是他出的主意。因爲,他娘總是相信小的。
“娘因爲三弟和他孃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心事壓久了,對身體不好。因爲你沒見過雲小娘,所以你的話她信。”
“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武看向一塊牌位說道:“周安娘是先和爹有婚約的,只是南蠻國攻打西戎的時候全族戰死。緊接着西戎周邊發生獸潮。爲了不被滅族,父親向東夷求援。代價是和親,所以雲小娘就成了妾。”
“這就是,父親的人生嗎?”
“我也不知道,是誰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