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
倪佳人問了何軒爲傅司臣治療的醫生的電話,她想更瞭解他的傷一些。
如果這麼容易原諒,他又怎麼向那個躺在病牀山的恩人交代?
車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身後的喇叭聲瞬間四起。
傅司臣狠狠往前一栽,猛地轉頭,“你瘋了嗎?”
倪佳人下意識地反駁,“你肩膀流着血,連方向盤都握不穩,你不是瘋了嗎?想殺我也不用自殺啊!”
像是沒聽見倪
佳人的話,傅司臣仍靜靜地坐着,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倪佳人有點兒小霸王的模樣,簡直就像小時候一樣,他忍了一路,擔心自己無意識間做了什麼舉動。
只要不掙扎,她就不會受傷……
只要不見,就不會想念。
“到了……”
倪佳人大着膽子吼了他一聲,男人仍目不斜視地開車,肩上的血慢慢地浸溼白襯衫,像一朵紅花在漸漸綻放。
“傅司臣?”
倪佳人最後還是各種旁敲側擊之後,在何軒那裏知道了傅司臣的消息。他每天正常的上下班,似乎已經沒有大礙了,她才稍稍放下心來。
血不多,可只是星星點點的血跡在他純白色的襯衫上已經足夠明顯。
回去的路上,傅司臣幾乎是單手握着方向盤驅車回家的。
“下車,我來開車!”s11();
肩膀還很疼,快速跳動的心臟卻壓過了疼痛。
不知道他和傅丞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的傷已經那麼久了還會復發,不知道當時的傷到底有多嚴重。
倏爾,副駕駛的人動了,打開了門。
她還疑惑着,傅司臣已經上了車,一腳踩下油門,車迅速地飈出去,撩起她的長髮,凌亂地打在臉上,颳得生疼。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倪佳人有些想笑,這種舉動有點兒幼稚,但她又無法分辨他是不是生氣了……
倪佳人匆匆打開門跟上,卻發現傅司臣沿着駕駛座的方向走來,“傅司臣?”
傅司臣餘光瞥過肩膀處,微微皺眉。
“誰……”
不過,他仍然沒理倪佳人,自顧自地開着車,臉色淡然,那一處的傷疼了太久了,每一次疼都能想到那一晚,若是他遲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不想,就不會掙扎。
這道傷疤,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原因救她,都是因爲她而留下的。
倪佳人咬了咬下脣,像是下了決心,擡腳繞過傅司臣的腿,把剎車一踩到底。
倪佳人,“……”
暴戾的聲音,他額頭的青筋鼓起,受傷的右臂卻下意識地橫在了倪佳人的面前。
今天傅司臣心情不好,不知道她剛纔的舉動有沒有刺激他。一時擔心他的傷勢,被衝昏了頭腦,竟然對他發火了……
“傅司臣!”
傅司臣忘記了反駁,乾脆也不管了,轉頭着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不知不覺間,車竟開到了醫院。
窗門外的風呼呼地吹着,倪佳人板着臉,就像她開會時教育人的表情一樣,嚴肅而認真,不過,現在還有擔心。
至少,她不想這道疤成爲他永久的傷痛。
傅丞那一棍原本打得不算重,奈何他原本就受了傷,肩膀隱隱地疼着,手時而會因爲疼痛而輕顫,無法握緊方向盤。
倪佳人幾乎是強勢地命令,話音剛落,她已開了車門,繞到駕駛座將傅司臣拽了出來,塞進了副駕駛座,自己轉身回去,一腳踩下油門。
他這樣怎麼行?
傅司臣望着擋風玻璃的眼眸漸漸地眯起,像是在路途中迷失了方向的人,盡力想撥開眼前的迷霧,找到屬於自己的出路。
一直以來,她知道傅司臣救了她,卻不知道他付出的代價到底有多大。
冷靜下來,倪佳人回想起剛纔的強勢,有些慫了。
“傅司臣,去檢查一下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