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臣冷冷地回眸,眸光刺痛了倪佳人,她仍固執地擡起眼眸,認真地盯着他,問,“如果我說,我沒有推她,你……信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問得很心虛。
因爲她知道,傅司臣不會信。
故伎重演的不是她,而是阮舒晴。而這一套,恰好對傅司臣適用。
傅司臣在她的眸光中到了心虛,即可轉了眸,眸中的失望已經清晰地告訴了她答案。
傅司臣微微蹙眉,“好。”
傅司臣整張臉都皺到一起,卻無法反駁。
他的意思是……他跟倪佳人婚姻,不是事實?
傅司臣微怔。
擡手,
輕輕擦去淚漬,幾滴血順着手腕落下,瞬間將淚滴染成了血紅色……
她目光閃躲,微微扯脣,“沒什麼啊,就是……就是去她過得好不好……”
他坐在牀邊,待阮舒晴臉色恢復如常,才問道,“你怎麼想到去找她了?”
是他,做錯了。
所以啊,終歸,是因爲他愛的人,不是她。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剛纔發生的一場鬧劇,似乎都不曾存在過。
爲什麼呢?
阮舒晴搖了搖頭,反應有些激烈,又在瞬間恢復了虛弱,“司臣,我只想回家。帶我回家,好不好?”
不管什麼時候,他相信的,只有阮舒晴,而非她倪佳人。
“舒晴。”
她想了好久、好久……s11();
果然,傅司臣的面色嚴肅起來,“不要騙我。”
阮舒晴躺在傅司臣車的後座,傅司臣開着車,時而回眸後座的阮舒晴,“舒晴,要不要去醫院?”
十分有底氣的質問。
她的語氣,是在質問。
手,鬆開了。
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心臟還是彷彿要停止跳動了一般地,扯得她生疼,劇烈起伏的胸膛,似乎要奪走她所有的呼吸。
沒有他的允許,又是誰告訴她這些情況的?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只有一個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他的否認,就連阮舒晴都怔了怔。
“誰……告訴你的?”
後來想啊,還能爲什麼呢?
關上門,就是兩個世界。
傅司臣沉重的步伐,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聽不見了。
“我曾豁出生命去救的人,在我被人推進車流,撞成植物人之後,沒有將人繩之以法,反而是娶她爲妻了!你讓我怎麼想?你還能讓我怎麼想?她是我的仇人啊!她一次又一次地想殺我!”
要是讓你在你愛的人和朋友之間選擇相信一個人,你會相信誰呢?
眼尖如傅司臣,他得出來,阮舒晴有些反常,似乎在刻意迴避些什麼。
她,放他走了。
她和傅司臣,在兩個世界了。
傅司臣橫眉,突然說,“這不是。”
隨意地放下手,沒有管,也沒有回話,只是機械地轉身,一步一步地邁上臺階,回到臥室,關上房門。
倪佳人想,她的答案啊,肯定是愛的人。
“倪小姐,我幫你上個藥吧?”
“這是事實,不就行了嗎?”阮舒晴冷笑。
“不要!”
對上傅司臣的眸子亦是冰冷,還帶着受傷,“司臣,這真的是你該問我的問題嗎?”
“你讓我怎麼想?你說啊!”
她失控的咆哮聲,響徹整棟別墅。
一滴淚,滴落在瓷磚上,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
她說的都是對的,她的憤怒也是對的,她的發狂也是對的。
不是?
帶她會西郊別墅安頓好,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說她只是受了刺激,身體有些虛弱,沒什麼大礙,傅司臣這才放下心來。
阮舒晴冷冷地勾脣,還能因爲什麼。
聲音如平常一般,好像只是在瞭解她的情況,阮舒晴卻知道,這是他的懷疑。
是啊!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他會信,他又怎麼可能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