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弱龍強虎 >第五章 試探底細
    張破敗正在城下喊話:“趙將軍,大軍本來是要明日攻城的,小弟好不容易說通了大殿下,只要我們一同擁戴大殿下稱帝,你便是開國元勳,由禍轉福這等美事你爲什麼偏偏不信呢?!”

    趙在禮在城頭高聲回答:“趙某不才,身系鄴都一城軍民性命,深更半夜的怎麼敢僅憑你一句話放大軍入城!”張破敗急道:“大殿下就在我身旁,你看不到嗎?!”趙在禮回道:“看不清楚,你讓大殿下再向前一些,我好看得清楚。千千”張破敗命讓開一條口子,叫李嗣源一騎離陣向前幾步,四周都是叛軍不怕他跑了。

    猛地城上趙在禮一聲令下,無數箭矢射向城下大軍,李嗣源離城牆近,城頭弓箭手居高臨下射箭傷不到他。趙在禮發令同時,西門打開,皇甫暉這回手持大砍刀帶領魏州兵中的精英呼嘯殺出。

    皇甫暉直入敵陣中心,迎面向張破敗便是一刀,張破敗不及多想橫刀格擋,哪知皇甫暉刀快力大,將張破敗手中長刀從刀頭與刀柄連接處一刀砍爲兩截,砍刀去勢不停又將張破敗半邊腦袋削落。叛軍被張破敗鼓動不過才一個時辰,人心未固,眼見頭頭只一回合被斬,又早聞魏州兵悍勇,發一聲喊向四處逃散開去,逃的慢的被魏州兵追上如砍瓜剁菜一般殺得哭爹喊娘,逃的快的更加不敢回頭停留,騎馬的打馬快奔,步軍撒開雙腿狠不能多生兩隻腳出來,只李嗣源中軍幾百人馬原地不動擁在他周圍。

    皇甫暉見敵軍逃得遠了,恭恭敬敬將李嗣源請進城中。李嗣源進了城,趙在禮與皇甫暉二人一起共表忠心,願擁戴他,趙在禮道:“末將殺賊救主又自開城門,確是一片赤誠之心!”李嗣源信他們是真誠的,但自己受高祖深恩絕不願背叛**用父子,只是現下自己幾百人陷在城中硬抗不是辦法,假意道:“連日見衆將擁戴確是發自肺腑,我何德何能,敢不領大夥共富貴,但打天下只靠魏州一軍終究不成,那張破敗已死,我明日只要帥旗展開,必定召回大軍,如此大事方可得成!”二人大喜,趙在禮將自己住的主屋讓與李嗣源居住,自己去魏州中軍大營,皇甫暉卻在府邸廂房歇下,二人一外一內原是商量好的。

    皇甫暉、趙在禮二人當晚均想李嗣源衆望所歸,自己這開國元勳多半是當定了,卻不知李嗣源的親信安重誨悄悄來見。安重誨年輕時即投於李嗣源軍中,因驍勇善戰,才識過人而逐漸得到李嗣源的賞識,在十幾年的軍旅生涯中,李嗣源引安重誨爲心腹,安重誨視李嗣源爲知己,二人結成莫逆。安重誨也是想主公當皇帝的,只是心有不甘,向李嗣源道:“趙在禮倒還罷了,好歹也是裨將出身,那什麼皇甫暉大頭兵一個憑什麼想封侯拜將!”李嗣源身在城中,不願說破不想反叛的心思,只道:“適才他一刀砍了叛軍首領,確是有幾分本事的。”

    安重誨輕蔑道:“匹夫之勇而已,再說當時他的馬快又殺了張破敗一個措手不及,我倒要試一試他是否真有本領,正好爲主公探一探此人是否可用。”李嗣源一想此言有理,道:“不知你怎麼試?傷了他不成,你萬一傷着了更加不成。”安重誨單膝跪地道:“主公時刻記掛屬下安危,我便是爲主公死上一百回也在所不辭。”

