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聞聲,醫生和護士立即讓出了一條道路,讓傅司臣走到病牀前。
醫生眼角笑意明顯,“傅先生,剛纔阮小姐睜了一下,雖然只有一秒,而且也沒有完全睜開,但是阮小姐的各項生命體徵已經完全正常,達到甦醒條件了。過不了多久,阮小姐就可以醒來了!”
“嗯,辛苦了。”傅司臣說。
阮母一直站在阮舒晴的枕邊,眼角還掛着淚意,一副激動的模樣。
“太好了……太好了!五年了,我女兒終於要醒了!”
尖銳的聲音似乎是趁着傅司臣和醫生沒說話的空蕩故意穿插進來的。
醫生和護士都曾在監控裏見過她的舉動,也曾聽過她對阮舒晴說的話,嘴角皆是一抹嘲諷的弧度。
都以爲專業演員會演戲,沒想到這個農村來的老婦人,也不差嘛!
“謝謝!謝謝你們!”悲痛之下,她竟當衆流下了淚水,鼻涕和淚水都混合在一起,她也只是擡起了袖子,將鼻涕和淚水一同抹了去。s11();
現場的人無一不是蹙眉,嫌棄地遠離了阮母一尺遠。
傅司臣心情格外舒暢,着衆人怪異的眼神,忍不住打趣,“阮女士,你知道整棟別墅都有監控嗎?”
“什麼?”阮母驚訝地擡眸。
顯然,她不知道。
那一臉恐慌和心虛的表情,落進衆醫生護士眼裏,都有些竊喜。
平時,阮母在別墅裏可沒少頤指氣使,每個人都在默默地忍受着,因爲她是阮舒晴的母親,而阮舒晴又是傅司臣重視的人。
不然,這裏的不論醫生還是護士,都是業界有名的人,哪兒會將就她的脾氣。
醫生忍俊不禁地解釋,“阮女士,傅先生爲了保障阮小姐的安全,特意加強了別墅的安保情況,所以,整個別墅,除了浴室和廁所,都是有監控的。就連浴室和廁所門口都有……”
阮母的臉色徹底白了。
原來,她所有的言行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那她豈不是……所有的想法都暴露了嗎?
傅司臣冷眼掃過,“我只希望你能真心照顧你女兒。她就過我的命,我會容忍你,是因爲她對你好,那是你的福氣。若是你對她不好,後果,我想你應該知道。”
他絲毫沒有要在外人面前給她留面子的意思。
她早已在衆人面前丟進了面子。
何況,他並不認爲,一個爲了錢財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傷害的母親,有何顏面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她還因爲你醒不過來,那你家裏的賭債,恐怕一輩子都沒人還了。阮先生的意思是……讓您去地下賭場還債?”傅司臣似是不經意地提起,卻讓原本臉色蒼白的阮母整個人失去了力氣。
他都查清楚了……
阮父欠下了一屁股的賭債,如果不是傅司臣介入,她早就被那個男人賣到賭場底下去替他還賭債了。
地下賭場。
說白了是賭場,可男人多了的地方,總會需要女人。
她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去那樣的地方!
“我……我不去!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照顧好?傅先生恐怕有誤會吧。”
“誤會最好。”
傅司臣輕嗤,轉而對醫生和護士說,“接下來就拜託你們了。”
“傅先生放心。”
傅司臣轉眼着牀上的女子,沉睡了太久。
他還記得那個笑得溫柔的女子,曾在他差點兒丟失了生命的時候,她伸出了手拉住了他,將他從生死邊緣拽回來。
他醒來的時候,到的就是她那一抹溫柔的笑意,還有一句溫柔的問候,“醒了?”
傅司臣蹙眉,她如今的狀況,是倪佳人害得,也是他害得。
只希望,這五年他和倪佳人的不幸,能換來她的原諒。
倪佳人發現,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她總是很難釋懷。
三天了,她的腦海裏還是那些揮之不去的影像,特別是秦姨拿着毯子出來的時候,她甚至到了她眼底的淚光。
所有人都覺得她可憐,所有人都同情她,可她從不接受,想想,也覺得挺賤的。
倪佳人自嘲地笑了一聲,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了。
“請進。”s11();
“倪總,俞夫人來了。”祕劉玲推開門,卻沒進來,只是站在門口報告。
“俞夫人?”倪佳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劉玲解釋,“俞氏集團俞總的夫人。”
她來做什麼?難不成是想爲俞馨予討回公道嗎?
見她遲疑,劉玲說,“俞夫人說,她想跟你談一個合同的事。”
“談合同?”倪佳人更加警惕了。
若真是談合同,就算是俞總只是派一個小經理過來都情有可原,如何也輪不到俞家夫人親自上場。
但是,不見着實也不妥。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不相信,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
“你讓她上來吧。”
“好。”
劉玲退出去,沒有多久,俞夫人便穿着一身貴婦裝進來了,手裏提着一個標着大名牌的包,肩上還披着貂皮,好似深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
“倪小姐,好久不見了。”
俞夫人繞過劉玲,走到辦公桌前,坐到倪佳人對面,還特意將名牌的包放在了倪佳人面前的桌上。
“俞夫人,好久不見。”
倪佳人仍帶着幾分公式化的客氣,萬一人家真是來談公事的呢?
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知道您這次來,有何貴幹?”
“當然,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場交易的。”
“交易?”
倪佳人聲音微驚,眼角下意識地拉長了,半眯着着俞夫人。
“交易”與“合同”的意義可就大不同了。
“沒錯。”
俞夫人下巴微揚,依稀有一種天生的傲氣,“我知道,你和司臣結婚了,也知道,你們的婚姻並不純潔,具體原因我沒有多過問。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家馨予很喜歡司臣,我們俞家的勢力,也不是你一個倪氏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