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軒,祁氏最近準備新建的酒店那個文件在哪兒?”
何軒立即埋頭進一堆文件裏,一一翻找,所有文件都很齊全,唯獨缺了這一份。
“傅總,這份文件,我記得你之前就從公司帶走了。”
“帶走了?”
傅司臣微微蹙眉,他好像沒有印象了。努力地從記憶中搜索,想到有一天,他原本準備回公寓,就把文件帶上了,結果還是回了城郊別墅,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把文件落在了城郊別墅。
難不成,要回城郊取嗎?
他這副樣子,怎麼見倪佳人呢?
“何軒,她出院了嗎?”
“還沒,蘇總和楚小姐強制將將倪小姐留在醫院休養了,平日都是祕準點到醫院彙報情況。”
“嗯。”s11();
傅司臣稍稍放下了心,又有些覺得遺憾,有多久,他沒見到過她了?
“送我回城郊。”
“傅總……”
何軒着他好不容易纔恢復血色到臉,有些擔憂,“如果是取文件的話,讓我去吧?您好好休……”
話音未落,他就被傅司臣傳來的一個警告他多話的眼神,嚇得他立即收了聲。
想必他回城郊,不僅僅是爲了取文件吧?
何軒乖乖地爲他備車,小心翼翼地扶他上車,待傅司臣眯着眼睛靠在後座的椅背上小憩,他才終於放下心來。
那傷口那麼嚴重,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撕裂。
車平穩地開出城市,喧囂的車笛聲逐漸減弱,耳膜越發地寧靜。
鈴聲突然打破了寂靜。
何軒偷偷瞄了一眼後座,傅司臣的手機放在他的身側,嗡嗡作響。
閉目養神的人被吵醒,眉心微蹙,偏了頭來電顯示。
西郊別墅?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便把手機收入手中,沒受傷的手擡起,按下接聽鍵,“什麼事?”
“傅先生,我總覺得最近舒晴有些不好,你好像……也好幾天沒來了,你說……舒晴會不會……會不會……”阮母說着有些着急了。
“你放心,醫生二十四小時都會監控情況,不會有事的。”
“可是,我總覺得舒晴有點兒……”
傅司臣有些不耐,“我讓人給你打些錢,你去幫舒晴買些好用的生活用品,照顧好她。”
“誒!好!”擔憂的聲音瞬間變得明朗,“還是傅先生在乎我們舒晴,舒晴能嫁……不不不,能認識你啊,是她的福氣……”
“嗯。”
傅司臣輕應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通電話的目的,只不過是爲了要點兒錢罷了。
阮母每天住在西郊別墅,喫傅家的,喝傅家的,用傅家的,倒是不知道她到底哪裏需要用那麼多錢,讓她這麼勤快地給他打電話。
但他的確有幾天沒有去阮舒晴了,醫生說她情況穩定下來,他也稍微放心了些。
“何軒,查一查舒晴母親錢的去路。”
“是。”
語畢,傅司臣又閉上了眼睛,一直到車停在城郊別墅。
整棟別墅都在黑暗中,除了門口的聲控燈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亮了起來。
剛走到樓梯口,卻聽到了人聲,“秦姨,你出門忘記關燈了嗎?”
傅司臣頓住了腳步。
“沒有啊,我記得都關了。
”
“奇怪了……”
倪佳人喃喃道,有些口渴,下意識彎腰去取杯子,卻被秦姨制止,“哎喲我的小祖宗,蘇先生和楚小姐特意囑咐我,不讓你勞累的,快快坐下,我來我來!”
她還沒恢復?
傅司臣凝眉,撇過頭,恰好可以見倪佳人含笑的眸子,在水晶燈的燈光下閃爍着。
“秦姨,哪兒有那麼嚴重啊。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她的聲音,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那是他們關心你。”
秦姨笑着,準備回廚房,走到樓梯口,卻到一個身影,“傅先生?”
瞬間,還在喝水的倪佳人身軀一頓,水杯碰着脣,杯裏的水盪出來。
他……在家?s11();
隨即,耳畔傳來了他低沉而淡漠的聲音,“嗯。”
倪佳人心瞬間狂跳。
上次宴會上一別,他那麼絕情,可是,她的心臟還是渴望着,渴望着能見他一面。
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她放下了水杯起身,走到樓梯口,就到那麼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邁下臺階。
傅司臣還是那個傅司臣,一個下樓梯的動作,也有一種傲氣,擁有傲視羣雄的氣勢。
倪佳人眸子隨之而動,直到,與他的黑眸四目相接。她閃動的眸光,除了思念,還有一絲痛楚。
那一日,宴會上,他撇清了與自己的關係。
傅司臣緊擰着眉頭,薄涼的脣抿成了一條線。
見自己,她就那麼痛苦?
而他略顯煩躁的眼神,刺痛了倪佳人的心臟。
多希望,這一眼就是萬年。
“傅先生,要在家喫飯嗎?”秦姨突然出聲。
兩人幾乎同時轉移了視線。
“不用了。”
說罷,他加快了腳步。大動作牽動了他肩膀上的傷,疼得他額頭冒出了汗水,卻咬緊了牙關忍着,繼續往前走,甚至沒有到白襯衫滲透出來的血液……
他走了……
他要走了!
他還相見不到一分鐘。
爲什麼?爲什麼她努力那麼久,就是無法挽回他們的關係呢?到底要她怎麼做,他才能重新以以前的目光,她一眼?
她隨即轉眸,眷戀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哪怕是目送,能多他一眼,也好……
眸子卻瞬間被他襯衫上的顏色染紅。
他受傷了?
“等等!”還來不及思考,她脫口而出,腳步也快速地移動,追趕上他的背影。
傅司臣倏地停下了腳步。她的聲音誘惑力太大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剛準備擡步走,倪佳人卻已快步趕上來,攔住他。
她的身高,脫去高跟鞋,恰好到他胸膛的位置,那一抹紅,她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