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這是你要的資料。”何軒抱着一堆資料進來,文件上無疑都寫着“蘇氏醫院”的字樣。
他要那麼多蘇氏醫院的資料做什麼?
“恩,哪部分是蘇氏最近合作商的資料?”
“最下面三個文件夾。”
傅司臣直接抽出了最後三個文件夾,掃了幾眼,“桐梓中藥”四個字映入眼簾。
“我們的護膚品研發是不是和這個桐梓中藥有合作?”
何軒大腦迅速搜索信息,“是的。”
“給他們老總打電話,讓他在蘇氏和我們公司之間選一個。”
傅司臣冷漠的聲音,讓何軒一怔。
他……這是要與蘇氏爲敵嗎?他和蘇澤修不是好兄弟嗎?s11();
縱然無解,他也只好應下,“是。”
傅司臣在公司一直忙到黑夜降臨,纔開車回了城郊別墅。
倪佳人今天沒有回倪氏,想必早早地回了家吧。
可車停到門外卻發現,別墅內靜悄悄的,外面的雷聲很大,閃電劃過才把別墅外圍照亮,別墅內卻一丁點兒燈光都不到。
他開門而進,恰好碰到了從房間出來的秦姨。
“先生?”
他怎麼回來了?
她在這裏當差五年,見過傅司臣的次數,一雙手都能數完。
“恩。”傅司臣淡淡地迴應一聲,視線卻飄到了樓上的主臥。
秦姨見狀,恭敬地說,“倪小姐,還沒回來呢。”
傅司臣蹙眉。
她回沒回來關他什麼什麼事?
他一聲不吭地上樓,果然,主臥空蕩蕩的,沒有人睡過,所有東西都四四方方、整整齊齊地排列着,毫無生氣。
叔叔去世了,她還有心情亂跑?
外面天氣那麼糟糕,她又能跑去哪裏?
就不怕一道閃電打下來,劈着她嗎?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傅司臣,臉色有些難。
這麼幼稚的想法,他竟然想得出來?
是跟蘇澤修走了嗎?
“先生,您要喫宵夜嗎?”秦姨跟着上樓,在門外敲了敲門,柔聲問道。
“不用了。”傅司臣冷聲。
秦姨只好先退下去了。
呵,果然,去世一個親人,對她來說,算的了什麼!
倪佳人回到城郊別墅,已經是凌晨一點。
蘇澤修陪她喝了點兒酒,她壓抑了太久,需要發泄完,重新出發。因爲她知道,她還要留着渾身的力氣,去拯救倪氏。
倪峯去世的消息,已經給倪氏帶來了不小的震動。
公司,搖搖欲墜。
她不能讓父母和叔叔一輩子的心血,毀在她的手裏!
蘇澤修送她回來,“佳人,我送你進去吧。”
她擺了擺手,“你回去吧,太晚了,我已經到了。”
“那我你進去再走。”
見他堅持,倪佳人點了點頭。
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只是小酌了兩杯,毫無醉意。
開了門,她隨手打開了客廳的燈,卻見一襲黑色西裝的傅司臣,坐在沙發上,臉色難至極……
倪佳人心驚,他……怎麼會回來?
“倪佳人,可以啊!大半夜纔回來,蘇少爺不放你走?還是,你自己不想走了,恩?”
她在他的心裏,永遠就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
聽&
nbsp;聽聽“我媽還以爲你叔叔過世了,你會有多難過呢!來,並不是啊?我都說了,你可不像是會爲了一條人命想不開的人,她還不信。”
他犀利的話,如此刺耳。
倪佳人一直都知道,傅司臣很毒舌,以前,她很喜歡着他,爲維護自己,對其他人毒舌。
如今,他的毒舌,似乎都獻給了自己。
心底的自嘲,她表現在了嘴角。
很想掩飾,卻掩飾不住,她就是那麼可笑。
她的沉默,更是讓傅司臣心浮氣躁。
在別人面前,她就能滔滔不絕,含情脈脈。
在他面前,就是一潭死水?
“呵!你不是在乎你叔叔嗎?他一去世,你就跟着別的男人鬼混!怎麼,你還打算傍上蘇澤修,拯救倪氏嗎?”
鼻息傳來刺鼻的酒味,傅司臣皺起了眉,輕嗤一聲,“還喝了酒?也對,小酌怡情嘛,孤男寡女,正好發生點兒什麼事情,對吧?怎麼,蘇少爺捨得讓你半夜回來,難道是……蘇少爺不行?”s11();
“還是,你在跟他玩兒欲擒故縱?”
他的話,一句比一句殘忍,“澤修的技術,跟我比,如何?”
宛如萬支箭,直戳她的心臟,千瘡百孔。
她緊咬的下脣,不讓自己出聲,不然,她想,她一定會哭吧。
可是她沒有。
可能是淚早已流乾了。
她擡起頭,帶着自嘲的弧度,竟然笑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笑出來的。
原本想反駁,想嘶吼,想狂罵,到最後,嘴邊吐出的,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是啊,比你好多了。”
幾乎在瞬間,她就到傅司臣額間青筋暴起,暴戾的氣息,在他身邊纏繞。
“比我好?”
傅司臣嗤笑出聲,怒氣倏地衝破了理智,“倪佳人,你倒是有勇氣,承認自己下賤!”
他萬萬沒想到,唯唯諾諾的倪佳人,竟然在這時候反駁他!
她不是愛裝楚楚可憐嗎?
這時候怎麼又轉變態度了?
倏地,他想到了什麼,聲音驟然冰冷,“既然如此,你最好好好地傍上蘇澤修,也別再想等我喝醉,又趁人之危!我,嫌髒!”
一記冷眸,像是發射了萬丈的冰刀,從胸膛,穿過心臟。那些千瘡百孔,都已不在,她的心,被刺穿了一個大窟窿。
傅司臣走了。
摔門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着,他冷酷的聲音也縈繞在腦海。
倪佳人死死地咬着蒼白的下脣,腦袋埋得很低,只見身子在顫抖,原本以爲,已經流乾了的淚水,又肆無忌憚地竄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咽喉,品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嫌棄她髒啊……
可是,傅司臣啊,你知道嗎,爲了守着你,我這一生再沒有多過其他人一眼,即便你有了愛的人,即便你也不曾多過我一眼,即便我在你心裏是個齷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