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形容詞，卻沒有一個好詞，氣得俞馨予說不出話來。
“你！”
“倪佳人，你聽到了？”俞馨予驕傲地擡起了下巴。
聞言，俞馨予立即神氣起來，“當然，司臣哥已經當着媒體的面承認了！而且，我今天就是和司臣哥一起來做婚前檢查的！”
倪佳人靜靜地着她，康靖站在一旁扶着，她身體有些虛弱，在他身上借了一股力，就好像身子窩在了他的懷裏。
還是那一身黑色的西裝，款款走來，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踏在地上，敲擊在她心上。
那個光風霽月般的人，不是傅司臣，又是誰？
倪佳人
微微拂開康靖往前一步，康靖急忙上前扶住她，“佳人……”
他不想離婚，不會離婚，這是肯定的。
只能再委屈她一下，再一下，一下就好……
在她慌神的剎那，俞馨予已經繞過她，跑到了傅司臣的身邊，親暱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司臣哥，倪佳人竟然說你們沒有離婚誒？她說我嫁給你就是重婚，她說的是假的，對不對？”
可若是說出來，俞馨予又會怎麼想？事情又會怎麼發展？
都好……
傅司臣，如果我也像阮舒晴一樣昏睡，你會給予我一點愛嗎？
“你要跟我離婚嗎？”
她受傷了嗎？
手臂上的傷口，終於，開始隱隱犯疼。
這一聲，回答的到底是沒離婚，還是她說的是假話呢？s11();
俞馨予話音落，她也下意識地轉眸。
眼尖地瞥到了她包紮了的手臂，露出了一截紗布。
她機械地轉眸，像是費盡了她半生的力氣，“康靖，我們走吧。”
怎麼又受傷了？嚴不嚴重？疼不疼？
傅司臣要跟她離婚，何其容易。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意，只需要到祁舅舅那裏走一個程序就可以了，直接註銷關係，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不然，多難吶。
但，若是傅司臣態度強硬，縱然祁聞反對，也沒辦法吧。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祁聞是護着她的。
倪佳人微微勾脣，“我們都沒離婚，你準備怎麼結婚？重婚嗎？”
傅司臣心臟微顫。
她卻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康靖沒再上前，着她邁着艱澀的步伐，走到傅司臣面前，雙手垂在身側，握緊。
倪佳人一時也沒聽懂他的意思。
人家都不在乎你了，不，是從來都沒在乎過你，哪裏會在乎你難不難啊，怕是連都懶得再一眼吧？
許久許久沒有再提過的稱呼。
疼嗎？
從來沒想過，這句話會這麼輕而易舉地問出來。
答案，或許是她的退路，或許是她的末路。
“好。”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幸好，她沒有跌倒。
太過輕的一聲，若不是走廊還算安靜，怕是沒人能聽得見。
康靖趕緊一步跨上去，抓住她擡起的手，借了一股力量，腳下失去力道的她纔不至於跌倒。
倏爾，她眸中閃過一抹光亮，向倪佳人的身後，“司臣哥！”
哪怕……只有她的一半……
好疼……
聞言，俞馨予似乎終於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竟不知該如何回答，眼眸不知所措地四處搜索着什麼。
握緊的雙手，鬆開了。
她虛弱的臉，沒有了任何血色，跟他上午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
傅司臣擡眸，眼底沒有半分能讓人懂的情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所有的關心與疑問，都埋在心底，集中到他緊擰的眉心。
乾澀的雙脣微微張合，“小四……”
她心裏其實也是心虛的。
刀子如此鋒利，一刀刀剜過她的心臟。
“你們要結婚了？”一直沒有開口的倪佳人，淡淡地開口。
傅司臣薄脣微抿，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深深地盯着她的眸子，眸色越發黝黑，許久纔開口問，“還問這個問題，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