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佳人也愣住了,顯然沒想到他會承認,還那麼幹脆。
耳根泛紅的傅司臣,跟平時的他不太一樣,似乎有了幾分大男孩的孩子氣,卻更像……當初的傅司臣了。
他是年長了。
他已經30歲了,到了而立之年,而倪佳人還很年輕,二六芳華的確很美好,但是,其實他們一直都一樣。
心裏住着一個人,腦海裏留着一座城的回憶。
而回憶裏的他們,還是天真而散漫的。不爲未來憂愁,不爲人生煩憂,有的只是覺得留不住的青春罷了。
發愣的脣角有些僵,卻在想到以往的種種的時候,開始慢慢地上揚。
窗外,邁向春日的陽光,正好。
康靖的突然到訪在兩人之間只算是一個小插曲,因爲倪佳人的病情,傅司臣對她格外地寵溺,隨時都要照顧她的情緒。
該提的,不該提的,他分寸把握得很好,兩人一言一語間,除了默契就只剩下恩愛了。s11();
倪佳人身體不好,難免嗜睡一些,傅司臣會趁着這段時間安安心心地處理公務,何軒也都是趁着這段時間來送文件,絲毫不敢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傅司臣對這段日子很滿意,即便他每天都要熬夜加班到凌晨。
不過,阮舒晴卻是在極力地忍耐。
秦姨每天都只是匆匆給她做了飯菜就提着保溫桶離開,她上次跟着秦姨去了醫院,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還有傅司臣對倪佳人一句一句戳中她心臟的告白……
她自然知道秦姨每天都去哪裏,只是,她要表現得一無所知的模樣,將自己儘量地置之度外。
不然,稍有不慎,美國的事情傅司臣很容易就查到了身上。
雖然着急傅司臣和倪佳人的和解,但總比暴露了自己強。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秦姨再一次匆匆地放下給阮舒晴炒好的菜,手粗粗地在圍裙上擦了擦,就解下了圍裙準備離開。
阮舒晴了桌上簡單的飯菜,早已聞到了燉湯的香味,比起桌上的東西香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時怒氣難以掩飾,力呵,“站住!”
“阮小姐?”
秦姨提着保溫盒小心翼翼地轉身,好像深怕裏面的湯灑了,“還有什麼事嗎?”
“你這做的是什麼?”阮舒晴拿筷子指着桌上的三個菜問。
“小炒肉,海鮮湯和……時蔬啊。”
標準的一葷一素一湯,這是基本的配置,她每次都是這麼做的。
對於這一羣富人來說,每一餐的飯都要新鮮的,不會要上一頓剩下的,所以她一個人喫,秦姨就沒有做多少。
但是,她也儘量做得樣樣俱全了,一天的飯菜絕不會重樣,一個星期裏,最多隻有幾個菜或許會出現兩次罷了。
“你每天就給我做三個菜,也沒見你給我燉過湯。你這天天燉湯,送去給誰呢?還那麼多飯菜。不把我當你主子了是不是?”
“……”秦姨很想回她,她本來就不是她的主子。
現在都這個年代了,她也只稱呼傅司臣爲先生,也沒少爺少爺地叫,哪兒還來的什麼主子。
“阮小姐,我的老闆是傅先生,我也是聽他的吩咐,你要是有意見,我也沒辦法,你只能去找傅先生說說了。”
秦姨說得一臉無奈,似乎自己受了很大委屈一般。
就連秦姨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了,那麼義正嚴辭地說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只希望傅先生知道了不要怪罪纔好。
但她知道,倪佳人是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你!”阮舒晴氣結,又無言辯駁。
生了一會兒的氣,才突然想到,她似乎有了追問的理由,“你每天把這些都送到哪裏去了?每天不好好照顧我,總是往外面跑,我總有權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吧?”
“我……我給傅先生送飯。”
秦姨純屬急中生智,她差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阮舒晴的問題。
好在,她這不算是撒謊,這兩份飯菜中,有一份就是給傅司臣的。
阮舒晴眸光一轉,“好啊,既然是送去給司臣的,我正好也想見見他,我跟你一起去吧。”
秦姨哪兒敢帶她去啊。
上一次倪佳人和她見面就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倪佳人又那麼虛弱,肯定不是阮舒晴的對手!s11();
“阮小姐,傅先生吩咐過,不要讓外人打擾。”
“我是外人?”
“傅先生的意思是,現在除了送飯的我,還有送文件的何軒,誰都不想見。”
“我能一樣嗎?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不見我!”
“阮小姐,如果你非要去,可以先打電話問一問傅先生。我還要給傅先生送飯,我先走了。”
秦姨說完便溜之大吉。
阮舒晴咬着下脣,力氣大得抹了大紅色口紅的嘴脣都漸漸地變淡了,好像齒縫中隨時都可能會溢出血來。
倪佳人心情開闊了一些,胃口也稍稍好了,喝着熟悉的湯汁,她也覺得習慣,喫的東西也多了一些。
身體沒有那麼快好轉,沒有長胖,好在沒有繼續瘦下去,氣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和傅司臣一起喫着秦姨做的飯菜,倪佳人還是忍不住讚揚,“秦姨,你做的飯菜真的是我這輩子喫過最好喫的飯菜了。”
她在美國期間,dick請的那個保姆,雖然做的也是國內的家常味道,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味道,不如秦姨做得好喫。
“哎喲,倪小姐,你太會討人開心了。我啊,也只有這點兒手藝了,你們喫得開心就好。”
“好喫就多喫點兒。”傅司臣又往她碗裏夾了些她平日裏愛喫的菜。
倪佳人有些愁,可能是前期胃被餓壞了,她是胃口好了不少,可是沒喫多少又覺得飽了,自然就不想吃了。
可是,他夾的菜,不喫又……
正猶豫着,又聽到傅司臣引誘性的話,“等你真的長胖一點兒了,我就允許你出院。”
“真的?”
倪佳人眼鏡發着亮,她與醫院太有緣了。一年裏不知道來醫院多少次了,她卻一點兒都不想待在這個似潔白無瑕,實則暗無天日的地方。
傅司臣點了點頭。