    李嗣源將他扶起,微笑道:“你跟我這麼些年我還不知道你的忠心,大丈夫行事於天地間忠義二字最是要緊,但切莫輕言一個‘死’字,你只死一回我便失了左膀右臂。”安重誨眼圈都紅了,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說道:“我在蜀中那幾位好手中選上兩位,不帶兵刃去見他,只說切磋武藝,蜀中歸附的幾人主公清楚的,必勝無疑!如此既不落下口實又挫了那廝的銳氣,讓他知道天下高人盡在主公手中,以後乖乖爲主公效力。”李嗣源喜道:“你這個法子不錯,快去辦吧。”

    今夜是李阿大當值率一小隊親兵在皇甫暉歇宿的廂房外,見李嗣源手下的重臣帶了兩人過來。安重誨對李阿大道:“你去通報皇甫將軍,便說安重誨來有要事相商。”李阿大進到屋裏,見皇甫暉坐在榻上望着牆壁發呆並沒有入睡,皇甫暉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李阿大將安重誨來見說了。皇甫暉問道:“安大人一行幾人?”李阿大回道:“原來這位大人便是安大人,從前在魏州只遠遠見過,安大人一行只三個人,安大人身材魁梧一付武將模樣……。”

    李阿大捂嘴想笑不敢笑,壓低聲音又道:“安大人帶來的那兩位長得就不敢恭維了,矮似半大小子偏偏還瘦瘦乾乾更顯的……嗯,倒與夏小個有的一比。”李阿大提到夏小個,想起皇甫暉今天臨時宿在廂房時正好該自己與夏小個帶的一隊親兵交接班,當時換崗夏小個本人不在,他的手下說他有些鬧肚子在茅廁要蹲一陣,自己還笑了好一陣。

    皇甫暉沉吟道:“他們可戴的有兵刃?”李阿大笑道:“沒有沒有,三人空手而來,憑將軍的身手,那兩個小子一隻手抓一個一下便捏死了。”從前滿口皇甫大賴子叫着,現在一口一個將軍叫着,李阿大轉換的挺好。皇甫暉放下心來,讓李阿大請安重誨進來。

    安重誨帶兩位隨從進了廂房,這座鄴都主政的府邸自己從前常來知道甚是高大寬敞,,見屋子變化不大,只在一角加了一張大牀,不過屋中另一角卻立着數十件兵刃都是士卒用的刀槍,想是皇甫暉屬下親兵存放的,不禁心念一動。皇甫暉此時心中卻在暗暗叫苦,燭光下看得分明,安重誨帶來的兩位隨從雖然體態瘦小,但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便是內家修爲二十年以上的好手。

    雙方見過禮,安重誨笑道:“今日皇甫將軍於萬軍從中一刀砍下賊首首級,當真有關雲長溫酒斬華雄的風範,便是大殿下也是讚不絕口,大殿下取笑我手下沒有一位有將軍之勇的,哎……!大殿下追隨**征戰多年見多識廣自是說的極對的,我對大殿下說我安重誨一向是見賢思齊的,這輩子能有將軍之勇是無望了,但虛心向將軍請教力求自己能長一點本領也好呀!明日我要同大殿下出城招募軍馬,恐一時再見不到將軍,因此我厚着臉皮深夜前來討教,請將軍不吝賜教。”

    安重誨一進屋見有兵刃心中便改了想法,決心要讓手下二人用兵刃與皇甫暉比試,不待皇甫暉答應,安重誨使個眼色,兩位隨從中膚色紅黑那人從屋角抄起一把適才皇甫暉斬殺張破敗的那種大砍刀,向皇甫暉拱手道:“將軍請。”皇甫暉見一把長砍刀比這人高出一大截去,但這人**在手自有一股說不出的自信因而顯得十分威武,心中一沉,不知該不該就叫李阿大等人進來。

    皇甫暉心中一時閃過數種結果,最終只從榻上拿起自己的腰刀,平聲靜氣道:“多蒙安大人擡舉,恭敬不如從命,只是請教二字不敢當,咱們只當軍中閒來相互切磋取樂就是。”安重誨聽他口氣已有幾分怯了,心道:“你若服軟,我自也不會取你性命。”安重誨同另一個隨從退到放兵刃的角落,騰出中間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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